汪敏走到面館對著黎夏道：“你大嫂在車間夸你靠譜呢。”

　黎夏扯扯角, “剛已經親自來夸過我變化大。”

　汪敏聞言失笑，黎夏大嫂這張真是，夸人都能夸這德行。

　黎夏也笑, 大嫂就是這樣的。不過從來沒有壞心眼兒。

　還是二嫂做事妥帖, 一早鄭重其事的托付了幫著照看黎遠, 對表現了充分的信任。

　汪敏問道：“你去不去？”

　黎夏搖頭，“祝你好運！”

　汪敏也知道黎夏家沒大人在家, 表姨子，倆孩子不怕。所以得在家鎮著侄兒侄。

　不然就得把他們帶上一起去, 那多麻煩啊！

　汪敏可不想幫著看孩子，笑笑自己走了。

　搗蒜剝蔥二人組都不想干了。

　黎夏道：“中途違約是要付違約金的。你們今天看攤的五錢，歸我了。”

　兩小肯定不愿意啊, 兩人換了個工種繼續勤工儉學。

　其實他倆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乖。黎遠就試圖跑上街去，被黎夏抓住領還在嘟囔，“我去看媽媽！”

　是黎夏直接給了他屁一掌這才老實下來的。

　這小子真是這一年來被慣壞了, 都恃寵生了。以前他哪敢對小姑的話奉違！

　黎雯自然是看到黎遠都挨打了才跟著老實的。不然哪可能這麼乖坐那干活？

　不過小姑娘還聰明，“小姑, 你其實不是要我們干活。就是要我們在家待著吧？”

　黎夏點頭, “但是你倆休想半途而廢。”

　說話間小走了來，“黎夏, 我打個電話。”

　小是公用電話的常客, 每個星期都要來給親爸打個電話聯絡。

　“你不去獎啊？”黎夏問道。

　“不去，我攢錢不容易。不想一堆用不了的日化用品回來。你不也沒去嗎？”

　小說完就坐下撥號了, 打通了就甜甜的了聲爸, 然后開始噓寒問暖。

　黎夏沒有聽打電話，進去陪著兩小干活了。

　覺得小每個星期來一次，說是真的思念親爸還不如說是完任務。

　不過, 對于一個在小學就拋棄妻迎娶第三者的親爸，真的這麼孺慕、依？

　反正黎夏覺得不太合理。

　徐副廠長對小還是不錯的。跟徐華肯定沒得比，但還是相當說得過去了。

　上次跟黎會計打聽的時候，黎會計說小親爸后來發達了。

　這是好不能讓第三者母全占了的打算？

　而且徐廠子對每個星期來給親爸打電話好像一點意見都沒有。

　徐家姐弟最近從門口過，黎夏發現他們和小走在一起時表是很舒緩的。

　不會就此事還和徐家人進行過通吧？

　那徐家三父子肯定樂意回去跟小三母爭東西啊。

　如果是這樣，黎夏真的要對說一句，‘姑娘，干得漂亮！’

　比還像重生的！

　小打了十來分鐘，付了六塊錢腳步輕快地離開。

　這個通話時長，據黎夏觀察這幾個月也是遞增的啊！

　這麼做可是深諳遠香近臭的道理！

　一個是養在跟前、正于叛逆期時常把自己氣得跳腳的閨，一個是十幾年沒管卻一直對自己心懷孺慕、關懷的閨。

　小的親爸能通過腦補，給自己想像出一個完契合他需求的閨啊。

　這是慢慢在使水磨工夫。

　可惜了，小要是回去搶到了部分家產，就做不了的創業小伙伴了。

　中午上班的兄嫂回來吃午飯。這個月他們兩家六口各一百生活費是到黎夏這里的。

　他們樂意得很。要是平時黎夏愿意讓他們搭伙，加錢他們都肯。

　不過，只有這十天半月。

　魏容吃飯的速度很快，吃完就要去換同事。這會兒獎現場還火著呢。

　黎夏覷著添飯的當口問道：“你們搞安保了麼？”

　“哭了一個孩子以后，男同事全部負責維持秩序去了，就連各部門主任都上了。現在秩序還不錯，沒之前那麼。之前啊，要不是面前還有一排桌子放臉盆兼攔阻，我覺得我可能都被倒。別說，這主意真的是太絕了！之前賣不掉......”

　魏容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之前開會領導三令五申不讓說的。這里頭的干系看大了！

　黎遠道：“媽，之前小姑都給我和姐姐分析過了。你們供銷社搞獎就是變相的促銷。而且是非常功的促銷！”

　魏容對著黎夏笑笑，“都讓你看出來了？就是這麼回事兒，我也是今早班前會才知道的。”

　黎夏道：“二嫂，這主意是誰出的？哪位領導拍的板？”

　“聽說是傅明華主任出的主意，他是最年輕的領導，前兩年才上來的。一把手親自拍的板。”

　黎夏點頭，“人才啊！”

　供銷社就快垮臺了，這樣的人才不知道會外流去哪里。

　肯定是不敢癡心妄想了。人家是國企領導，怎麼可能屈尊去的小超市？

　而且，的超市影兒都還沒有呢。

　“那，高薪攬儲的事兒又是誰的主意？”

　“肖華主任，不過當時傅主任反對來著。”

　魏容坐下又開始拉飯菜。小姑子手藝好，而且今天消耗好大。

　這樣獎比們日常舒舒服服的賣東西，還能著打打的日子可辛苦太多了。

　但是，傅主任給們爭取了獎金。獎金和每天賣的獎票掛鉤的。

　大家一邊賣獎票，一邊都在按數量盤算自己的獎金。別提多有干勁了！

　黎夏道：“今天獎，你的雜貨鋪生意非常清淡。他們兩個小的后來都沒事干，我就讓他們替我剝蔥搗蒜了。”

　魏容點頭，“只要你把人拴在家里，讓他做什麼都行。”至于生意，那是沒法子的事。

　公婆不在，黎竣上班。也是幸虧有小姑子在才敢放心把黎遠丟家里。不然還得送去縣城給他外婆看著。

　一天兩天還，天數多了嫂子要不高興的。叮囑了黎竣最近多勤著些幫忙。

　所以之前回來兒子告訴想去看，被小姑揍了小屁屁，也只道：“小姑給你拍灰塵呢。”

　這熱一直熱到黎會計他們半個月后旅游歸來才散去了一些。

　還是明哥開車給送到黎夏門口的。他和黎、黎竣兩兄弟的關系都很一般。而且這白天很可能家里沒人。

　黎夏請他進來坐下喝茶，他在車擺擺手，“還有事，不坐了。”

　老頭、老太氣都極好。

　黎會計此時顯然很有談話的。路上還能有堂哥聊聊，這回來了別人他都覺得他們不懂，就想拉著黎夏說。

　關于一路見聞、風他沒有多說，就說了一句，“等你大伯的相片都洗出來再和你講。”

　然后就預備好好說說上海的自選商場。

　黎夏哭笑不得地道：“爸，那個不急，回頭再說。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家里沒人，灶都是冷的。反正你們服都有的，就在我這邊洗吧。”

　黎會計點點頭，“也行。”他姑娘這邊的廁所大許多，還干凈。

　黎夏沒跟他們說供銷社這半月獎的事。一路風塵仆仆的，先休息一下再說。

　不過看老頭這架勢，對自選商場很是認同啊。

　拿了二十塊錢讓表姨去買點菜回來。

　“記得買賴家的涼拌。”老頭喜歡吃那個！

　黎夏的是大灶。這會兒都下午了，沒生意。直接捅開，很快燒了一大鍋水讓老兩口分別去洗澡。

　黎會計也就一開始見到閨想分見聞那陣很興，洗過澡很快躺在黎夏的床上睡著了。

　黎夏媽更是一早就蔫了。

　老兩口都很快睡著，黎夏索坐到庭院的藤架下去。

　到了五點一刻，黎雯和黎遠放學回來了。

　前幾天覷著黎和黎竣一個休班、一個中班，帶著眼想去獎的兩小去了一趟。

　一人給試了兩塊錢。

　黎遠臉黑，什麼都沒到。黎雯到一包白貓洗。

　兩人還有些心欠欠的想再去，但是磨黎夏顯然是沒用。

　可不想帶兩個孩子去。要去找你們親爸！板壯實、力氣大，還能把你們頂到肩膀上從高看。

　在面館，其實已經察覺到大家的熱不像一開始了。議論得沒那麼頻繁和熱火朝天了。

　熱度還是很高的，供銷社的套路層出不窮。

　一盆一盆的買彩票的套路又出來了，有人買一盆兩百張中自行車，有人兩盆四百張中洗機。

　反正宣揚出來的就都是有賺的！

　更多的人腦子一熱也跟著幾百幾百的買，大多到的都是小東西，頂多有個二等獎。

　不過，再多的套路，頂多再維系半個月的熱度。再熬一個月買20塊的東西白得一張獎票。就該雷了！

　正好在過年前，讓鎮上多人這個年沒過好啊！

　至于說什麼有于大家的熱臨時增加獎票和獎品，估計一大半是供銷社自己在演了。

　要說他們為什麼不一早多放些獎票和獎品出來，如果過度了很容易讓人想到是為了銷售的庫存，起死回生啊。

　那樣，搞不好一個沒玩好就會造多米諾骨牌效應。

　其實供銷社真的不乏人。之前攬儲還規定時間，搞得鎮上的人趨之若鶩。

　現在獎票也是慢慢控制著放。而且這個時間點找得很合適。搞得正紅火，讓人以為真的是獎票和獎品原本準備了需要增加。

　除了黎夏這樣的有心人，很人會從吃面的客人上看出大家的第一波熱已經在開始減退。

　這次一搞，說是增加了獎品，估計又能有一波熱了。畢竟之前的六十件大件，已經走過半了。

　大家會覺得剩下的中的幾率減了。

　黎夏看兩個孩子回來了。往墻上瞥了一眼，嗯，時間剛剛好。而且一點不，不像是跑去看了熱鬧又跑回來的樣子。

　看到廚房準備了那麼多菜，兩小趴在廚房傳菜的大窗戶上，“小姑，有什麼好事嗎？難道你跑去獎，到了個大件？”

　黎夏嗤笑一聲，“你倆小聲點，爺爺在睡覺。”

　“啊，爺爺回來啦？”

　兩小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然后又手捂住。

　他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的，半個多月不見還真是怪想念的。

　“他們舟車勞頓，正在養神。你們不要吵吵，在庭院的桌上把作業做了。”

　為了保持庭院的整風格，黎夏在藤架上方是花錢搭的玻璃頂層，費了不錢呢。

　到了冬天一合上，這就是天然的暖棚。

　如此，庭院里的四張桌子也不用每天抬進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