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懷孕了，才四周，只是傍晚吃的盒飯油膩又冷了，這才提前出現孕吐反應，沒什麼問題，補葉酸就行。樊駿理幾乎變了個子，說“溫似水”都形容不出他那勁兒，反正小胡說讓人惡心的。“只有珍姐得了。”

　瑞和是真的很為那對新婚夫妻高興，有人終得眷屬，讓旁人在一邊看著也能由衷地共到幸福。第二天珍姐就繼續上班了，煮飯的陳姨開始往片場送飯，陳叔一天三餐地去接送，瑞和沾了珍姐的能不吃盒飯了，打趣道：“樊哥這下總算有一點霸道總裁的范兒了。”珍姐難得出的樣子：“他哪里是霸道總裁。”

　不吃盒飯，瑞和的重明顯控制得比較好了，陳姨給他做蔬菜水果沙拉，清粥配清淡小菜水煮，量小低卡還清淡。之前吃劇組的盒飯時，他只敢吃米飯和幾菜葉子，菜葉子還要在白開水里涮一涮，盒飯的最大特點就是油膩，這一點沒辦法避免。

　人的臉和在上鏡之后會被橫向拉寬，顯得比現實里胖一點。因此藝人們都要控制重，現實都要更瘦，上鏡才能剛剛好。瑞和不用太瘦，但也要控制自己不能發胖，這幾年來就一直在飲食上有所控制，在小溱湖時還好些，能自己安排飯食，可一旦進組就不太方便了。

　樊駿理見狀，大手一揮：“以后就都讓陳姨送飯吧，我給陳姨陳叔加工資！”

　十一月份很快過完，到十二月二號，瑞和在《迷迭》里的戲份全部殺青，鄭閑讓場務買了蛋糕和花，簡單地給瑞和辦小殺青宴。主演宗杭在遠喊：“哎喲腰酸背痛！造孽了難死了，鄭導啊！鄭導？！我先回酒店了啊，哎喲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生慣養的臭病，鄭導我走了啊！”

　高聲喊著，人一下子沒影了。

　鄭導的臉有些難看，瑞和笑著說：“那我們自己吃吧，這個蛋糕真好看，不知道是哪個店訂的。”

　場務趕說：“就在蘆恒三路那邊紅綠燈路口那一家做甜心的面包店。”

　“謝謝，我弟弟快生日了，到時候就去那里訂蛋糕。”

　被宗杭怪氣弄得尷尬的氣氛勉強再次活絡起來。

　切好蛋糕后在場的人都分了一塊，鄭導端著蛋糕坐在瑞和邊：“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要進一個古裝戲，后天就要去集訓。”

　“不錯不錯，要集訓的劇組一般都不差，我有一個老同學前陣子剛接了一個古偶劇，拍得想哭，集訓那是想都別想，預算又服又廉價，演員耍酷耍帥裝，拍得他懷疑人生，NG還不，隔天投資方就找來了，讓他不要再較真，再拖資金又不夠用了。唄！一條過兩條過，他跟我說不知道自己拍的是什麼鬼東西。”鄭閑叉了一大口蛋糕吃，邊吃邊抱怨，“導演這一行也越來越難做了，哎！”

　對劇組沒有掌控權話語權的導演確實難的。

　隨著資本的流，劇組里面多方力量博弈，幾個聲音發聲，更加難管理了。瑞和看得出來，拍攝《迷迭》的鄭閑比當年拍攝《軍魂》時變化很大，不知道是年紀上來了還是經歷所致，他多了皺眉的習慣，煙癮也大了很多，更加明顯的變化是很喜歡拉著瑞和倒苦水。

　看起來似乎很信任瑞和，瑞和也就靜靜地聽著了。

　此時也是，瑞和慢慢地吃蛋糕，一邊安靜地聽鄭閑說話。棚里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在說話，顯得他們這一側靜悄悄的。

　“宗杭的話你別放在心里，他這個人……唉！”

　瑞和這才開口：“我沒放在心里，他是前輩我是晚輩，應該的。”

　鄭閑慨地拍拍瑞和的肩膀：“得你這句話我就放心。”

　殺青之后休息一天瑞和就去《簪纓》劇組集訓了。就像鄭閑說的，現在能正兒八經地搞開機前集訓的劇組都不會差，至想要做好劇的態度是有的。鄭閑說，他的朋友拍的古偶劇沒有集訓，其實在現在的大局勢下正常，古裝偶像劇，和值才是最大的賣點，故事背景大多虛構，在禮儀等方面要求低甚至幾乎沒有，能作揖握拳鞠躬等劇本的禮儀作就差不多了。古裝正劇，故事創建的背景都是歷史上一筆一劃清楚記載的朝代，人故事等的創作也是以大量考據資料為基礎的，才對禮儀有較高要求。

　瑞和飾演的是昭旭帝，學習的是朝堂禮儀和祭祀禮儀。朝堂禮儀較簡單，主要是穿龍袍上朝時的姿態。他穿的龍袍是手工制作，重十九斤，上面的金線銀線珍珠將龍袍點綴得華貴大氣，穿起來也十分重，如果不事先悉培訓，這件服肯定撐不起來，不觀。祭祀禮儀就比較復雜，劇本里前后有五次祭祀大典，從祭祀的規模看國力強盛與否，暗喻國力漸弱，特別是最后一場破國之前強撐的祭祀，已然能看出人心分崩，更添悲壯。

　在這個劇組里，瑞和遇到了宋南博，他飾演昭旭帝的弟弟康王，兩人的對手戲還不。在集訓的第一天，宋南博言又止地看了瑞和兩眼，瑞和朝對方禮貌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麼。

　他和宋南博集訓的容不同，幾乎不在同一個場地，完全沒有流。直到集訓倒數那幾天里，宋南博才來和瑞和打招呼，問他：“今晚有沒有空，我們去喝一杯？”

　瑞和暗暗打量了他兩眼，發現他確實變化很大，整個人看起來如果打磨得通的寶玉，看起來溫文爾雅斂含蓄。幾年前那沉郁邪氣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今晚有事。”瑞和拒絕了。“我的助理催我了，明天見吧。”

　宋南博忙說：“那改天也行？”

　“我不喝酒，不好意思。”瑞和客套地笑，迎上小胡兩人一起往外走。

　宋南博皺著眉頭，經過幾年的表管理，他現在的氣質真的好，皺眉也顯出幾分令人心疼的味道，他的經紀人外門外進來，見狀問：“沒功？”

　“嗯，他好像變了，以前不會這麼干脆地拒絕人的。”

　“那就算了，等戲開拍他再邀請他，多邀請幾次他一定會應兩次的，不然的話劇組就該有閑言碎語了。”經紀人建議。

　宋南博慢慢點頭：“我一定得打探出來他的人脈，他到底是憑什麼拿到男二號！”他飾演的康王，數數只能算男七號！

　瑞和不知道宋南博心里再想什麼，不過也大概猜得到無事獻殷勤非即盜，他跟小胡說：“下次宋南博如果還過來找我，你看準時間來我。”小胡嚴肅點頭：“知道了武哥。”

　在車上時，廣云亭打來電話：“我的演唱會結束啦！有沒有空啊去老常家！”

　瑞和笑：“聽你聲音真神，不是說唱歌唱得嗓子都啞了嗎？”

　“演唱會開完什麼嗓子都好了，怎麼樣有空沒？”

　“在二十五號之前我晚上都有空。”集訓只到下午五點，晚上不用來的。

　“那行，就明天晚上吧！我打電話給檸子說一聲，哎不行了，我一想到火鍋口水就忍不住，你不知道為了演出我都吃了多久的素了，就為了保護嗓子保持材，不行！今晚吧！我今晚一定要吃到火鍋！”

　瑞和沒有不應好的：“可以，你現在在哪里？要我去接你嗎？”

　“我在公司宿舍，不用你接，我自己開車去。”

　和樊駿理說一聲之后，瑞和就去常檸家的火鍋店了，在路上時他先將小胡放下去，約了閨逛街。

　“那等我回小溱湖我就來接你。”

　小胡高興點頭：“好啊好啊。”

　進商業街，瑞和看見許多圣誕節的裝扮，到都是圣誕老人大鈴鐺，再過五天就要圣誕節了。陳叔說：“我去停車，你先進去吧。”

　瑞和點頭：“陳叔也去逛一逛吧，等要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陳叔想了想點頭，他的妻子早上讓他買東西，正好現在可以去買。

　傍晚時分，西邊的晚霞斜斜墜著，商業街的路燈已經開起，玻璃櫥窗倒映著燈，使得櫥窗里的圣誕樹更加夢幻。天還下著蒙蒙細雨，瑞和撐著傘慢慢地往老常家火鍋店走去，過往的行人來去匆匆，忽然有人喊住他：“打擾了先生，能采訪你一下嗎？”

　回頭，瑞和看見兩男一三人，其中一個明顯是攝影師，抬著攝像機，一個撐著傘給攝像機遮雨，另外一個士拿著話筒，話筒上的牌子寫著“長城聚焦”。他覺得有些眼，下意識口罩，然后在記者的再次詢問中點頭：“可以的。”

　“好的。”記者臉上帶著職業笑容，“我是長城衛視民生聚焦的記者，在這里問您幾個問題，請問你對圣誕節有什麼看法呢？”

　“圣誕節是西方的節日，我覺得好的。”

　“那你對現在國有些民眾開始過圣誕節有什麼看法？”

　瑞和扶了扶眼鏡，他戴的是平面眼鏡，珍姐說又戴口罩又戴墨鏡，走在路上反而更引人矚目，于是就給他準備好幾款平面眼鏡，代他出門變裝時戴。他微微低頭靠近記者遞過來的話筒，說：“就像新聞里說的，隨著經濟全球化，世界各國的聯系加深，文化流更加頻繁，我覺得我們國民開始過這個節日蠻不錯的，我看新聞外國一些朋友也在過我們的春節呢，我覺得這樣互相驗文化的魅力好。”

　記者笑問：“那請問你在圣誕節有安排嗎？”

　瑞和搖頭：“沒有，那天我有工作。”

　“好的，謝謝您接我的采訪，祝您工作順利。”記者手。

　瑞和握住記者的手：“不用客氣。”

　雙方分開，記者和同事們細雨中繼續往另一個方向去，喊住了另外一個路人。瑞和舒一口氣，總覺得跟做賊一樣，他按了按口罩，左右瞄了瞄，趕往火鍋店去，到店里時常檸已經在等他了：“不是說到了嗎？怎麼這麼久才來？”

　“遇到街頭采訪了。”進包間后，瑞和將圍巾口罩眼鏡都摘下，見開著暖氣，就把外套也了。常檸一聽就激了：“什麼采訪啊？是不是問你是不是單給你介紹相親的？”

　“不是，問我對圣誕節的看法的。你遇到過采訪你給你相親的？”

　常檸唉聲嘆氣：“沒有，是我一老同學，他來我店里吃飯，剛出門就給拉住了，我媽嘲笑我胖，連經常在這里取景做節目的相親節目組都不搭理我。”

　這個商業區真的很繁華，人流量超大，地方電視臺的新聞節目就常來這里取素材，像瑞和剛剛遇到的采訪就是長城衛視傍晚六點民生聚焦新聞節目的新聞素材采集組，大概是圣誕節將至，這才問這樣的問題。至于常檸說的相親節目，聽常檸介紹說是紅狐視頻剛開的節目，已經來這個商圈錄了好幾次了，節目需要先報名提自己的要求，然后節目組就會來這里邀請符合條件的路人來相親。

　常檸再嘆氣：“怎麼就沒有小姐姐想要找可的胖子相親呢？”

　瑞和忍笑看著常檸畢業三年就了三倍的腰，勸道：“你先減吧，就算不是為相親，也要為了你的健康著想。”

　“難減啊，小武我有一點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畢業就退圈了，你看看你，完全沒有年近三十男人發福的跡象，這就是娛樂圈鍛煉人的地方！”常檸哭唧唧地說，“我就需要娛樂圈這份工作來監督我減！”

　“你是易胖質，如果真的進娛樂圈，你要花更多的力來減。”瑞和嘆氣，“上次你半夜跟我視頻，還邊視頻邊啃，你自己數一數，咱們就通話不到十分鐘，你啃了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