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開窗,將剛買的鋁盆擺在窗邊開始做準備,忽然聽見周妮妮在他。回頭一看,執法儀投的屏上,周妮妮正在到走,喊著他:“大師!大師!求求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怎麼了?”瑞和拍拍手走過去。
周妮妮忙說:“大師我知道我錯了,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爸媽吧!就見一面!你這麼神通廣大,十萬塊錢怎麼配得起你的本事?你讓我見見我父母,我讓我爸給你一千萬!”
瑞和搖頭:“我不需要那麼多錢。”
“大師!”
周妮妮不停地求,不停地拿錢做承諾,瑞和不為所。一是他對錢沒有執念,夠用就行,二是他不想節外生枝。他還沒忘記自己現在可是一個正離家出走姓埋名的避難者。周家家大業大,不是好沾染的對象。
“大師!我得讓我爸知道是誰殺的我,他不止是綁架犯,他是要針對我爸!”周妮妮激得失聲,“他綁架我到那座山,后來還來了一個穿黑服的人,那個人特別奇怪,大夏天的穿一黑還帶帽子,我聽他們說話是想通過我來反噬我爸。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應該活不下來了,他們沒避著我說話,本就不怕我說出去,后來我果然死了。”
流下眼淚,鬼是不會流淚的,和之前在礦山的幻象不同,這次流下的是淚。
“我死了就死了,生前我爸媽那麼我,我也沒什麼憾,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媽的安全,他們一定有危險的!”
瑞和眼睛一瞇,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原記憶里的黑袍天師。
黑的服,戴帽子——
“是不是這樣的服?”瑞和速度很快,拿筆畫了一張簡易畫投進去給周妮妮看,見周妮妮果斷點頭,他的心提了起來。
穿著和黑袍天師一樣的服,那人會不會就是殺死原的人?或者是同伙?
理智告訴瑞和,現在不是的時候,可他也清楚,這是一次機會。束手等待十八周歲到來嗎?不,那跟引頸戮有什麼分別。
瑞和很快做出決定。
他出去一趟后買了黑白襯衫回來,仔細地將自己的樣貌再偽裝一遍,將自己拾掇三好學生的乖巧模樣,與原的氣質南轅北轍。隨后他出門去,打算去參加周妮妮的追悼會。
追悼會辦得很大,瑞和說是周妮妮的小學同學,登記后很輕易就混進去了。他看到了周雄,對方正在接待來追悼的客人,穿著黑西裝,明顯氣不佳,旁邊一個更加憔悴的人應該就是周雄的妻子,周妮妮的母親。
進靈堂后瑞和拈香拜了拜,再到家屬面前說了句:“節哀順變。”
周雄等親屬鞠了個躬,“謝謝你來送。”
周妮妮家境好,自小就上私立兒園,私立小學私立中學,有錢人家的孩子上學不止是為了學習,還是為了人脈,也因此,今天的追悼會來了很多周妮妮的同學,周雄夫妻雖然沒辦法每個人都認識,但見瑞和年紀大些,十六七歲的樣子,也不像自家兒的同學啊。
“這位同學,你是——”周雄問。
“我是妮妮的筆友。”瑞和禮貌地說,“我也很喜歡攝影,和妮妮約過離虎山秋景拍攝。我是從報紙上知道這個消息的,真的很憾,希周先生周太太能節哀。”
周太太眼淚:“謝謝你惦記著,那孩子什麼時候還喜歡攝影了?那孩子興趣一天一個變,怎麼就這麼走了呢,還有那麼多好玩的等著去發掘呢……”
“這是妮妮托我幫準備的送你們二老的禮,說這個月二十六號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當時我正好在琴海旅游,就拜托我拍了這些照片。”瑞和拿出一個大信封,周太太接過去,手沉甸甸的,明顯裝的是一沓照片,的眼淚一下子止不住了,抱著信封哭得暈了過去。
周雄忙抱起妻子,喊書把醫生來。
信封落在地,周雄趕去撿。
那是兒留下的最后的東西,周雄將信封珍惜地撿起來,然后目凝在信封上。
信封上寫著:給最的爸爸媽媽。
這是兒的筆跡!
周雄猛然抬頭,卻發現那個小年輕已經不見了。他的心撲通跳,書跑過來:“周總,醫生來了,夫人在休息室里。”
“哦,我這就過去。”周雄怎麼說都是一個生意人,做生意時殺伐果決,見到兒筆跡那一刻激失控的緒很快就被理智下來。
也許這個信封是兒以前就寫好的呢?
不過,到休息室等醫生確定妻子況無礙后,他立刻拆開了信封。里面本不是琴海的照片,是很普通明信片,他一張張地看,在某一張明信片上看到了一段話,同樣是他兒的筆跡:爸爸媽媽,送信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要相信他。有人害我,也要害你們,公司和家里肯定有細,千萬要小心!署名兒妮妮。
周雄的眼睛通紅。
這筆跡,這口氣,就是他的兒啊。
他抖著手去那些字,“妮妮”二字讓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掉。
爸爸,我為什麼要妮妮啊?太土啦!我兒園的同學都安妮珍妮啦!
因為你是爸爸的小孩,也是媽媽的小孩,所以你妮妮呀。
休息室里響起抑的哭聲。
門突然被敲響,周雄趕眼淚,再將信封和那張寫有字的明信片塞到懷里。
“進來。”
“周總,有一個人說是小姐的同學,說有話想當面跟你說。”書推門進來。
周雄的眉心一跳:“請進來。”
在看到剛剛見過的那個年后,周雄險些控制不住緒沖上去。妮妮呢?我家妮妮呢?是不是沒死?啊?
但他忍住了,用一貫的板正語氣說:“哦是你啊同學,請坐吧。”然后示意書出去。
書將門關上,周雄就目炯炯地看著瑞和:“我家妮妮——”
瑞和坐下,知道周雄想問什麼:“真的死了。”
周雄一怔。
瑞和的視線落在桌上那堆明信片上,然后說:“周先生確定這個休息室是能說事的地方嗎?”
聽出瑞和話里的意思,周雄神一凜:“該怎麼稱呼你?”
“我徐瑞和。”
“好的,徐同學,如果不嫌棄的話來寒舍做客吧,你和小是朋友,我和媽媽理應招待你。”
“那就麻煩周先生了。”
周家的書房里。
周太太捂著將哭聲吞回去,眼淚嘩啦啦地掉,激地看著屏里的兒,話都說不出來了。
瑞和給周妮妮開通了對外視頻,周妮妮眷地看著父母:“媽別哭……別哭呀,咱們好好說說話,爸,你哄著媽一點,讓別哭了,傷。”
經歷過一次又一次凈化雨的周妮妮已經完全回復人,凈化雨又帶有超度的作用,便使得的心態平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的安危了。
驕縱的兒變得這麼懂事,卻是在這樣的境下,周雄自己都難掩悲慟,只能攬著妻子的肩膀,哽咽著點頭。
給周家人時間見面之后,瑞和與周雄兩個人開始了單獨的談話。
“周小姐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不知道周先生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周妮妮說,被綁架的時候聽到一個人的聲音,有一點悉,年輕男聲,應該是爸公司的人,只是想不起來是誰。在礦山上時,綁匪和后腳進來的黑服帶兜帽的男人的談話也很奇怪,什麼“紫母迫命鎮”,一聽就是很詭異的東西。
不過瑞和覺得“紫母迫命鎮”應該是音似詞,他估計應該是什麼“陣”才對。
“我打算先查出那個聲音,我公司的人雖然多,但能讓我兒有印象的年輕男員工并不多。妮妮很來我公司,接的人就那些,我會親自去錄他們的聲音,到時候讓妮妮辨認一下。”周雄很有條理,“至于那個什麼紫母迫命鎮,我覺得應該是紫母迫命陣?我也不懂這些。”他的思路倒是跟瑞和很像。
“我挖出尸的時候倒是沒看到附近有什麼陣的痕跡,可能有我沒注意到。”瑞和建議,“周先生還是派人過去看看吧。”當時他講究速度,正好第一鏟下去就挖到了周妮妮的手,挖完就撤,也沒怎麼仔細打量那個礦。
周雄深以為然:“我這就派信得過的人去。”又問,“徐同學,你的手段這麼厲害,能不能將那個什麼陣破解出來?”
瑞和:“……”如果是真的天師,聽到“紫母迫命陣”一定能想到什麼,但是他只有執法儀,別的真的不懂。
但事不能這麼辦,他就是以自己深不可測的牛模樣取得周雄的信任的。他想查黑袍天師的線索,和周雄見面并且談及合作已經是最大的冒險,周家有錢有勢,對付他綽綽有余。
一個孩子的父親會做出什麼?目前來看,周雄夫妻對被關在執法儀里的周妮妮并沒有表現出過激的舉,比如劫持他奪取執法儀,但瑞和不得不防。
和周雄合作是瑞和離家出走后做出的最危險的決策。他需要維持住自己的形象,才能讓周雄心生忌憚,于是他說:“這個陣聽起來有些耳,你先派人去礦山檢查吧!事要抓,周小姐已經被超度,拖不了幾天就得去地府報道的,投胎這回事只能提前不能遲到,早點排隊才能早點投個好胎。”
“……我知道了。”周雄沉聲道。
就這樣,瑞和忽悠著忽悠著,為了周家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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