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打個工還能打進醫院，孤兒院院長接到電話時嚇了一大跳，匆忙趕過來，看見瑞和沒缺胳膊才松了一口氣，問清況后他拍拍口，巍巍地給自己倒水喝：“我真的嚇死了，還好你沒事，斷了是小事，養一養就能好。”

　緩口氣后再到外面找醫生打聽，回來后臉嚴肅。

　“你猜得沒錯，那個孩子的確于神力覺醒期，他失控了神力暴，現在還在搶救。”

　“現在他況怎麼樣？”瑞和問。

　“不太好，覺醒期神力暴的事好些年沒發生了……”院長嘆氣，“他家里人也太不小心了，暴之前肯定有預兆的。”

　打架結束后瑞和發現自己渾上下都很痛，到醫院才檢查出右小骨折，上其他地方也各有挫傷和淤青，發瘋的神力覺醒者破壞力太恐怖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我也打傷了他，會不會也有影響？”

　院長讓瑞和不要擔心：“是他先的手，你是正當防衛。”

　“打架的時候他用神力攻擊我了。”瑞和皺眉，“原來他才正于覺醒期？”

　“竟然還有這種事？”院長很吃驚，隨后一臉可惜，“一般神力暴的時候神力都是不控制竄的，他還能控制神力來攻擊你，可見天賦非常好。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聽院長這麼說，瑞和也覺得可惜，神力外放需要鍛煉，他現在本做不到，也不敢隨便嘗試。

　醫院的醫療水平很高，進醫療倉治療兩次之后，除了骨折的傷其他的傷勢都好了，瑞和杵著拐杖被孤兒院的室友扶著，院長走在前面去辦出院手續。

　等了好一會兒院長都沒有回來，瑞和讓室友去看一看，又過了十分鐘兩人才一起回來，院長招呼：“走吧回去了。”

　“我去看那個小孩了。”院長主說，“腦子還不清醒，醫生說有可能變傻子，太造孽了。他也是個孤兒，收養他的人不太盡心，聽說到現在都沒出現，醫療費都是救濟墊付的。”

　過了兩天，院長出門一趟，把那個十六歲的年帶了回來，果然癡癡呆呆的，只會吃飯睡覺不會說話。這人的名字做凱里，瑞和原先以為他在二十歲上下，沒想到和自己同歲，今年剛年，甚至還比自己小一個月。

　“他父母那邊聯系不上，親戚也不愿意接收他，救濟問我意見，我就同意了。”院長給凱里臉，又把吸管塞到他里讓他自己喝水，憐地說，“太不幸了，如果能夠及時發現，他就不會神力暴，覺醒之后一定能為一個偉大的聯邦戰士。”

　因為瑞和要養傷，暫時沒有再去找新工作，便幫忙照顧凱里。知道凱里那天是因神失控才攻擊自己，瑞和自然不會記恨對方，反而很同對方的遭遇。孤兒院有自己的藏書室，里面有一些基礎的書籍，包括話書、百科書、聯邦詞典等等，他已經看了一部分，最近在孤兒院里養傷，他就繼續去找書看。

　聯邦是有方語言的，原會的是赫星的當地話，放大整個赫星的區域來看，其實赫星的語種還多的，古地球移民的后代各自繁衍，又互相聯姻、大混居，文化在這千年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表現就在語言上。

　學校里教的就是聯邦通用語，原沒去上過學，所以沒掌握這項技能。瑞和從來到孤兒院后就開始自學聯邦通用語，有不懂的就去問孤兒院里那些去上過學的孩子。這幾天不方便走，他就繼續學，天天用通用語念書，凱里呆呆地坐在他旁邊，倒也不難帶。

　有事做，日子很容易打發，半個月后瑞和的腳上好全了，就打算再出去逛一逛，他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一直都很濃烈。

　“嗯？”瑞和覺自己的服被拉住了，回頭一看是凱里，他正呆呆地拉著自己的服下擺。“我要出門，你自己玩吧。”他掙開繼續走，走了幾步發現凱里還跟著他。

　院長坐在院子里笑：“你昨天出去一整天，他一直看著門口，我猜他記得你了，今天看你又要出門就想跟你去。”

　瑞和忍俊不：“真的？”轉頭問凱里，“你想跟我出去玩？”

　凱里沒應，仍木木地看著他。

　他試探著再往外走，凱里又蹭蹭跟上來，瑞和笑出聲，然后覺得有些憾。

　院長也收起笑容走過來，牽起凱里的手對瑞和說：“你去吧，我來看著他。”

　到外面找了一天工作，瑞和意外地在書店找到一份工作，這是一家古書店，以售賣古地球文字、書籍為賣點，現在聯邦有通用語和通用文字，但人們追本溯源，對祖輩的文字很興趣。原先的導購員其實是一個大學生，只能周末過來兼職，要的工資也不低。老板見瑞和對古地球文字很了解，“古漢語”和“古英語”都認識，便雇傭他來做導購員，約好一個月基本工資兩千星幣，其他的靠提，賣出一份提一。

　這份工作不好跟別人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懂“古文字”，瑞和便含糊過去說：“又找了個新工作。”院長也沒多問，“好的，十月底才征兵，這幾個月不能浪費了。”

　只是第二天他要去上班時，凱里又拉著他要跟，院長喊人幫忙拉才拉住。再過兩天，凱里就完全拉不住了，他的力氣超級大的，人又高又壯，三個人都拉不住他。

　“要不你就把他帶過去吧。”保安提議，“他不要吵可以在旁邊等你。”

　院長不同意：“那怎麼行呢！元青是去上班的，老周別出主意。”

　“凱里，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瑞和把凱里到椅子上坐下，低頭問。

　凱里還是沒說話，眼珠子都沒轉一下。

　“你不說，我就不帶你。”瑞和作勢要走，凱里又站起來手要抓，瑞和靈活地躲開，凱里怎麼抓也抓不住瑞和的服，一著急一癟，嗚嗚地哭起來。

　院長驚喜：“會哭了！哎呀太好了！凱里？凱里？”

　“真的哭了？”瑞和也高興的，有緒變化是好事，也許以后就能恢復正常？星際時代醫療水平是很高，但人結構特別是腦部仍是最難攻克的神領域。神力核的問題更是現在最大的研究難題之一，神力核出問題引起的智力障礙，醫院也沒有有效的辦法，目前凱里每天服藥，看來吃的藥有效果。

　“應該是這樣，這個星期的藥要吃完了，我明天再帶他去醫院看看。”院長擺手，“你快去上班吧。”

　新工作很順利，比之前在飯店做幫工輕松舒服多了，老板見他導購時舌燦蓮花，那副架勢極能唬人，來了幾天，店里的銷售額跟以前相比翻了一番，滿意得不得了，給瑞和加了午餐待遇。

　見這個老板好說話人也大方，瑞和就在閑聊時不著聲地迎合對方，讓老板對他的印象越發的好之后，瑞和才打聽：“您跟我做培訓的時候，說過C區書架上的字畫來自一個比賽，做古漢字書法比賽的，我完全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比賽，能給我講講嗎？”

　事實上，從知道有“古書店”這樣店鋪存在時，瑞和就靈一閃，也許自己找到一條賺錢的渠道。這個世界的價很高，他雖然有十一萬星幣的積蓄，但從來都不愿意坐吃山空，雖然計劃著要去參軍，如果順利的話未來幾年的生活都有了保障，但如果計劃出現偏差呢？所以星幣很重要，盡可能多攢一些以備未來才行。

　“你對這個興趣啊？”老板隨口介紹道，“古地球文學協會每年都會辦比賽，用來宣傳古地球文學，獲獎的作品會流出來用來售賣。”

　“我在網上沒看到怎麼參賽的消息——”瑞和猶豫地說。他一聽老板提起比賽就上了心，特地借孤兒院院長的辦公室電腦上網去查，卻只能看到一些獲獎名單、獲獎作品，至于要怎麼參與進去就毫無頭緒了。

　老板哈哈大笑：“原來你是想參賽啊？好志氣！你會畫漢字還是畫古畫？”

　瑞和很想糾正對方，華國書法不是畫出來的，但也只能一笑，距離星際遷徙已經過去一千年，許多東西在傳承的時候都有些偏差。

　“我會寫古漢字，就像那樣的。”瑞和指了指墻上掛著的一副楷書。

　“哦？來來，寫給我看看。”

　于是吃完飯后瑞和洗手，借店里的筆墨寫了一首詩出來。

　“不錯！床前明月，疑是地上霜，舉頭明月，低頭思故鄉。[1]”老板慢慢地把詩念出來，口音很奇怪，但都讀對了。他轉頭，有些驚訝地看著瑞和，“你厲害啊，寫得真不錯，簡直可以直接掛上去賣了。”

　“您過獎了。”瑞和知道老板說的是客氣話，店里的書畫全都不是無名之輩所做，要麼本人有名氣，要麼作品有來頭，比如是什麼比賽的獲獎作品之類的。經過這大半個月的工作瑞和明白，這個圈子賣的是收藏價值、名聲與懷。

　“既然你有這個本事，正好七月份有比賽，我可以推薦你去。”老板胡子，自豪地說，“你在網上沒看到參賽信息太正常，那是業的比賽，外人找不到門路的。別看我這家店小，可是古地球文學協會的正式會員，幫你報個名太簡單了。”

　瑞和趕道謝。

　作者有話要說：

　[1]古詩引用《靜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