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渡霄也實力強大又野心,在蓮教中是一言堂,只要他下令,底下人莫敢不從。正所謂兵行神速,在武林盟還在做各種計較時,蓮教諸人已經“化整為零”離開沿海地區,只留下一二極其不起眼的堂口做退路。
各真是被死士和傀儡攪得一團麻,可以說十盟里除了普陀山和凈水閣,全都在辦喪事。晉派掌門病倒了,瑞和雖給他寄了信,信中將和陸較他們說的話也說了一遍,但蘇掌門本沒有放在心上,他三兒子回來后跟往常一樣,他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結果三兒子利用份之便,夜間在門派幾口井里下毒,所有吃早飯的弟子都中招了,有的用得多了些,還當場沒了命。
震驚慌!蘇掌門立刻派人去請大夫,逍遙谷的大夫趕來診治,本驗不出毒,更談不上解毒了。
“逍遙谷總舵有解百毒的古方,只是極為難得,我去信問問吧!”
信還沒有發出去,就傳來了逍遙谷總舵遇襲被燒的消息。晉派中毒弟子除了癥狀輕一些的還在死撐,其他全都中毒而亡了。就在這時,振派以自己門派遭遇示警,蘇掌門聽完,白著臉讓人去捉拿三兒子,正好捉到三兒子在飯堂水缸里下毒,他大呼一聲“都怪我!”就吐暈倒了。
招數不在新,能用就是好招。宮渡霄時常聽教中老人們談起往事,他心中早就種下仇恨的種子,中原武林各派都是偽善虛偽之人這個念頭也深植于心。想要打敗敵人,是下下之策,從瓦解對方的勢力才是首要之選。他自得于自己的謀算,每每聽到弟子稟告各門派的現狀都大笑出聲,十分愉悅。
蓮教在揚杉派外集合時,揚杉派才剛理好自家的喪事,正在點將確定名單。蓮教略等一等,等應召剿殺魔教的弟子們前腳剛出門,他們后腳就攻揚杉派,后來外出的弟子們看到求救的信號匆匆折返,卻又被甕中捉鱉。
當地百姓、過路商隊驚嚇外逃,將消息送了出去。
湖山派中,瑞和正在教導弟子《奇門遁甲第一卷 》,嚴生坐在旁邊也聽得格外認真。突然有弟子來報,說是湖山城城主求見。
“你們先自己學,我出去一下。”他去見湖山城主,卻見湖山城主臉蒼白,額頭帶汗。
湖山城主帶來了揚杉派淪陷的消息,邊說邊汗:“……說是見了人就殺,被殺死的人尸被丟在地上,眨眼間就變干尸!逃命至此的商隊們都驚魂甫定,本不敢多留,做好補給后就繼續逃,說是要逃漠北,等中原大陸平息了再回來。蘇掌門,咱們之前做的護城陣,攔得住他們嗎?”
“這些日子你不是見識了其中威力麼?你該對護城陣有信心。”
城主猶豫:“可是被困住的是狗翻城墻的普通小賊,小賊倒是被防住了,蓮教可不是普通小賊啊。”
瑞和淡淡笑:“只要是活人,都能防得住。”哪怕是蓮教所出的死士與傀儡,他們再是失去神智被人控,也是一個大活人,那就大陣影響。“城主不要慌張,此時此刻更要鎮定,大陣既,我們需做的就是守著護城陣,管好城門。”
從護城陣打開到今天,城主下令警告城中人日常出行要合規矩,對外來游俠與散人也有所約束,往日里他們是走門進來的,還是飛進來的,只要不犯事不惹事,城主府是不管的。可如今不行了,要是不走城門走偏門,傷亡湖山城可不負責。有人信有人不在意,這陣子護城陣就困過三個爬城墻的小賊,被城衛提著陣燈拖出來,全都去了半條命,到現在還躺著不了呢。
護城陣的存在這才被城百姓所認同,湖山城主因此漲了不威信呢。
城門二字被他著重念出來,城主瞳孔微,慢慢點頭:“掌門說得對,飯都喂到邊了,若是還不會吃,那就是個傻子。是我著急失了分寸,這就先回去布置了。”
安了城主后,瑞和也叮囑一番自家弟子守好門戶。
“掌門,武林盟征召令您赴不赴?”嚴生問。
“不赴,蓮教不可能待在原地讓武林盟去打,而是極有可能挨個攻打武林盟門派,我們守好門派即可。振派那邊即將鑄好劍,我打算帶人去接應,到時候門派安危就盡數托付與你了,你可能承擔這份重擔?”
“我可以。”嚴生鄭重應答,“掌門放心便是,若是在這重重防護之下我還護不住湖山派,那我該以死謝罪了。”
瑞和帶上三十個弟子出門,明顯覺到江湖上的氣氛,途徑數城,在客棧落腳歇息時,總能聽見人們對江湖上的靜議論紛紛,各地皆有慘案發生,人們對武林盟的應對速度頗有微詞。
“聽說揚杉派被洗了!逃出來的人去了秦雅山,也不知道接下來是個什麼章程。”
“蓮教的武功太邪了,聽說能夠將人吸干尸!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功法!”
“我打算去投靠寒劍山莊,大門派總歸安全一些。”
“寒劍山莊聽說也出大事了!宋莊主的獨生子,就是十年前用替參見新英賽冒領名次的那個,你們可還記得?聽說他也被蓮教害得失了智,一把毒毒死了半座山門呢!”
“嘶!說到這毒,也不知道逍遙谷有沒有法子——”
“逍遙谷都自顧不暇了!我有一義兄,原是想找逍遙谷名醫為妻子保胎的,結果現在滿江湖都找不到一個逍遙谷弟子,聽說逍遙谷被毀了,谷主下令召回了所有弟子呢!”
各路消息都有,七八糟的,言語中顯出惶惶之心。
好在陸較終于帶著人前來匯合,他拍了兩下貨車,慨道:“從定契之后,我哥就著手讓門派名下劍廬開始工,晝夜爐火不熄,好歹是將這批劍趕鑄出來了。如今江湖不穩,手握利才更有底氣,所以我馬不停蹄就將東西給你送來了,出門時最后一批劍還是熱的呢。”他行事風風火火,催促瑞和查檢,“我讓人多做了十把。”
瑞和謝過他,快速將劍檢查一遍。振派出品,質量自然有得保證。唯一一把由星砂礦鑄造而的劍從外表看不出差別來,但陸較說了:“這劍只要見了,日后便能越發鋒利,傳聞飲多了,劍還會顯出冷來。”這就是星砂礦的作用了。
“謝十三舅舅費心了。”瑞和當即給隨行的湖山派弟子們換裝備,弟子們一個個都很是欣喜,著新劍不釋手。
易結束,陸較便說起其他事:“一會兒我會去揚杉派,況盟主說了要集結去解救揚杉派,你去也不去?”
“湖山派又被蓮教紅蓮堂弟子襲,護山陣幫我留下了他們,足足四十人。”
陸較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對你們這般不死不休,攪武林的空檔還要對你們下手,我真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舊怨!你娘真的毫無知麼?”見瑞和點頭,他便說,“那你的確不適合遠行,還是回去看守門戶為好。對了,我哥讓我跟你道謝,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們振派也要元氣大傷了。”
“我也只是隨意提一提,是舅舅你們辦事周全,哪里都是我的功勞?”
陸較卻還是再次說了謝,拿出一個匣子給瑞和:“這是謝禮,你也莫要推辭,拿著吧!”一副瑞和不拿他就要生氣了的模樣,瑞和只好接過,打開一看是一疊銀票,打眼看去該有上萬兩。他知道這是陸較的心意,謝過他。
見他收下,陸較這才高興地笑了,他勾著瑞和的脖子小聲說:“還有一個生意想跟你商量,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對蓮教死士醫治,令他們恢復理智一事麼?那些法子我當時都記了下來,這一次門派弟子中了邪了傀儡,又到找不到逍遙谷弟子,我便破罐子破摔,拿那個法子來醫治傀儡弟子,沒曾想還真的有用!我出門時,那兩個弟子已然恢復神智,只是還很虛弱,且丹田損,興許得調養幾年。你啊你,除了被蓮教盯上運氣著實不好,在別真是頂頂好運道!”
“能幫得上舅舅的忙便好,只是舅舅怎麼說跟我談生意?”
“武林盟許多門派都傀儡迫害,都是心培養的弟子,如何舍得輕易舍了去?可惜逍遙谷如今自顧不暇,你大概也聽說了吧,逍遙谷召回所有弟子封鎖山谷,現在本找不到半個逍遙谷弟子了。面對這樁江湖共同的禍事,我想著不應該藏著著看著其他門派陷困境。所謂生意呢,當然是因為那法子是從你這里得來的,自然歸屬于你,所以這番見你,便想著跟你商議一番,我們可以聯手賺一筆。”他眨眨眼,“再是心懷狹義,也不能做冤大頭吧,肯定得拿報酬的,你說呢?”
瑞和笑了:“原來舅舅是這個意思,那好,我如今養著一大家子人,最缺的就是銀子呢。”他早就有想法做這門生意,不過有一事他得先跟陸較說清楚。
“我跟舅舅說過,我那師父自稱是逍遙谷神醫,所以他曾代過我,在需要的時候必須將此法送到逍遙谷,以報逍遙谷對他的培育之恩。所以這麼生意并不會是‘獨家’。”這法子來自逍遙谷,上輩子逍遙谷谷主耗費心力研究出來的,為防蓮教滅口,谷主將法子公之于眾,讓武林中人知曉。
當然了,那是三年后的事。瑞和從原記憶里先得到對付死士傀儡的辦法,是沾了逍遙谷的,不能理直氣壯地占為己有。這法子提前三年出現,有逍遙谷的資源在,能救下不人。他所想的也不過是在逍遙谷還無法大規模應用此法之前,從逍遙谷手中撈幾筆生意做做,賺些小錢。
“原來是這樣啊。”陸較微微皺眉。那這筆生意就得重新掂量了,陸較不愿意放棄,問瑞和什麼時候將法子送過去。得知已經派人送去,興許再過幾日逍遙谷就能收到,他掌下了決定:“這片江湖這麼大,難道逍遙谷還能罩住所有生意麼?總歸還是留有空檔的!”決定搶占先機。
陸較的想法沒有錯。只要蓮教活著,傀儡就斷不了,今后幾年,傀儡與死士將會是困擾武林正道的一大難題,有時候連普通人都會被煉傀儡,為蓮教的耳目。逍遙谷能夠拯救的傀儡畢竟是數,加上他們接連難,谷主無奈之下公開解除傀儡之法,以此擺自的殺機。
“好。”瑞和點了頭。
兩人嘀嘀咕咕著將細節商定,陸較拿出筆墨當寫了契書,兩人簽名蓋章。
“那我就先走了,你就在家里等著收錢吧!”陸較將契書卷吧卷吧塞進兜里,翻上馬,“路上小心,來日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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