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余笑有一肚子的槽不知從何吐起。心說我在市中心有兩套房子，絕對不能便宜了你。

“呵呵。”余笑道：“我是不會讓你頂替我的。”

“無所謂啊。”局長很看得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著白瓷茶杯,“可供我選擇的人有很多。”

余笑忍了忍，然后問：“夢魘嫉妒他們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們啊。”局長道：“他們就是夢魘和嫉妒啊,夢魘就是無數亡者的夢魘,嫉妒就是所有亡者的嫉妒。他們從亡者中誕生，不是鬼,卻也沒有生命，他們是天生的屬于亡者世界的。”

說著局長微微低頭,似乎有些傷心，“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對生沒有。我羨慕他們，他們不會因為對生過于而陷瘋狂。”

“我好嫉妒……”局長說著說著竟然開始咬牙切齒，然后他當著余笑的面打了個電話,“是我,嫉妒這次犯錯是對醫院規則的蔑視,我認為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對……就再罰他兩個月的義務勞吧。”

余笑：“……”

局長說著就問余笑,“送去圣伊麗莎白幫你蓋房子怎麼樣？”

“不用了吧。”余笑才剛剛把圣伊麗莎白的里對心懷怨恨的兩個鬼弄走,可不想再弄來一個更強大的。

局長并未強求，他道：“那就送去智者醫院打掃衛生吧。”

余笑：“……”

就在這短短幾句話中,嫉妒的命運就被注定了。

余笑忍不住了把汗,局長打完電話,心好了很多,他道：“怎麼樣？如果你為局長,你也可以這麼做。”

余笑回避了這個問題,問：“領域是怎麼回事？”

“領域就是……”局長剛要說,就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有些幽怨道：“我對你總是有問必答，可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呢？”

“呵呵，下次一定。”余笑干笑道：“我真的很想知道領域是什麼。”

“為什麼呢？”局長問。

因為局長一心想要出院，似乎對醫院的命運并不擔心，于是余笑就放心大膽的道：“我有一些鬼手下，如果我能幫他們獲得領域，那麼我的實力就會更加強大。”

“哦~”局長表示了解，“曾經有一個人也想這麼做，但是他失敗了。因為領域是天生的，并不是可以通過后天努力獲得的。”

余笑先是傻了一下，鬼也可以用天生這個詞嗎？隨后抓住了重點，“那個人是誰？”

“就是上一個被我看中的人。”局長道。

余笑：“那個已經出院的一院前輩？”

局長：“嗯。”

余笑對那個早早出院的一院前輩是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力肯定超強，否則不會那麼快就湊齊積分。心腸也是很的，否則不會走得那麼堅決。

“他……”余笑問道：“你當初為什麼選中他？你說選中我，是因為我上有活人的品德，憐憫，責任，犧牲神，難道他沒有嗎？”

“他當然有。”局長提起那個人就變得有些煩躁，“但他是個虛偽的人，行了別說他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余笑：“你也需要休息嗎？”

“關你什麼事？”局長斜眼瞪，然后高聲道：“旺財，把帶走！”

再次乘坐渡過河，余笑見船的角落里有其他乘客，小聲問道：“那些是誰？”

三頭犬目不斜視，不搭理。余笑對付這樣的家伙最有辦法了，道：“你現

在這樣對我，難道就沒想過有一天我做了局長，會怎麼對你嗎？”

三頭犬：“……”

“安保主任這個職位權力很大，應該很吃香吧？”余笑道：“你猜會不會有鬼求我把這個職位給它呢？”

“……”三頭犬絕的道：“那些都是在這里上班的院領導。”

“哦。”余笑點點頭，看來醫院的領導都是在這里上班的。

著猩紅的河水，余笑瞧著三臉絕的三頭犬，忽然靠近它。三頭犬的三雙眼睛警惕而又嫌棄的盯著，余笑小聲道：“旺財啊，問你個事，局長為什麼這麼討厭上一個來見他的活人？”

旺財渾的都豎起來了，齜著狗牙，渾抗拒的瞪著余笑，“嗚……汪！”

“說嘛說嘛。”余笑抬手圈住了狗脖子，小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別鬼的，以后如果我當了局長，你依然是局長最信任的好朋友。”

旺財是真的糾結，因為這件事到了局長的忌。但是如果它不說的話，就可能到下一任局長的忌，這真是進退兩難啊。

它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你千萬別說出去。”

“嗯嗯。”余笑點頭。

三頭犬：“如果你說出去，我這個主任不做了也要咬死你！”

“好。”余笑圈著它的脖子晃了晃，“你說嘛。”

“因為他耍了局長。”三頭犬的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了，“他本來已經答應了局長，可是后來他反悔了。并且，他改變了醫院的格局……”

臥槽？！這實在是個重大消息，居然有人能改變醫院的格局？

余笑：“他改變了什麼格局？”

三頭犬猶猶豫豫，正要說，忽然它接到了一個電話，“啊，有主治醫生吃了患者？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三頭犬如蒙大赦，它對余笑道：“回去的路你也走過好多遍了，自己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

“怎麼沒問題？”余笑一把住它一個狗脖子道：“萬一我在路上被鬼吃了怎麼辦？”

“汪！”三頭犬急于擺余笑，它從自己的口扯下一個東西遞給余笑，“這是我的工作牌，代表我的份，你拿著，沒有鬼敢對你怎麼樣。”

說完它四肢發力，狂奔而去，仿佛后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在追它。

余笑拿著牌，這個東西也有，的牌是考察組組長的，而這個是安保主任。將牌在手里，放眼去，后是浪滔天，面前是濃郁的黑霧。

余笑呼出口氣，這條路已經走了三趟了，已經完全記住了路線。

但是之前每次走，都有三頭犬和它那一大群手下跟著，雖然都不是人，但余笑不會覺得孤單。這次一個人走，加上黑霧影響視覺，余笑心里有點發。

更何況知道，這些黑霧就是氣，也就是……

加快了速度，走到了住院部。有些病房里有燈出來，有些病房里一片死寂黑暗。

余笑走著走著，就聽見過道里傳來了推車聲。

僵了一下，然后想，這好像是送飯的推車。

再然后聽見口哨聲，仔細一聽，這個口哨吹的曲調好像是兩只蝴蝶。余笑就這麼站在原地，推車聲越來越近，然后聽見了一個驚詫的聲音，“哎喲我去，有活人！”

余笑轉過，已經勉強可以看見推車了。

抬起手，舉起手中的牌。送餐鬼沉默了一下，然后轉過就要跑。

“給我站住！”余笑住了對方，

可憐的送餐鬼兢兢業業的工作，竟遭此無妄之災。它站住了，余笑走過去，待看清送餐鬼的模樣后，余笑驚訝的發現，這只鬼竟然有點眼。

“你……”余笑指著眼前這個披頭散發十指如鉤的鬼，“有點眼啊。”

鬼也看見了，立刻激的雙手抖。然后指著余笑，接著原地蹦了蹦，余笑覺有點。低下頭，就看見一個什麼東西像蛇一樣從自己的子口袋里爬了出來，

余笑：“！！”

隨后發現那竟然是一頭發，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余笑驚訝的指著鬼，“你是太平間那個……”

鬼猛點頭，然后拘束的手，“是我。”

“你不是在太平間嗎？”余笑：“怎麼來六院送飯了？”

鬼聽罷，厚厚的頭發后面，只出來的一只眼睛哀怨的著余笑，“古樹……他不行。”

“啊？”余笑先是不解，隨后想到當初為了忽悠鬼，讓鬼去追求古樹好像。

鬼控訴道：“古樹，沒工資。”

余笑：“……”

鬼：“現在也沒工作。”

余笑：“……”

鬼：“我不喜歡他了。”

“啊這……”余笑抹了把臉，“你是對的，沒正經工作的男鬼咱不要。對了，你為什麼會在六院？”

“來找你。”鬼盯著余笑，“我能應到頭發。”

當初鬼給了余笑一縷頭發，余笑一開始以為這東西有什麼用，后來一直沒用就被余笑揣口袋里放著，時間一久就忘記了，原來這頭發還能給鬼做定位用。

“那你來找我干啥？”余笑對幫助過自己的鬼還是很和悅的。

“找工作。”鬼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對著手指。

余笑無語了一下，問道：“你不喜歡送飯？”

鬼又點頭。

余笑：“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工作？”

鬼抬頭看了一眼，扭扭道：“就……優秀男鬼比較多的地方。”

余笑犯愁的了，哪知道哪里的優秀男鬼比較多？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給鬼安排去，畢竟只是個小小的院長，又不是局長。

看著眼前的鬼，余笑忽然就有了一個想法。局長一提到一院那個出院的前輩就煩躁，三頭犬提到那個前輩就支支吾吾的，這里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問局長和三頭犬，如果他們不愿意說，余笑一直問，得到的可能會是謊言。

一院的患者數量雖然已經不多，但還是有一些人依然堅強的堅持到了現在。余笑心想，既然都是一院的，說不定一院有人認識那個前輩。如果能從患者的口中得到一些線索，那肯定比局長的話要可信得多。

“你。”余笑忽然目灼灼的盯著鬼。

鬼被這突如其來驚了一下，弱弱的后退了一步，余笑本想去搭鬼的肩膀，但是鬼肩膀上的頭發有點油膩。于是直視鬼的眼睛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僅是圣伊麗莎白的院長，我還是考察組的組長，中毒小鎮的龍神，幫你安排工作不在話下。但是無緣無故，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鬼愣了一下，隨后發愁起來，并沒有什麼可用于賄賂的。

“現在有個絕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余笑道：“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安排工作。優秀男鬼是吧？我的圣伊麗莎白醫院有一個優秀員工鐵牛，他因為工作能力強，已經做到手室主任的位置了。這可是個差啊，不僅工資高，工作輕松，油水還厚，最重要的是，他

是單……”

聽著這一番描述，鬼心澎湃，立刻就改了稱呼，“院長，有什麼是我能為您效勞的嗎？”

“你跳個槽，去一院送飯吧……”余笑低聲說。

得到了命令，鬼歡快的推著車就要走。余笑抬手道：“等等。”

鬼轉過頭，余笑道：“今天有什麼菜？給我來點。”

鬼屁顛屁顛的展示，“今天有人腦！”

“……”

病房里，夢魘蹲在門邊，趙嵐坐在窗邊發呆，只有周小珍因為擔心余笑而愁眉苦臉走來走去。

為什麼笑姐還不回來？難道事嚴重了？

趙嵐坐在窗邊，在腦中回憶著余笑兩次去醫療糾紛辦公室的狀態。第一次去的時候笑笑還是有些惶恐的，但是回來之后表現得很輕松。趙嵐看得出來，的輕松是裝的。

這一次被帶走，笑笑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趙嵐可以看出來，是想出去的，甚至在期待著什麼。

笑笑有，這是趙嵐得出的結論。

以們三個的關系，如果是對現實世界中的事有所瞞的話，趙嵐可以理解。但是瞞醫院里的事，就說明這個事兒一定不小。

笑笑連在醫院任職，和一二院前輩有往，悄悄收留了夢魘這些事都不會瞞，就說明這件事一定比之前的所有事都要更大，更嚴重。

如果說只是危機的話，笑笑應該不會瞞的，不是那種有危險不說出來，非要自己扛的格。

趙嵐越想越害怕，笑笑兩次都是跟著三頭犬走的，三頭犬這樣的級別就只是帶路的，那麼真正幕后的那個鬼會是誰？

趙嵐忍不住胡思想起來，正這時門口的夢魘突然將門打開。

拎著飯菜的余笑站在門口，表有些驚訝，還沒敲門呢。

“我回來了。”余笑走進來，將食放在桌子上，“路上遇見了送餐的，就順便買了飯，今天吃水煮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