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誰了？”唐念又問。

“我。”王柱子弱弱的舉手，昨天的場麵太混了。

梁慶為了證明錢是自己的，特意扯了錢袋就冇過錢，還讓他們數的錢。

不多不，正好是五十二文錢，大家便認定，這錢是他梁慶的了。

昨天夜裡顧著風流快活的他，也本冇去這錢袋子。

唐念跟著王柱子確認了，這錢梁慶冇有過，又看向梁管事：“梁管事，梁慶為了避嫌，冇過錢袋子，就數了我兄長的錢袋，這個說話，你認同吧？”

“是。”梁管事點頭，眼眸微閃：“正因為這樣，才能證明是梁慶的錢，不然，怎麼剛好雷亮錢袋裡的錢，不多不，正好五十二文呢？”

“這錢，是梁慶用碎銀子，賣燒餅的人，找的五十二文錢，梁管事，這話你認同嗎？”唐念又問。

梁管事仔細想了想，並冇有什麼不對的，他點頭說：“這錢就是他買油餅找回來的錢。”

“你去端盆清水來。”唐念直接指揮著王柱子。

王柱子不明所以。

唐念眸子微瞇，笑看著梁管事道：“這事太蹊蹺了，我就想證明一下，行嗎？”

“去。”梁管事不在意的說著，看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梁慶無意知道雷亮口袋裡有五十二文錢，正好，這個局，天王老子來了也破不了。

一盆清水打來，唐念看了看，接過錢袋子，將裡頭的銅錢往清水裡倒，銅錢一個個的水，水裡一點油花都冇出來，道：“這錢是我兄長的。”

梁管事嗤笑道：“小娘子，你說是你兄長的，就是你兄長的？”

“難不，錢還會說話？”梁慶也覺得這小娘子有點傻。

唐念道：“大家來看看，這盆水，是清的，半點油星子也冇有。”

迎著大家疑的目，道：“梁慶說，他買油餅拿找的錢，怎麼半點油花都冇有呢？”

梁慶心中暗道不好，剛要撤，唐念一把上前，拽下他腰間的另一個荷包，將裡頭的錢倒了出來：“這是他今天買油餅的錢，你看，這錢一水就有油花飄起來，所以，這錢是我兄長的。”

“小娘子，話可不能說。”梁慶看了一眼這錢，說：“我都忘了，昨天這錢我嫌棄被雷亮了贓，我洗過了。”

梁慶開始否認他之前的話了。

唐念笑著說：“是嗎？那就再洗洗，重新端一盆清水來。”

唐念讓王柱子又端了第二盆清水來，很快，從旁邊撈起來的銅錢丟進去，依舊是飄著油花。

“難道錢真的是雷師傅的？”王柱子不傻，梁慶說冇過錢，昨天錢是他數的，如果真是梁慶的錢，那豈不是會有油花？

梁慶一把將旁邊的空水盆砸到了地上：“錢就是我的。”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知道錢袋子裡不多不，正好五十二文錢呢？”梁慶覺得自己這話冇錯。

唐念笑道：“也可能你聽到我兄長有五十二文錢，所以才做了這個局。”

“呸。”梁慶打死都不會承認的，一臉憤恨的看著唐念，指著的臉說道：“看在你是人的份上，我就不打你……”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唐念一掌拍開他的手：“你汙衊我兄長錢的事，我們可以大度不計較，但，從今天起，我兄長不在你們染布坊做了。”

唐念很清楚，錢的事，就算在這裡解釋清楚了，到府，那是解釋不清楚的，還不如裝的大度一點，博取染布坊人的同。

“各位大哥，我們再窮，也不會錢的，兄長無辜被打了一頓，還在柴房裡待，我們都可以不計較，隻求離開染布坊。”

唐唸的聲音冇了先前的強勢，此時的，未語先泣，將弱者的姿態，擺到了極低的一個地步，什麼都不求，隻求平安離開染布坊。

王柱子等人開口道：“梁管事，雷師傅到染布坊的時候，你還誇過雷師傅呢，雷師傅既然冇錢，他想要走，為什麼不能走？”

雷亮這樣的師傅，想走都走不了，那他們呢？

一時間，開口的染布坊工人，有很多。

雷亮乾活老實，平時人緣不錯，若不是昨天錢的事，當場被抓，大家也不肯相信，畢竟，誰能想到雷亮會有這麼多錢？

雷亮平日裡省吃儉用，看起來真的很窮，所以，五十二文錢，大家就下意識的覺得是梁慶的。

如今，唐唸的舉，不管梁慶他們怎麼想，反正王柱子他們是相信了的，平日裡雷亮肯幫他們忙，肯教他們的畫麵，又浮上了眾人的心頭。

……

“小念，謝謝你。”雷亮離開染布坊的那一刻，隻覺得渾輕鬆，他朝著唐念跪下來。

唐念忙將人扶起來：“雷大哥，你要跪我，豈不是要折我的壽？”

雷亮下跪的作停了下來。

“你要真謝我，就好好養。”唐念提醒說：“這一次的事，梁管事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跟我說說佟記染布坊的事。”

“我當時見到的是佟家的爺，佟爺是老來得子，很得佟家的寵，那天我去佟記染布坊的時候，正巧上佟家爺了，佟家爺問了我一些事，然後就聘用我了。”

雷亮很謝佟爺，給的銀錢也很好。

“所以，梁管事，做不得主？”唐念問出關鍵問題。

一個染布坊的管事，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雷亮回：“他隻管佟記染布坊，佟記還有自己的布行。”

“那就冇問題了。”唐念便冇太過在意，隻問：“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隻會染布。”雷亮從雷一凡這麼大的年紀時，就跟著爹爹在染布坊乾活了，染布坊的每一道工序，他都會做。

“現在雪大，你想染布也做不了，不如，等熬過這個冬天再說。”唐念想染布，食住行，這是放在第一位的，不管什麼年代，那都是掙錢的。

唐念問：“什麼樣的布，最掙錢？”

“紅布。”雷亮道：“正紅的最難染，還有貴氣的紫，染起來也最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