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魯恒此時從外面踏了進去,魯老太太一時沒有拉住。
“誒,那是魯三郎?他不是現在在翰林院當?”
當初魯恒中舉之后一路考上了進士,殿試又在二甲,當縣令的也不可能不認得。
“縣令大人,不瞞大人,在下近日也因為這程員外的事陷紛爭,程員外揭發檢舉在下行污賄,之前想與員外當面對質卻屢屢沒有機會,借著這次良機,在下也想問問員外,在下何時,收了程家的禮?”
“還有這種事……魯三郎從沒收過禮啊?”百姓們又開始頭接耳。
程袁見到他之后神也微微一變,不過強行撐著神,道:“這不是魯大人嗎,怎麼魯大人沒在翰林院,倒是也跑到這公堂之上了,嘖嘖,這文最忌諱的就是有案底,魯大人最近被這些瑣碎的事煩憂,年中升遷……怕是也有些頭疼吧?”
程袁的語氣明顯含著挑釁之意,可誰想,他話音剛落,魯恒便犀利的看向他。
“升遷?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怎會知道朝中員升遷之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縣令大人,莫非是您說的?”
縣令一個頭兩個大,狠狠的看了眼程袁。那程袁也是一愣,自知說了,有些懊惱。
畢竟是同朝為,雖說魯恒如今品階不高,但縣令如何不知翰林頗為賞識于他,當下并不愿得罪人。但程袁那邊,他自是也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戶部吏部的人接二連三的前來,真是讓他為難的要命……
思及此,那縣令只好搬出剛才程袁的說辭:“今日開堂之事似乎越跑越偏了,這樣,本先宣布休堂,待之后整理人證證,再行宣判!”
縣令話音剛落,程袁和魯恒便異口同聲:“大人!!”
兩人對視一眼,魯恒先道:“大人,是黑是白世人心中皆有一桿稱,還您秉公置,還我家中清白。”
“那是自然的。”
程袁:“大人!這也是我要說的話!另外,程某最近也收集到了新的證據,不知大人何時有空來到程府,我將我這邊掌握的證據當面予大人。”
“予證據還要當面,真是可笑。”魯恒忽然道。
程袁斜著看了一眼他,兩人眼神中均有火藥氣。
“這……再議,再議。”
那縣令只想早點結束這場堂審,趕忙起準備繞到后院去,誰知在此時,府衙門口忽然來個侍衛。
“縣令大人留步!”
所有人都朝外看去,只見一穿鎧甲的武將大步邁堂。
“奉太子口諭,宣劉大人即刻進宮,稟明此案案!”
“太子?”
“太子?我沒聽錯,是太子?”
百姓再次炸開了鍋,這小小的一個糾紛案,居然會被太子殿下留意,莫說百姓,就連魯恒、程袁,還有縣令也全部怔楞在了原地。那劉縣令趕忙快步上前:“真的是太子口諭?!”
“大人此話何意?難道我還能偽造太子口諭不?!”
“不不不,下不敢!下接令!下即刻出發!”
那縣令一刻都不敢再耽誤,立馬跟著那侍衛出發,等人走了,堂在場的人才堪堪回過神來。程袁這回看向魯恒的眼神已經十分的警惕和嚴肅了。
“魯三郎,算你狠。”他撂下這句話之后便揮袖離開,而魯恒還堪堪沒有回過神來,直到魯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弟。”
而魯家其余人此刻也都跑了過來:“三郎!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太子殿下居然會過問此事?!”
這事給魯家帶來的沖擊不小,紛紛詢問起魯恒。可魯恒現下卻也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我、我也不知……”
莫說太子,本朝階制度森嚴,他在翰林院當差幾年,幾個一品大見過的面也是寥寥無幾,若非要說是因為他的緣由,那只可能是翰林幫他出面說了?可他……
還不待魯恒想清楚這件事,今日并不知道他來到縣衙的柳芽這會兒也趕了過來:“三郎!你快些回去!翰林在找你!”
柳芽的話讓魯恒回過神來,他只得先和家人告別,魯老太太道:“你快些去,你那邊如果有消息,一定要早些告訴我們啊!”
“娘放心吧,我一定第一時間著人傳話。”
等魯恒走后,看熱鬧的百姓也散的差不多了,而魯越和芮娘,則慢慢攙扶著魯老太太回去。
“二郎啊……你說這個事是好事還是個壞事?”
魯越:“娘,兒子也不清楚,但既然是太子殿下,我覺得他肯定會調查出真相。”
“二郎說的對……邪不正,不過大郎的確也干了很多荒唐事,現在我們就只能回去等,至于大郎,讓他在里面醒醒神也好……”
魯越點了點頭:“娘說的是。”
回到家中,眾人的心安定了許多,不管怎麼說,現在該慌張的也不該是他們。那程袁再有權有勢,也不過就只能欺欺平頭老百姓,到了真正的大跟前,哪里又說的上一句話呢?
一直到黃昏,全家人也終于有了心一同坐下吃頓晚飯。只可惜,剛拿起筷子,又有人登門了。
“我的個天爺。”
魯老太太近日對這敲門聲已經越發厭惡,可這回那人倒是不急不慢的,還聲道:“請問宋娘子可在?”
宋娘子?找芮娘的?
芮娘一怔,魯越先起去開了門,門外是個子,看著模樣和打扮卻不像是普通人家,那子上前微微一笑:“我是東宮宮中婢,奉太子良睇之命,請宋娘子進宮一趟。”
芮娘愣住了,全家人也愣住了。魯越第一反應是警惕,下意識的朝那子后看了一眼,那子笑道:“如果娘子擔心可以稍候片刻,柳娘子也應該很快會到,會與娘子一塊兒進宮。”
柳芽?
那宮話音剛落,果然,柳芽的馬車就從不遠緩緩駛了過來。
“二嫂!”柳芽焦急著下了馬車,看見芮娘,驚喜的拉住的手:“二嫂,你與我進宮,咱們家的事,因為你,有轉機了。”
芮娘:“我?……”
“對,就是你!的我也不大清楚,三郎中午不是進了宮嗎?他方才著人來和我說的匆忙,我也不甚確定,二嫂,這位是東宮的娥姑姑,放心吧。”
那宮朝著芮娘微微一笑,魯家人這才回過神。
魯老太太:“那二媳婦,你快和芽芽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芮娘忙道:“好,我知道了娘。”
芮娘上車前看了眼魯越,魯越一直目送著離開。
在馬車上,芮娘終于忍不住悄悄問柳芽是何事,柳芽在耳邊低聲道:“二嫂,你知道當今太子邊暫無太子妃,只有一位良睇,你可知是誰嗎?”
芮娘搖頭:“我怎會知曉。”
“你知道的!太子在四年前微服私訪,私下了一次揚州,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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