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三月,說是春暖花開也不為過,可正是乍暖還寒,霜穿著一件大紅簇金牡丹旗袍,邊上鑲嵌著絨,沒別的,就是好看。
穿著在衛其軒面前轉了個圈,“好不好看?”
衛其軒細細打量,“不錯,不過不保暖,再加一件厚披風。”
霜瞄了一眼外頭,太都要出來了,天氣好的。
其實請安不該這麼晚去的,雍正早朝就下了,他們還賴在家里。
但誰讓衛其軒不好呢,雍正諒,讓他請安的時間晚點,多一點時間休息,所以太都升起來了,他們還沒有出發。
周嬤嬤見新福晉不樂意,連忙幫著勸道,“福晉,別看今天太大,中午許是暖和一點,但現在確實冷手冷腳,多穿一點好。”
的語氣輕,就像哄小孩一般。
霜知道,是打量自己長得,以為里和外表一樣孩子氣。
霜去看屋其他人,好似都是差不多的表,不由哂笑。
宮里一共撥下來四個嬤嬤,兩個大宮,八個二等宮,十六個三等宮,再加上荷香和蓮香,都是邊伺候的。
另外,在正院還有四十幾個下人,從大太監到使下人應有盡有。
霜看了一眼衛其軒,他立刻拿起手邊的書,不言不語。
霜也坐下來,端起茶杯,聞了一下,遂不輕不重的道,“荷香,怎麼回事,我的花茶呢,大早上得上什麼綠茶?”
荷香看了一眼幾個嬤嬤,笑道,“福晉,這可是皇上賞給王爺的,嬤嬤們特意拿出來孝敬福晉的。”
蓮香也附和道,“是的福晉,您帶來的花茶還在嫁妝里沒有取出來。”
霜笑罵,“要你們有什麼用,一晚上過去了,不說整理好我的嫁妝,就連我管用的東西都沒收拾出來,懶了不是。”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不是,我們這不是想著王府里各都是頂好的東西,福晉你以前可沒有機會用到這麼好的瓷,喝到這麼好的茶葉。”荷香快言快語。
“臭丫頭,怎麼著啊,是覺得我這個福晉沒見識,所以你們想跟著福晉見識見識?”霜漫不經心的挑眉。
“那可不,以前跟著格格,用的都是普通的東西,現在可不是犬升天了嘛。”蓮香涼涼的道,眼神還瞟向屋里的其他人。
霜笑,對衛其軒道,“聽聽,聽聽,我的爺,就連我的丫鬟都覺得我嫁給您是犬升天了呢,怎麼著啊,我是還是犬啊。”
衛其軒拿手的酒窩,輕聲哄,“你要是犬,那爺是什麼?”
屋子里所有人,當下臉一白,撲通一聲,全部跪了下來。
骨頭磕到地板的聲音,人牙酸。
衛其軒沒理他們,只道,“以往只聽說嫁隨嫁狗隨狗的,倒是不曾聞還有嫁人后,變犬的。”
“孤陋寡聞了吧,我這不就是,野飛到了天家,了野凰了。”霜說著站起來,又轉了一圈,“說說,我這只野凰不啊,有沒有干凈?”
“再也不能這麼出去,太冷了。”衛其軒拉著的手。
“行行行,”霜狀似妥協,“還跪著干嘛,把披風拿出來我挑挑,嗯,大紅的旗袍,配一件什麼樣兒的旗袍好呢。”
下人們當即磕頭行禮,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同時心里暗暗苦。
宮里把們賜下來,是伺候主子的,也是在主子做得不好的時候,提醒一二的,畢竟這二位,是真的小。
可現在一看,小歸小,主意可大著呢,不是輕易能聽人勸的,們不過說了一句,就被含沙影責備了一通。
可們還不敢反駁,沒看到王爺的眼神嘛,那是隨時就要治罪的意思。
得了,老老實實的,反正這兩位再得寵沒有了,犯了錯有宮里皇上皇后管著,們只是奴才,沒資格管主子的事。
敲打之后,這些人老實起來,也顯示了非凡的伺候人的能力。
等到霜和衛其軒把早飯吃完,們把一連十件披風都掛起來,推到霜的面前,有新房準備好的,也有嫁妝里帶的。
其實霜不止這十件,因為喜歡各式各樣的披風,所以額娘給做了很多,好多都是新穎的款式,瞧著不像傳統的莊重,但好看呀。
指著其中一件問衛其軒,“我能不能穿那一件。”
這披風怎麼說呢,短款半截的,左右開了,手可以出來,展開雙臂就像是蝴蝶袖,脖子周圍是一個絨圍脖,可以拆下來。
衛其軒看了一眼,“沒事,穿吧。”
霜笑瞇瞇,讓荷香幫自己套上,站在玻璃鏡前轉了個圈,更好看了,至于擋風的效果,見仁見智吧。
周嬤嬤言又止,最終什麼都不敢說。
不說,霜可要說了,“聽說周嬤嬤以前是管事嬤嬤?”
“是,”周嬤嬤立刻上前回道。
“那后院就給你管吧,前院劉嬤嬤管著。”霜道。
這兩人是這群下人中領頭的,“秦嬤嬤和烏雅嬤嬤,以及我邊的覺羅嬤嬤,就跟著我進宮,另外四個大宮,我邊的荷香和蓮香,另外兩人改書香和墨香,都跟我進宮。八個二等宮,你們選四個人出來,一人帶兩個,幫你們管家,剩下的四人改名,紫云紫霞紫衫紫畫,跟我進宮。”
一連串吩咐下來,立刻把這群務府出來的奴才們,分了好幾波勢力。
其中一波是府的外管家,周嬤嬤帶著兩個二等宮,以及正院的這些奴才,以后是一波,而劉嬤嬤帶著兩個宮,和外院衛其軒的人是一波。這兩撥人相互制衡,可同時,在外院,劉嬤嬤和原本伺候衛其軒的人也相互制衡。
而最后一波,可以說是第三波,也可以說是有三波,一是覺羅嬤嬤,荷香蓮香是一波,雖然覺羅嬤嬤是當初宮里賞下來的,但跟著出嫁,已經了的人。
而秦嬤嬤烏雅嬤嬤和兩個大宮,四個二等宮又是另外一波,但這兩人之間也不能全然聯合。烏雅嬤嬤是太后娘家烏雅家的人,秦嬤嬤原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邊人的孩子。
最后還有衛其軒邊的福子等伺候的,以及蘇福泰蘇福安等辦事的。
這麼一來,們別說聯合起來了,只有互相較勁的份,要是霜不滿意,隨時可以換人。
周嬤嬤等人當下立刻一凜,跪下頭來謝恩。
霜吃完早飯,漱口重新給自己上了口紅,沒錯了,謝鈕鈷祿清婉,已經把口紅蘇出來了,效果不一定比古代的口脂好,但方便了霜把空間里的替換出來用。
收拾妥當,和衛其軒一起坐馬車去宮里,隨跟著很多人,不僅有下人,還有侍衛,并且下人手里還提著很多他們平日里用到的東西。
這些是拿去裝飾東五所的,也不知道皇上今天會不會把他們留在宮里,還是盡快收拾起來比較好。
這個時間點,早朝已經下了,大臣們都從宮門口出來了,去前面的衙門上工了,看到這浩浩一伙子人,都站在一邊行禮。
睿親王的馬車,想不認識都難,更何況,隨著雍正登基,這一位可是出盡了風頭。
而且讓他們驚奇的是,馬車居然沒有在宮門口停下,而是徑直進去了。
禮部一位員看了忍不住咋舌,“這不符合規矩吧?”
原先宮里可是有規定的,除了駕,所有的馬車都要在宮門口換上轎子,就連太后也不例外。
當然了,以往康熙為了顯示對太后的孝順,都是自己親自送太后上轎,然后自己也換轎攆的。
也就是說,康熙自己也在宮門口下車,現在的雍正帝沒有出來過,不過應該差不多,怎麼到了睿親王這里,就不需要了呢。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睿親王的不好,現在天又這麼冷,要是下車凍著了怎麼辦?”他旁邊的人勸道,“你別揪著這一點不放了,那是皇上和太上皇的心頭寶。”
禮部員搖搖頭,“我豈敢,就是覺得奇怪,以往太子,不理親王多得寵啊,也沒這樣過,這位……”
他是真的覺得睿親王年紀太小,不知道這里面的后果,要是以后被皇上厭棄了,全都是罪證。
“你是咸吃蘿卜淡心,如果這位睿親王,和以往的太子可不一樣。他的兄弟們哪里是他的對手啊!”旁邊人搖搖頭,覺得同僚讀書讀傻了,都不關注一下目前的朝堂局勢。
這位睿親王啊,只要沒有夭折,那就是妥妥下一任帝王,不然別說其他人,就打太上皇和那些王爺那里就過不去。
他雖然是品階低的,但家族給力,知道一些辛,知道同僚的想法完全是杞人憂天。
被杞人憂天的衛其軒,并沒有坐馬車直通養心殿,而是在第二道宮門下了車,然后和霜換了轎子。
轎子是八人抬的,坐兩人綽綽有余,抬轎的人是專門訓練過的,又快又穩,沒多久就到了養心殿。
養心殿比起乾清宮小了很多,也簡樸很多,不過雍正覺得,乾清宮還是給他皇阿瑪留著,以后康熙回來了依然住這,他自己住養心殿就可以了。
此時的雍正正在接見大臣,蘇培盛進來低聲稟告,“睿親王和睿親王福晉過來請安。”
雍正點點頭,示意帶他們過來,大臣們立刻起告辭。
衛其軒和霜被蘇培盛傳喚,走到門口的時候,和一群大臣而過。
其中有一個三十幾歲,武打扮的男人,在走過去后,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霜警覺,立刻回頭和他對視,見他滿是打量的眼神,不由皺眉,輕聲問衛其軒,“他是誰啊,懂不懂禮貌。”
衛其軒冷淡的道,“佟家三爺,不用理會,他在看我呢。”
“看你干什麼,你好看也只有我能看。”霜道。
衛其軒眼中閃過笑意。
前面帶路的蘇培盛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進去后就悄悄復述給了雍正。
雍正沒說什麼,打量一眼衛其軒,見其面不錯,不由欣道,“給你皇額娘和額娘行過禮后,就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你皇瑪法該宣你去園子了。”
“是,”按照規矩,衛其軒和霜該跪下磕三個頭的,不過雍正心疼他兒子,剛跪下就被起了。
“家了就是大人了,朕知道你聰慧,但平日里也不要過多想些有的沒的,養好子要。老二家的。”雍正轉頭對霜叮囑,“好好招呼弘盼的,要是缺什麼直接打發人到務府去要。”
霜忙點點頭,明正大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出名的四爺。
三十多的年紀,五比較突出,看得出來有關外的痕跡,臉嚴肅威嚴,一看就非常不好接近。
可他說話的聲音倒是很輕,好似怕嚇著兒子兒媳一般,倒不人害怕。
代了幾句,雍正就讓他們離開了。
之后,兩人又在養心殿外面上轎,被抬著去了坤寧宮,皇后正等著,見到他們說了幾句話,就打發出來了。
皇后邊的嬤嬤不解,“娘娘,您怎麼不多說幾句?”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皇后淡淡地道,這是皇上的心頭寶,說什麼都不對。
“親近一點也好了。”嬤嬤都不明白了,睿親王都承諾了會過繼子嗣給弘輝阿哥了,怎麼娘娘就一點不著急呢。
要是其他人,早就多籠絡籠絡了吧?
皇后垂下眼,手里的佛珠轉得飛快,“無論他前程怎麼樣,弘輝都不能過繼他的孩子。”與其籠絡他,還不如考慮考慮弘昀和弘時呢。
說了嬤嬤也不會明白,那是皇上和太上皇都看中的孩子,他未來的子孫不可能過繼的,與其做得多了被皇上警告,還不如什麼都不做,靜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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