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青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撥開他的手,才不自然地應了個“好”。
跟著李泉進了聞宴祁的辦公室,格局很大,采也非常好,李泉讓去坐聞宴祁的椅子,蘇晚青看著桌上的文件,多還是有點兒顧忌,指了指沙發,“我就在這兒等著就好。”
李泉離開了,門剛關上不到兩分鐘,又有個留短發的小姑娘敲門進來,給倒水,蘇晚青原本還靠在沙發上看小說,見到來人又立馬坐正,接過水杯,連連道謝。
小姑娘抿著,“如果您有什麼需要,按一下桌子上的鈴就好。”
“我沒有什麼需要了,謝謝你。”蘇晚青扯出笑,“你們去忙吧。”
小姑娘又慢騰騰看了一眼,才點點頭轉離開。
蘇晚青在沙發上坐了大約半個小時,有點兒百無聊賴,看到落地窗前有幾盆綠蘿,剛想走過去瞧瞧,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梅清給發來的消息,問有沒有時間,出去喝個下午茶。
自從去世以后,聞宴祁和澄園那邊就再也沒有聯系過,蘇晚青知道他的決心,可不論聞道升的話,梅清待向來也是不錯的,如果人走茶就涼,多有點讓人覺得寒心了。
思忖幾秒,給聞宴祁發了條消息詢問,幾秒后得到回復:【讓李泉送你過去。】
蘇晚青:【就別折騰人家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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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蘇晚青抵達了一家咖啡館。
從車上下來,就給梅清打了個電話,據的指引走進店門,順著過道往里走,然后就瞧見了舉著手機的梅清,站起,熱洋溢地和打招呼。
可蘇晚青的笑容卻僵在角,原因無他,梅清的旁邊還坐著一個人。
回過神來,蘇晚青在他們面前落座,僵地打了個招呼,“叔叔、阿姨。”
聞道升跟上回在澄園見到時沒什麼區別,依舊西裝革履,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除了面龐清減了幾分,整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
“來啦,”梅清仿佛沒有察覺到的不適,將一盤小點心推到面前,“專門給你點的,栗子味兒的,特別好吃。”
“謝謝。”蘇晚青接過來,說話也算客氣,“叔叔阿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梅清看了眼聞道升,然后才緩緩開口,“沒什麼事,就是有段日子沒見到你......和宴祁了,想問問你們最近有沒有時間,空回澄園吃頓飯?”
“抱歉阿姨,馬上要過節了,最近公司是忙了一些。”看出來這兩人是想從這里下手,蘇晚青干脆把問題都甩到聞宴祁上,“要不我回家問問宴祁,看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梅清向來和善的笑容凝滯了一瞬,嘆了口氣,“我們找你,就是知道找他沒什麼用。”
眼見著他們不再迂回,蘇晚青著咖啡的杯柄,沉默了一瞬,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他是他,我是我,我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也沒打算讓他為了我而改變。”
梅清失語的間隙,聞道升驀地開口了,“蘇小姐,我與你的父親是舊識,這點你知道嗎?”
蘇晚青點點頭,“聽聞宴祁說起過。”
聞道升看一眼,眸中畢現,“上個月,我給你父親介紹了一宗海外的生意,他專門過來答謝我,說起過去的事,你和宴祁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
蘇晚青著杯柄,“謝謝聞總,但還是希您幫他是出于舊,而不是因為我。”
不知不覺改了稱呼,就是想把距離拉開,聞道升未必聽不出來,只不過他是浸潤商場多年的人,對談判的話技巧再知不過,知道如何以退為進。
“你和宴祁真的在一起了,說起來這段緣分也是天定,宴祁說過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他提起之后頓了一秒,“我和宴祁的不和由來已久,沒有想讓你從中調和的意思,只是今年去世,就算不按分,按照老家的規矩,也希你能跟他好好通一下,如果有可能,今年春節我們一起回榮港過。”
這場心理戰,聞道升顯然比技巧更高,談及給蘇向群帶來的利益驅不了,又開始打親牌,說起去世后的規矩,這讓蘇晚青想起來離開榮港前聞宴祁和翟緒說得那句話,人走了以后,孝順都是給活人看的。
當然,所謂的規矩對他來說可能并不重要,但他還是利用了這一點。
蘇晚青的耐心逐漸疲乏,開口說話,語氣不卑不,“聞總,如果您有任何安排,建議您和聞宴祁直接通,我說過了,我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他的想法。”
“還有一點,雖然我還年輕,但我也知道,托人轉達的話無論再真心,總是不如當面說來得有誠意,不管是愧疚還是關,高高在上的表達是沒法讓人真正到的。”
不疾不徐地說完,拎起了自己的包,朝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沒有再去看兩人的臉,蘇晚青起走出咖啡館,剛走到路邊準備打車,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梅清追出來,表又有些歉意,“今天把你騙出來是我不對,但我也沒別的辦法了。”
蘇晚青抿了抿,“我能理解,但我......幫不了你。”
“春節不行的話,”梅清眼神閃爍,“明年你們要辦婚禮吧,可不可以讓他出席?”
蘇晚青出為難的表,“我沒法兒就這件事勸說聞宴祁,其實,他上午才剛剛帶我去過他媽媽的墓地。”
梅清表驚詫了幾秒,隨即落寞下來,“老聞年輕的時候是很混蛋,我也知道宴祁不會原諒他,但這麼多年他也盡力在彌補了,他也并沒有想讓宴祁完全接納原諒,只不過是想偶爾參與一下他的生活,而且......”
仿佛鼓起了勇氣一般,“老聞去年出過一場車禍,創傷顱腦損傷,幾個月前去復查,醫生說可能引發了神經退行疾病。”
蘇晚青心口一,“什麼病?”
“阿爾茲海默癥。”
蘇晚青沉默了許久,緩緩撥開了梅清的手,“我會向聞宴祁轉達這件事,但其他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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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梅清以后,蘇晚青就接到了聞宴祁的電話。
會議結束,他要來接,蘇晚青看了眼周圍,給他報了個地址,然后又說,“你陪我逛會兒街吧。”
聞宴祁毫無猶豫地應下,“行,找個地方坐著等我。”
二十分鐘后他就到了,停好車,兩人去了商場。
春節在即,公司馬上要舉辦年會,第一次參加,ole都置辦好了戰袍,也想給自己買條漂亮的小禮服。
進一家店,蘇晚青挽著聞宴祁的胳膊四看,想起剛剛聽到的話,不聲地開口,“你不想問問梅清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聞宴祁看起來在認真地幫挑選服,修長手指在架上劃過,指節上的傷口還沒好,泛著淡淡的青紫,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想說嗎?”
“其他的不想說,但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蘇晚青把聞道升生病的事說了出來。
聞宴祁聽完后表未變,連怔忪都沒有,語氣散漫,“那還可惜的,他親手打造的商業帝國無人繼承,如今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蘇晚青又看一眼,嘆息道,“梅清以后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了。”
“你跟關系還行,以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讓跟你說,力所能及的事能幫就幫,”聞宴祁挑了件的吊帶連出來,“可再多的,我也給不了了。”
蘇晚青在說出口之前,大約也猜到了他的態度,聞宴祁看起來寡恩,但其實也是重的人,當然,重得不是聞道升的。他們倆和梅清的關系向來還算不錯,梅清為人熱,格也爽朗好相,即便是惦記著當初那點來往的分,有朝一日真遇上什麼棘手的麻煩,聞宴祁也不會坐視不理。
通好,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接過聞宴祁手中的服,猶疑開口,“這件是不是過于暴了?”
吊帶小V領的設計,下擺是魚尾款式,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后背幾乎是真空的,蘇晚青沒穿過度這麼高的服,多有些不好意思。
“先去試試,”聞宴祁把往試間里推,“不行的話,外面再套件西裝。”
蘇晚青看他這麼積極,狐疑了幾秒,問道,“瑞思年會,你也要去嗎?”
聞宴祁立在一盞吸頂燈下,眉峰輕挑,“你想讓我去嗎?”
“隨便啊。”蘇晚青隨手起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要是去的話,就跟我一起唄。”
聞宴祁角彎了幾分,眼底裹著揶揄的笑意,“怎麼,終于愿意給我個名分了?”
“什麼名分不名分的,說得好像我包養你了似的。”蘇晚青嘟囔了一句,想起之前答應過Doris要領未婚夫去給看,又問了一遍,“那你到底去不去?”
聞宴祁推開試間的門,姿態擺得高,“不確定,到時候再說。”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做了些小小的改,盡量尊重每一位讀者的意見,但眾口難調,有時可能無法兼顧,還是希能傳遞一點兒好,讓大家看得更舒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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