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盯著屏幕上的新聞很久了。

派崔克-安柏是個壞小子也就罷了，他早想到可能會有這個問題。長相帥氣天賦過人的年輕球員，怎麼可能不被關注？問題是他的助手也攙和了進去。克里斯汀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教練嗎？還嫌給的關注不夠多？

現在是早上九點鐘，往常這個時候，克里斯汀早就到了哈靈頓，今天還沒有來。想必昨晚玩的很開心，也許還帶了個男人回家？

尼古拉斯剛拿起手機，隔壁的辦公室總算有了靜。

陸靈的頭疼的厲害。一覺醒來已經早上八點多，用了最快的速度到達哈靈頓。但是很明顯，還是晚了。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放下包也沒有接，直接拐到了主教練的辦公室。

老闆的臉前所未有的霾。皮笑不笑地嗨了一聲，這次是真真切切的遲到，沒有任何借口。

「陸小姐，請問你昨晚什麼時候到家的？」西班牙人語氣不善。

「一點多？我不記得了。」

「睡的好嗎？」

「一般。」

尼古拉斯問一句，答一句。整個辦公室的氣氛張凝重。

爾後，西班牙人用拇指了自己的下，把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轉到了助手的面前。

「你的解釋？」

陸靈驚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瞟了他一眼，謹慎地問道，「壞消息？」

尼古拉斯沒有吭聲，了手，讓自己看的意思。

陸靈彎下腰來，看到了那條新聞。

「友被擾，安柏在夜店大打出手」

「AmberInvolvedinaBigFightatClubforHisHarassedGirlfriend」

友？大打出手？沒有一條屬實！

配圖並沒有陸靈的正臉，只有一個側影，不過悉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但是，派特和艾比的臉卻是清晰地被拍了下來。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一點一點變得極其難看。從來不知道《太報》作這麼快。事過去才七八個小時，新聞已經出來了。

也許還應該慶幸。

很明顯，料者沒有窺探到事的全過程，所以《太報》弄錯了，被擾的並不是艾比，而是。而且說是擾，似乎也過分了一些。

不過不管怎麼樣，如果不是弄錯了的話，這件事會比現在難看一百倍。

低聲罵了句髒話，自言自語道：「《太報》就不想讓QPR安寧是麼！」

「你第一天知道英格蘭的小報喜歡這種新聞！？」辦公桌後面的老闆聲音高了起來，語氣嚴苛至極，「我以為你不會這麼蠢。跟球員一起去夜店？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克里斯汀-陸！你還記得自己的份嗎？」

他生氣是應該的。

每一句都讓口起伏不定，每一句都讓面掃地。

陸靈直起了子，著辦公桌後面的老闆，嗓子眼就像被堵住了一樣。

很多球員都會在賽季期間偶爾去夜店玩玩，只要不是喝的酩酊大醉，或是玩到凌晨四五點，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派特他們一向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他們背靠背過生日，一年一次，所以才答應了邀約，不會出什麼問題，那時是那麼想的。也許跟俱樂部最近的績不錯，的心很好有關，確實是太放鬆了。

現在，站在這裏，很難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是球員，也早就過了十八/九歲的年紀。是王公園巡遊者的助理教練。應該約束球隊的球員，而不是忘乎所以地跟他們瘋鬧。

辦公室里靜的嚇人。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尼古拉斯就這樣直視著陸靈。

對面的助手閉著，一言不發，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懊惱，也許還有一倔強。知道錯了，已經很生自己氣了。誠然，是他的助手，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克里斯汀。」

「弗雷斯先生……」

「你昨晚，是一個人回家的？」

「是的。」木訥地點了點頭。

「克里斯汀，我需要懲罰你。」

陸靈抬起頭來，他不會解僱的。每個人都有一次犯錯的機會，他不會這麼干，在心中告訴自己。

尼古拉斯察覺到助手眼睛裏出現了稍縱即逝的恐懼。

陸靈平復著心，看向老闆，這人居然微微笑了笑。這個笑容，讓有些不寒而慄，他很的這些反應嗎？他控制強，喜歡看示弱？

終於，聽到他用緩和的語氣說道：

「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如果我這麼做，也許有點不近人。」

驚奇地看向他。

像是知道助手在想什麼，尼古拉斯昂了昂下，「我記很好。」然後他頓了一下，角輕微揚起，「所以，關於懲罰……我先存著。」

陸靈沉默著，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

「打電話讓那三個臭小子現在就到哈靈頓來。」說完西班牙人低下頭繼續工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

關注度大大提高之後，對於派崔克來說，最煩心的莫過於到哪兒都能到認識自己的人。克里斯汀給他打電話之前，他已經知道昨晚的事上新聞了。艾比剛剛說的。

派崔克放下電話，跟友說自己得去趟哈靈頓。

艾比彷彿沒有聽到，而是帶著笑意問道：「克里斯汀什麼時候了你的『友』？」

噢這件事。

「《太報》一向很蠢，別管他們。」

艾比抿了下，沒有接話，起床穿服。

昨晚派特看克里斯汀的眼神在腦里揮之不去。很想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可是沒有一條是合理的。他大概只會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又看了男友一眼，派特的心思似乎都在一會兒要去哈靈頓的事上。

穿好外套，繫上圍巾，艾比扭過頭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原諒我，我跟子翔他們一樣，有點嫉妒你和克里斯汀的。」

事實上，期許從男友裏得到一些安。

派崔克微怔，皺了皺眉，「是因為夜店的事……你覺得我不該管？」

艾比看著男孩兒，他皺眉也那麼好看，假以時日，會為讓更多人著迷的男人吧。輕輕笑了笑，不知是無奈還是自嘲，「算了，我只是隨便說說。我還有課，回頭見。」說完彎腰親了親派崔克的臉，走出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派崔克聽到關門的聲音，知道已經走了。

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床上的手機閃了一下。男孩兒的手上還有水，他隨便甩了甩，把手機拿了起來。

「派特，我想我們分手對彼此都好。」——艾比-羅伯茨

派崔克拿著手機愣了幾秒，然後把手機丟到了床上。他又扔了浴巾，穿好和T恤。重新走到了床邊，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艾比剛從地鐵里出來，看到來電沒有第一時間接通。又震了幾下，才按下了接聽鍵。

男孩兒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原因是什麼？」

正好，街上的人很多。金髮孩兒走過的地方回頭率總是很高，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派特，我們不在同一頁。（Pat,we＇renotonthesamepage）」

我快要上你啦，但是你一點兒也沒有這個趨勢。艾比又深呼吸了一下，才十九歲，不想這麼早上一個人，然後為他心碎。

派崔克頓了頓，問道，「艾比，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

「是的。」

「好。」

電話掛斷。

這段結束的有些莫名其妙。

****

明，天藍藍的，風不算大。若是訓練日，再好不過。但是派崔克趕往哈靈頓基地卻是因為別的原因。

哈靈頓訓練基地的門口有幾個QPR的球迷在蹲守，另外一頭還有幾個記者拿著照相機。他們遠遠看到那輛嶄新的黑阿斯頓-馬丁DB9，知道是安柏來了。

羅恩-史斯掐了煙，跟著小年輕們走了過去。

派崔克厭惡地瞥了一眼那幾個狗仔。

但他還是停了車，搖下車窗。

那幾個球迷連忙圍了過來。他一邊跟球迷們隨口搭著話一邊給他們簽名，他看上去心一般。合影時笑容有些僵。羅恩早上也看到了那條新聞，他有點擔心這小子。想必這小子今天來哈靈頓可能也是被主教練給來的。

派崔克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瘦削老頭，在打伊普斯維奇時他見過他，名字好像羅恩。他主打了個招呼，「嗨，羅恩，又見到你了。」

當時這個老頭跟他說，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小子，你會為傳奇。

羅恩咧了咧，「嘿，派特，真高興今天能見到你。希那條蛋的新聞沒有影響你的好心。」

「別擔心。我得進去了，回頭見。」派崔克說著發了車子。那邊的記者按快門的手指就沒停過，他開過去后瞥了一眼反鏡，低聲罵了句髒話。

****

子翔和伊恩早到了一些。派崔克走在走廊里時，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從主教練的辦公室里傳來。不過聽況，像是快結束了。果然，等他走到尼古拉斯辦公室門口時，那兩個蠢蛋正要出門。

子翔給了一個暗示的眼神，那意思是之後的談將不會很愉悅。這是必然的，派崔克已有心理準備。

尼古拉斯面無表地看著對面的男孩兒。

他來到QPR以後，第一個重用的就是他。不過，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多的流。除了戰和技指導之外，幾乎不說別的話。倒不是刻意為之，只是，似乎，從一開始，兩人之間就難以形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相比之下，子翔和伊恩就好控制得多，他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偶爾還會主跟他聊幾句私生活，雖然他興趣不大。

「派崔克-安柏。」尼古拉斯著男孩兒的全名。

派崔克看向老闆，詢問的目。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想伊恩或者子翔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老闆。」

「是的。但是我現在在問你。」

「……克里斯汀被擾，我推了那個男的一把，我沒有揍他。」

「我一向不喜歡場外事件多的球員。」

「這並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有選擇。」

「選擇？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管這個事？」

「不，你應該選擇不去夜店。」

「我不會耽誤訓練。」

「你才十九歲，人和酒會害慘你。加斯科因這個名字你比我更悉。你應該沒那麼蠢。」西班牙人的目冷冷地掃在男孩兒的臉上。

派崔克往前坐了坐，漫不經心道，「老闆，你知道，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罰款是多？」

「一周周薪。如果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把你放在板凳上，我他媽可不管怎麼說。」尼古拉斯不是弗格森式的大家長式主教練，但他也有他的底線。

派崔克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聽見了。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老闆，我希離開。」

尼古拉斯靠在轉椅上點了下頭。

派崔克從尼古拉斯的辦公室出來就拐進了助理教練的辦公室。

人從文件中抬起頭，看上去可不太好，又憔悴又失落。

派崔克張了張，「我跟艾比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