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細水長流》
六月二十五后晌,紅棗抱著謝來高莊村給金添妝。
一下車謝便被王氏給抱了過去,舒窈跟在一旁幫忙搖扇,空出兩只手來的紅棗給李滿園和錢氏道喜。
李滿園和錢氏滿臉春風地迎紅棗進院。
目院里樹枝上戰利品一樣展示在人前的捕蠅籠和其中存著的能趕上前世某寶網買家秀的寸厚一層飛蠅,紅棗真是又惡心又好笑,心說:這玩意大刺刺掛著這算怎麼回事?
今兒是金的好日子,又不似甘回齋捕蠅籠商品推廣會!
看紅棗目停留在捕蠅籠上,錢氏隨即以詠唱調的夸張語氣抑揚頓挫地歌頌道:“紅棗,幸而一早你爹娘拿了你做的這個捕蠅紗籠來——這真是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你看我家這個院子里茅房、豬圈、窩、菜地,這哪一不招蒼蠅?而院那邊更是大田!家常蒼蠅多得不得了。雖打了個碧紗櫥,但地方有限,可容不下今兒來的客人。”
“但有了這個紗籠,現院里這到飛的蒼蠅明顯就了,都這捕蠅籠給抓住了!”
“紅棗,你可真聰明,能想出這麼好的法子來!”
抓走了煩人的蒼蠅不說,還給自己掙足了臉面。
瞧瞧今兒來的人誰不對這捕蠅籠嘖嘖稱奇。
“是啊,紅棗,”李滿園幫腔道:“我聽你爹說這是你打算在甘回齋賣的,結果鋪子還沒上市呢,倒是我先偏了個尖!哈哈哈哈——”
好面子的李滿園也覺得今兒自己在人前賺足了面子——笑聲中李滿園的目掃過賓客,心里得意之:瞧見沒有,甘回齋還沒上市的新貨!
這下再沒人能說他大哥跟他不好了!
紅棗含笑聽著,捧場道:“聽三叔三嬸這麼一說,我有信心了,這捕蠅籠不愁賣了!”
自古花花轎子人抬人。幾年來這麼一回,給三叔三嬸兩句福字也是該的。
舒窈聞言卻是有些佩服,心里暗道:紅棗姐姐真是好涵養。
明明甘回齋的貨品從不愁賣,與人說話卻還是這樣謙虛。
不怪金桂圓兩個姐姐和家珍都喜歡。
想到金,舒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房東屋,金待的房間,正看到窗戶口抱著兒子沖這邊的李玉。
差點忘了,舒窈心說:還有個玉姐姐。只這位玉姐姐是二房人,不公婆待見,若無大事,有來往——且看起來跟紅棗姐姐也不親近。
紅棗姐姐這回來家,公婆請了全族人吃飯,獨沒請近在咫尺的和杏花姑兩家人,而族里也并無人提,紅棗姐姐自己也沒問。
明明兒子劉粟年方三歲,正合同謝一道玩。
李玉看王氏懷里的謝坦在外如藕的小脖子小臉上連一個痱子點也沒有不覺嘆一口氣,心疼地抱了自己的兒子。
兒子還小,喜歡跟著,而要做生意,種地,兒子跟著灶臺地里的到跑,熱了一的痱子。
一天洗三回薄荷水澡都沒用。
天實在太熱了!
村里的孩子幾乎都是這樣。李玉先前看到兒子上的疙瘩雖也心疼,但遠沒有現看到紅棗兒子來得——這人嫁得好丑,影響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孩子!
嫁的劉春是大市人,不算好,但也不算不好。
不過有了孩子,為娘的總是希能給孩子好些的生活,而不用似自己一樣經歷世事毒打,天天熬苦。
一瞬間李玉忽就悟了還有爹娘此前的某些做法,不覺傷:說到底,也都是為了們!
可惜兩個兄弟都不夠爭氣,一點也不諒和爹娘的苦心,愣是他們為村里的笑話。
李桂圓和李玉站到一,聽到李玉的嘆息,揣其心意,轉移話題道:“玉姐姐,紅棗姐姐做的這個捕蠅籠委實好用,而且簡單易做。似你開食鋪,一定用得上。”
姐的好日子,可不想旁人在姐的喜房里唉聲嘆氣,姐霉頭。
“你說的是!”李玉也不想失態,答應道:“回頭我你姐夫進城買塊窗紗。”
一般人家,比如李玉家可沒有多余的窗紗,得現買。
……
看到紅棗進屋,今兒早晌得了長子贈送的捕蠅籠的李高地也滿了面紅地贊了一回捕蠅籠。
畢竟孝字大過天。李滿囤沒有東西只給弟弟,反不孝敬他爹的道理。
所以昨兒傍晚拿到紅棗送來的捕蠅籠樣品后,李滿囤很干脆地王氏做了二十個,其中除了自家掛的,還與李滿園、他爹、他二伯、李收以及李桃花一家兩個。
當然與李桃花的捕蠅籠得明兒吃席時才能捎去。
紅棗一樣含笑應了,告訴李高地道:“爺爺,有了這籠子,不用自己打蒼蠅不說,集下來的蠅蟲喂也比以前方便!”
想起早年打了蒼蠅便紅棗跑送去窩喂的往事,李高地臉上的笑立時顯得有些僵——他不確定紅棗是不是在找補他?
不過看紅棗臉上掛的笑,似乎又不像。
“是啊,呵——”李高地勉強笑接道:“這個吃蠅蟲會下雙黃蛋!”
聞言舒窈搖扇的手瞬間頓住——想起今早吃的雙黃蛋,不免惡心,心說:這蛋該不就是昨兒傍晚捕的蠅蟲給催生出來的吧?
卻是吃了一整個!
……
紅棗進屋和金見過禮后,接過丫頭呈來的頭面匣子打開轉遞李金道:“金妹妹,大喜!”
看到匣子里一套十三件的金牡丹頭面,只兩只手鐲目測單重就過了一兩,更別提那個看著沉甸甸的項圈了。
金一手便知道這一套頭面怕是八兩都不止,蓋過了紅棗此前給其他一輩族人的禮。
“又姐姐破費了!”
前兩天才得了一對珠釵的金激道。
雖然紅棗給這份大禮多是因為婆,但真金白銀卻是給得了!
紅棗笑:“收著吧!這是你一生一世的大事。”
李玉早年便跟爹做賣菜生意,兩只眼睛便就是桿秤。
瞬間估量出頭面的價值,不免苦笑:和男人起早貪黑辛苦三年怕是也當不了紅棗隨手給出的這一套頭面。
當然這也是紅棗自己有本事的緣故,擺得平公婆丈夫。
換個人未必還能這樣。
由此憶及早年舊事,李玉不免好笑:當年怎麼就這麼蠢呢?竟然搶紅棗婚書?
真是天真啊!
都是娘,把養這麼天真。唉,爹娘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太疼惜們兄妹了——疼過了頭,就了老話里說的“寵忤逆兒”,三個子,沒一個省心,現就盼貴吉能夠懂些事。
桂圓卻是一心替姐姐高興,幫著招呼紅棗道:“紅棗姐姐,你快坐!”
然后又張羅著給倒茶。
紅棗含笑坐下方和李玉點頭道:“玉姐姐!”
低頭看到劉粟臉脖上芝麻餅一樣的痱子,紅棗微微一怔,轉想起這才是村里孩子的常態,跟著打量了李玉一回。
看到不過大自己三歲的李玉和族里其他年輕婦人一樣黑黝的臉龐、黑生著痱子的手臂,指節凸出的手掌——再沒一出門前的清秀,紅棗便明白李玉家常的勞。
不過老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紅棗心想:這世間的人都活得辛苦,比起一般人,今兒穿綢戴銀頭面的李玉家境已不算差。
“一年多沒見,”紅棗和李玉寒暄客套道:“粟哥兒看著大了好多!”
難得有今天這樣靠坐母親懷里的機會,小小的劉粟看渾閃閃的紅棗的眼眸雖充滿了好奇,但卻一點沒。
反是紅棗看他乖巧,和李玉贊道:“脾看著也好,是個耐得住的。”
李玉聞言卻覺得心酸——兒子的耐不是天生的。
先前為擔心孩子哭鬧吵了客人吃飯,每到飯點就不得不把孩子一個人捆坐在家中搖窩里。
不過當著紅棗,李玉啥也沒說,只是憐地了兒子的頭,附和道:“是啊,粟兒打小就很乖。”
村里的孩子多是這樣,李玉告訴自己:兒子即便苦些,也會好好長大。
犯不著跟紅棗苦,看低。
兄弟不爭氣,得加倍地替爹娘爭氣。
……
高莊村回來,紅棗吩咐丫頭準備洗澡水給兒子洗澡。
看到丫頭拿來的由郎中用冰片薄荷腦調配的痱子,紅棗不覺嘆:這世人還是普遍貧窮,窮得連孩子的痱子都用不起。
“芙蓉,”紅棗道:“你把這痱子的方子拿來。”
看看里面都擱了些啥,能不能降點本。
不喜歡李玉歸不喜歡,但犯不著和錢過不去。
翻一回醫書,紅棗發現想簡單了。主藥冰片取自波斯國的龍腦香樹,就是自己做,價格也難降——原材料完全依賴進口,能便宜嗎?
除非能找到便宜的替代。
而這就需要化學分析出這冰片到底是啥?
越想越頭大,加上謝爬過來要抱,紅棗就不想了——這種細化工哪里是這個只中學學過一點皮且已全還給老師的碼農所能干的?
與其在這兒想禿頭,倒不如多干幾件類似一年兩的事,提高普通人收。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只要有錢,什麼不能買?
買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人來想這供給替代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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