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亞的妻子為了保全家人,自己承認是羅剎鬼,了油鍋。
然而木桃葉跟一對兒目睹了這一幕,木桃葉當場昏厥,醒來后幾乎失去理智。
本來木亞跟他家婿一起看著木桃葉,誰知有天夜里一個不留神,竟自家中不見了。
雖然懷疑木桃葉是去找卓英了,可是前去問卓英頭人,卻冷冰冰地說不曾見著。
后來一個好心的村民告訴木亞,說那看見過木桃葉沖到了卓英家里。
木亞前去找兒,卻給卓英借機打了一頓,扔了出來。
卓英放言說,木桃葉多半是因為害怕而逃離了瀘江三寨,至于澤青跟佩佩也是羅剎鬼的脈,遲早也會除掉他們。
他好似說到做到,不出兩日,木亞發現有人往他們家里放毒蛇,因為他曾在屋子周圍撒過蛇藥的緣故才沒出大事。
木亞害怕了,想要帶著孩子們離開。但是婿執意要給木桃葉跟岳母報仇。
那天,婿想出寨子往巡檢司告狀,不料澤青發現跟上,婿雖然去意堅決,可生怕事有變會連累兒子,于是暫時將他藏在人頭谷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時,他的家里被人放了一把火,幸虧老木亞事先察覺不對,早早地帶了小佩佩連夜逃離了寨子。
龍勒波把他們如何謀劃害人,放火等等都說了一遍。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佩佩已經淚流滿面:“那、那我阿媽呢?”
“之前確實是給……”
龍勒波才要說下去,韓青突然毫無預兆地沖了過去,猛地將龍勒波揪到跟前。
薛放喝道:“你干什麼?”
佩佩跟木亞也各自怔忪,不知為何他竟不等龍勒波說完。
韓青著薛放:“對不住了,薛旅帥……”
薛放看著他的眼神,猛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韓青!”
韓青沒給薛放任何機會,他在話音未落之前將龍勒波一把擎起,毫不停頓地向著旁邊的油鍋投了進去!
“啊!啊……”無數的大聲,包括龍勒波不似人聲的嘶啞厲。
油鍋發出令人悚然的“嗤啦”一聲轟響,龍勒波的子在里頭浮沉,他竟還了兩聲,但很快便沒了靜。
油鍋里刺拉拉的聲音不絕于耳,濃烈的青煙開始上沖。
薛放握著拳,冷冷淡淡地看著韓青。
韓青卻出一副無所謂的笑,就仿佛解般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之前一個跑去中彌寨看“醫”治病的寨民飛奔回來,他還不知道此才發生的巨變,只顧邊跑邊道:“不好啦,龍家的人往中彌寨去了!”
“楊……”薛放然變。
他在這里調度行事,堪稱舉重若輕,進退自如,可此刻甚至來不及代一句,薛放急轉往人群外掠去。
龍家的人被抄走了那人頭碗后,知道龍勒波的形不妙。
龍勒波的兒子們在老子的庇護下坐其慣了,不像是他一樣工于心計謀劃,一聽說老子將要遭難,立刻暴跳如雷。
他們家乃是瀘江三寨最有頭臉的家族,素日自高自大,無人敢冒犯,簡直是本地的土皇帝,哪里得了這口氣。
龍勒波還知道做做表面文章,那些后輩們,一個個就如屬螃蟹的,整日橫著走,唯恐天下不。
此時,龍家的人便召集了族的親眷子弟,竟要跟巡檢司干個你死我活。
才到中彌寨,卻突然聽說,有個宮的醫、什麼太醫楊家的人,是跟著薛放一并來到的。
對他們而言,這簡直是一塊兒邊的。
先前楊儀跟隨薛放向小彌寨趕,途經過中彌寨,想到這里的病者,便請他先把自己安置于此。
薛放將放下馬背,還是不大安心,楊儀道:“這種疫病傳的最快,早點診斷早些救治,就能多救許多人命。何況我自己也有癥狀,實在不宜跟旅帥同行,對別人也是威脅。”
薛放俯皺眉,凝視著:“你說夠了?你想留就留,再敢說什麼威脅、不宜的,就跟我走!”
楊儀忙低頭道:“不敢。多謝旅帥。我……咳,會盡力而為。”
薛放這才嘆了聲,面緩和:“我沒說你盡力什麼的,這會兒最要的是你自個兒,先把自己弄明白了,再去救別人,知道嗎?”
楊儀點頭:“幸而旅帥費心人找了那些藥草,不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薛放聽見“巧婦”二字,把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此時楊儀還是蒙著那手帕,只出一雙明月般亮的眼睛,薛放笑道:“還別說,真有點兒像。”
楊儀不太懂這話的意思,薛放也想起自己方才那突如其來的異樣之,當下清清嗓子,轉頭喝命留一隊人在此,自己一抖韁繩去了。
巡檢司開路,簇擁楊儀進了寨子。
可因為先前韓青所帶的大夫才治死了病患,中彌寨的人對于巡檢司跟大夫都沒有什麼更好的觀。
幸而這寨子之中,有不人是昨兒在江邊看寶船的,或者親眼見過楊儀救治傷者,或者就是被楊儀救治之人,對的醫倒是信服的。
楊儀蒙著臉,問一個主事之人,村中有多病患,讓找一空閑闊朗之地,最好能夠把所有病患集中在彼,并且接近病患之人,都要用帕子遮住口鼻。
楊儀雖然恐嚇黎老大,說他也被風熱所染,但黎老大其實并不曾,這讓楊儀心里有些詫異。
畢竟若論起質,戚峰并不比黎老大差,而且兩個人所傷損也不相上下,唯一的區別是……黎老大自始至終沒除下他的面罩跟斗笠。
吩咐了中彌寨之人后,楊儀詢問起跟隨韓青而來的那兩位大夫所開的藥方。
中彌寨的主事人給找了來,楊儀從頭看去,見首先有“大黃”,便點了點頭。
大黃此,清熱瀉火,解毒涼,是對付疫毒最常見也最有效的,藥單上往下,陸續是陳皮,藿香,防風,連翹,甘草等等。
楊儀自己便是病患,從在人頭谷的時候就在琢磨藥方,如今一看這藥單,跟自己所想大同小異,只是劑量有所差別。
如此的方子,對于解毒去火,是極有效的,雖然略有些藥猛烈,但還到不了死人的地步。
楊儀思來想去弄不明白,便又問那兩尸首在何。
原來尸首已經給各自苦主帶了回去,中彌寨的主事人楊儀不必再費心,而且人都已經死了,再去貿然打擾,這不是平白找罵找打麼?
楊儀道:“這種疫病,靠近的人很容易染,他們家中之人未必無恙。只有查明真相,才可救更多的人。”
到底都是寨子里有家有業的,這主事人略一猶豫,還是答應陪。
果然費了些周折,楊儀看到第一尸首,卻見他的發青,眼窩灰黑,果然竟是個中毒之相!
“不可能……”楊儀本能地說了這句。
大夫所開藥單上的藥,就算加倍的吃,造病患的不適,那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毒發亡的樣子。
“另一人也是這般?”楊儀問。
“不錯,都是吃過藥后便嚷,神志不清似的,然后便斷了氣。”
楊儀聽著他的話,稍微湊近,卻看見那死者的邊還有些許沒干凈的涎水:“可嘔吐過?”
“是有過。”
楊儀轉往外走:“他們之前熬藥的藥渣呢?”
主事人道:“都要嗎?還是只要這兩份?”
楊儀詫異:“你是說,還有人喝了藥?”
“是、是啊……本來以為藥有效,所以各家都拿了一副回去。”
“那麼其他人可有事?”
“這……倒是沒有,不過聽說這里死了人,大家都嚇壞了,忙著催吐,興許是吐的及時,才不曾出事。”
楊儀定了定神:“請帶我去服過藥的人家看看。”
“那藥渣?”
“每份都要,務必留意,各家的別攪混了。要各自記清楚。”
楊儀馬不停蹄地走了幾戶人家,發現同樣服過藥的那些病患,雖然還未好轉,但病并未加重。
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只等印證。很快,需要的藥渣都送了來。
楊儀先看過幾份,并沒什麼不妥,直到最后兩份,長筷子在藥渣里撥弄了會兒,夾出了一塊兒微黑的樹皮似的東西。
楊儀凝視著此,氣息微苦:“草烏……”
草烏雖也是中藥一種,有散寒止痛的功效,可卻又有大毒。中毒之后,便會神志不清,口角流涎,正跟那兩名死者一樣。
只要把量草烏摻驅風解毒的中藥,藥便會變得極其猛烈,救命的藥自然也變了要命的藥。
但是,這害死人的兩副藥里的草烏,又從何而來?
把先前大夫所開藥方的藥拿了一副,楊儀親自看了遍,屠竹去熬。
屠竹一直跟在旁,此刻不由道:“先生,這藥方你沒改過,如何使得?”他擔心楊儀會喝出不妥來。
楊儀道:“盡快去熬吧。不打。”
中彌寨這里雖然收拾了一闊朗地方,但是很有病患愿意來,楊儀也不勉強,坐在竹椅上出神。
這疫病其實不算難治,而且瀘江三寨這邊兒,也跟蓉塘那里羿族一樣,多信巫醫,但他們本格強健,假如配合適當中藥調養,應該會事半功倍。
如果楊儀診斷不錯,之前那兩位大夫所開的藥方是管用的,可惜給那兩片草烏壞了大事!
藥很快熬好,屠竹趕忙送了來,楊儀吹了涼了些,喝了半碗。
屠竹在旁邊不錯眼的盯著,生恐有個妨礙,豆子在另一邊也眼地,楊儀喝的額頭見了汗,心里越發有數。
在上彌寨的龍勒波的子孫趕來之時,楊儀正命人各家送一包草藥,不管有病癥沒有病癥,盡量都喝一碗。病者則一日三次。
主事之人方才從外頭回來,臉有點奇異,聽完楊儀吩咐便躊躇,畢竟他也看出楊儀“換湯不換藥”:“先生、這個……”
楊儀道:“我方才已經親自試過,如果是毒,我豈會還站在這里?”
主事人點點頭,剛要走,又回期期艾艾地:“楊先生……”
楊儀道:“還有何事?”
“您……”這人臉上出一點笑:“您真的是京城太醫楊家的人嗎?”
楊儀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你、你說什麼?”
這人似生恐得罪,便道:“方才我出去,那些人是從小彌寨過來的,說是……巡檢司的一位薛旅帥,說您是京城太醫楊家的,給皇上看過病的……”
楊儀聽了這句話,那劇烈的心跳才又慢慢平穩下來,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薛放的用意,他無非是想這些寨民們信任自己、別為難罷了。
可是……薛十七郎如何知道,這簡單的一個謊話,差點卻把給嚇死。
楊儀便笑了笑,擺手道:“去吧。救人要。”
雖然沒回答,這主事人卻仿佛得了答案,高高興興的答應了聲,趕著往外去了。
——畢竟大夫跟大夫是不一樣的,雖看似是同樣的藥,可是……楊先生把劑量改了啊,這必定會起大效用。
被“太醫楊家”以及“皇帝”“醫”等名頭弄的鬼迷心竅的主事人,在心里給出了如此的解釋。
寨子里在鑼鼓的派“宮太醫”開的藥,而寨子之外,卻另有一番天地。
薛放來的及時,正將龍勒波的余黨那一班人擋了個正著。
他擔心楊儀安危,一路快馬加鞭,其他巡檢司眾人都被遠遠甩在后頭。
至于薛放派給楊儀的那一隊人馬,都在寨子中近保護,還未得知外頭消息。
故而此刻,在龍家眾人的面前,竟只有他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