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忍，閉了閉眼，一把拿過手機，轉往窗邊走去。

男人靠在床頭，從容的拿過旁邊的筆記本，悠閑的打開。

五分鐘的通話，結束后，薔薇著手機轉過去。

隔著幾米的距離，無意識的扯了扯角。

他可是真是自信啊，半點都不擔心跟爸爸說了什麼。

想想也對，墨總如今的確有這個資本。

回到床邊，將手機扔在床頭的柜子上，繞到另一邊，拿起自己的枕頭一言不發的往門口走。

既然他這麼想睡這裡，讓給他好了。

然而，手還沒有到門把手，後男人冷靜淡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沈薔薇，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仔細聽，這冷靜之下還有明顯咬牙的聲音。

檯燈照在墨錦棠的側，將他整個人渡上了一層暖，即便如此，他眼底經年不化的涼薄也依舊沒有毫變化。

薔薇笑了下，慢慢轉過，「你說你想睡在這裡，我也同意了，怎麼就變我想怎麼樣了呢？」

他面無表的著，「過來，睡我旁邊。」

「我不想……」

他打斷了，徐徐淡淡的掀，「我讓你睡我旁邊不是跟你商量。」

薔薇頓住。

他繼續往下說，面沉，「剛剛你跟你父親通完電話，應該知道他這次一定會被判刑，服刑幾年，或者怎麼個方式服刑，這些你都準備不管的話，大可以走出這間臥室。」

薔薇，「……」

呼吸急促起來。

罵他混蛋，都已經罵倦了。

真的。

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兒，越看越是心驚。

然後，就後知後覺的悟出了一個事實。

誰都沒有辦法融化他眼中的冰層，就好像誰都不能阻止他報仇。

誠然，他也努力的想要放棄過，可惜他做不到。

不是不願意放下，而是放不下，是痛苦掙扎過後的放不下。

仇恨了他的心魔。

薔薇覺得悲哀。

墨錦棠將筆記本擱到床頭柜上，手拍了拍邊的位置，重複著那兩個字，「過來！」

「……」

心沉到深淵。

深吸口氣，然後漠漠開口，「墨錦棠，我會恨你的。」

他好像並不意外，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無於衷的樣子，「比起讓你忘記，能讓你恨著，也不錯的。」

恨意味著心裡放不下他。

即便這樣暗仇視的，只要是的，他也不介意。

「……」

了，卻沒有發出聲音。

真是個瘋子。

面對一個瘋子，很顯然，沒有選擇。

回到床上。

薔薇枕在枕頭上，扯了被子蓋住自己，背對他側躺著，「孕婦側躺著睡能減對胎兒的力，你要睡覺就好好睡，別影響我。」

男人的視線落在如瀑的長發上，手輕輕，「薔薇，你懷孕兩個月還不到，孕後期才需要側睡。」

平穩忍的呼吸就這麼被他打。

倏地爬坐起來，忍無可忍的怒瞪著他，「我警告你，不要再我，全世界也不是只有你一個會威脅人，你把我惹極了，大不了一兩命！」

「……」

瞳仁急劇的，他斯文的臉上皴裂出憤怒。

手頓在半空中，男人又怒又驚，嚨像是被東西堵塞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這副樣子，薔薇怒極反笑了下，「怎麼，怕我死啊？」

男人的膛急速的起伏，因為忍，眼尾一片殷紅。

斂了笑意，眼底一片譏誚，「我很惜我這條命，所以你別把我急了，人都有極限，這個墨總應該能理解吧？」

說完這句，就不再理他，重新躺下去蓋好被子閉眼睡覺。

別的孕婦不知道，反正自懷孕以後眠都是以秒計算，早睡早起，多年熬夜的壞病都改掉了，連皮都更細膩。

沒多久，臥室就響起人深沉綿長的呼吸聲。

墨錦棠疲憊的將頭後仰著靠在了床頭。

他不知道自己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腦袋裡呈現放空狀態，一片空白。

直到人無意識的翻，將從被子里出來，他才將將回過神。

盯著白皙的腳踝，良久后，他輕輕嘆息。

俯將的腳放進被子里，大手一撈就把人馥郁的攬進了懷裡。

這一夜，他失眠了。

就在他懷裡，他卻整晚都在失眠。

第二天。

薔薇的生理時鐘準時在七點多醒了。

側過去，旁邊位置上墨錦棠已經不在了。

發了會兒呆，就掀開被子起床，走進洗手間洗漱。

大概是心煩悶，將長發紮個丸子頭，洗漱完一清爽的下樓去用餐。

餐廳里，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準備好。

薔薇坐在位置上，拿了份暖胃的粥慢慢的吃著。

視線不經意看向窗外，整個人愣了一秒。

隔著玻璃，墨錦棠靠在那裡。

淡淡裊裊的煙氣縈繞在他的周，下，那氤氳霧氣一點點消失，最後只剩下男人終年不化的冷淡。

看見他扔了煙頭，薔薇立即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喝粥。

不到一分鐘，原本在窗外煙的男人，就出現在了餐廳。

顧忌著上來不及散去的煙味，墨錦棠沒有靠近，選了個離最遠的位置坐下來。

薔薇沒理他，默默的吃著早餐，吃完就起離開餐廳，整個過程沒有隻言片語。

待走遠，男人抬眼，目送著的背影徹底消失。

手裡跟一模一樣的早餐，滋味不錯，在離開后卻變得索然無味。

薔薇上樓換了件服，手裡拿著墨鏡，一幅打算外出的樣子。

墨錦棠原本已經走到玄關了，聽見跟林媽說話聲，就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林媽打量了眼的穿著，「太太，你這是要出門？」

薔薇點頭，「嗯，中午不回來吃了，但是晚餐會趕回來，你讓廚房晚餐給我弄點上次那個酸菜餃子。」

「好的，我知道了。」

「拜拜。」

在樓上就配好了鞋子，因此玄關沒有停留，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原本應該早一步去公司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門口。

墨錦棠轉過，表淡淡，聲音卻著幾分沙啞，「去哪兒？」

「你這是審問我？」

「不是，就是關心你一下。」

戴上墨鏡，漫不經心的說，「最好不要，我會覺得你在質問，這會讓我一整天心都不好。」

「……」

他凝視著的臉，無奈道，「我只想順路送你，太很大，你怕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