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灣。

車子剛開進別墅，墨錦棠就看見了謝承安的車。

保鏢告訴他，「謝公子一早就在家裡等你了」

「嗯。」

他下車朝別墅走去。

一走進客廳，墨錦棠就看見了沒形象癱在沙發上的男人，瞥了眼，淡淡道，「你又來幹什麼？」

又這個字的發音，較其他字重了幾分，語氣里的嫌棄很明顯。

這半個月，謝承安幾乎隔三差五過來報道。

次數頻繁到……像是怕他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棟別墅里一樣。

謝承安保持著輕佻懶散的姿勢賴在沙發里，挑起好看的桃花眼笑著說，「我當然是怕你想不開，過來陪你啊。」

墨錦棠在單人沙發坐下，習慣點了煙，面無表道，「你陪我還是躲陸雪雲，自己心裡清楚。」

「我當然清楚了，我就是來陪你的。」謝承安一臉戲謔的樣子，說完又半瞇著眼眸問，「還是沒有薔薇的消息嗎？」

他表淡漠，「沒有。」

謝承安饒有興味的了下，「看來，這個應向西有點本事。」

墨錦棠看著他，冷俊的臉上並無波瀾，「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

「能幫你查的，我都儘力了，現在就慨一下也不行？」

「你可以回自己的家慨個夠。」

「無。」謝承安搖頭，「幸虧我不是來看你的。」

墨錦棠睨了他一眼。

謝承安笑道，「林媽告訴我，黑魚大概今晚就要生了，我等著看狗寶寶。」

「……」

他懶得理他，起就往樓梯走。

臥室里。

墨錦棠關了門，佇立在黑暗中。

房間里，屬於的氣息已經很淡了。

他現在不敢再在臥室煙，生怕僅存的，屬於的味道也會不見。

但是即便如此，屬於人的味道還是一點點正在消散。

就好像，也在一點一點走出他的生命。

不控的煩躁。

男人走到床邊坐下，拿起的枕頭細細的嗅了嗅。

不知道是不是剛了煙，他只聞到了煙味。

恐慌就這麼竄了出來。

打開檯燈，他呼吸急促的著手裡的枕頭，好幾秒都沒有作，唯有眼尾一片殷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整個人都罩在霾中，英俊的臉上襯出一種滲人的森冷。

忽然，他倏地丟下枕頭，起走向浴室。

洗臉臺上整齊擺放的護品，跟離開前一模一樣，甚至連位置都沒變過。

墨錦棠抖著手拿起一瓶。

打開蓋子聞了聞，然後重重的吸氣，像個地道的癮君子一般。

……是這個味道。

大腦繃到極致又驟然鬆弛。

好一會兒他都只是拿著瓶子站在鏡子前。

獃獃的，失神的，遲鈍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過勁來。

走出洗手間，他將瓶子里剩餘的灑了點在枕頭上。

拿起枕頭聞了聞，皺的眉心隨著淡淡的香味，慢慢的舒展開來。

他看了眼擱在柜子上的瓶子，眼底浮起複雜的亮。

像是忽然找到了某種藉。

亦或是希。

……

夜裡。

薔薇睡了一覺醒來，刷朋友圈的時候，看見了謝承安發的那條態。

黑魚生了，而且是三隻，狗寶寶渾還泛著紅，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依稀可以辨別出兩隻花的，一隻灰的。

薔薇手了屏幕，著上面配的文字，謝承安果然是聽懂了那天的意思。

【家裡的狗崽子生了，看見沒，三隻小可。】

挽起笑意，無聲的用形回答，看見了，真的很可。

薔薇下意識了已經顯懷的肚子，整個人散發著即將為人母的溫輝。

懷孕三個月，終於有了真實，肚子里確確實實的住了個寶寶的真實。

一直躲在別墅里，也不敢去醫院產檢，只能祈禱的孩子健健康康。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離開寧城迫在眉睫。

只要離開寧城，天高海闊，就自由了。

嚮往的自由。

……

時間來到第二天中午。

原本一直安靜的別墅里，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薔薇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陡然間被嚇了一跳。

住在這裡已經二十幾天，電話從來沒有響過。

這裡是墨家的老宅，除了墨錦棠也沒人會往這裡打電話。

這個認知，讓心跳加快。

捂著心口，薔薇深呼吸調整緒，看著周媽接了電話。

「席書，什麼……墨總要過來……好好的怎麼會……」

周媽看了眼沙發上的沈薔薇，定了定神，「沒有，沒有，我會認真打掃乾淨的，您放心吧。」

掛了電話，周媽皺眉說，「席書說，墨總待會兒過來。」

薔薇驀的站了起來，眼底一片茫然，「怎麼辦？」

「別太擔心，別墅這麼大，到時候就在廚房躲一會兒就行，墨總不會去廚房的。」

「可以這樣嗎？」

薔薇手腳冰涼，一下子就了方寸，偏偏應向西今天不在，他去了黑市，因為要跟船離開，方方面面都需要他去涉。

看了眼時間，立即對周媽說，「把原來別墅里沒有的東西都收起來。」

「好的。」

薔薇自己也手，將看的幾本雜誌拿起來藏在了廚房的櫥櫃里。

其實這段時間已經很小心了，基本沒有過別的東西，所以別墅里看起來跟來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怕應向西回來會撞見墨錦棠，給他發了條信息，做完能做的一切，就聽了周媽的話躲去了廚房裡。

沒過多久，別墅里響起了車子的喇叭聲。

男人一冷俊的下車，抬朝別墅走去。

他不是特意過來的，只不過是路過，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他母親的生日了。

別墅里依舊跟從前一模一樣。

墨錦棠恍惚的站了會兒，才慢慢走到香案前。

點了香，視線落在爐子里香灰上，怔了怔，轉頭看了眼周媽，「你每天都上香？」

周媽嚇了一跳，低頭說，「是……是的。」

低眸將點燃的香進香爐里，男人淡淡道，「有心了。」

周媽頓時鬆口氣，「應該的，應該的。」

祭拜完之後，他去了客廳坐著。

周媽寸步不離的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