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越帶著阮回到寧城時,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這一周,整個寧城幾乎都被翻過來了。
墨錦堂甚至出了重金懸賞。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依舊沒有沈薔薇的半點消息。
就這麼消失了,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查遍了所有能調到的監控跟通設備,卻仍找不到半點蛛馬跡。
蔣東越牽著阮的手,在傭人的帶領下,走進了碧水灣二樓的臥室。
推開門,一室黑暗。
蔣東越打開了牆壁上的開關,燈亮起,坐在吊椅上的男人側臉看了過來。
從前清俊似竹的男人,此刻一臉的憔悴,下遍佈青渣,眼底滿是紅,看清來人後,遲鈍的神有了黯淡的亮。
阮皺起眉心,「人都找不到,你把自己搞這樣,裝可憐給誰看?」
蔣東越了把妻子的手。
墨錦棠就這麼盯著,聲音暗啞,「你確定沒去找你,而不是你配合演一出失蹤的戲給我看,好讓我放棄?」
「想像力這麼富,你不如去當編輯好了,要是去找我,我至於丟下孩子跑到寧城來嗎?」
「孩子有保姆照顧,來回跑一趟,就能幫你最好的姐妹擺我,阮,你這麼聰明,這筆賬很好算。」
阮鬆開蔣東越的手,清冷的臉上難得了怒氣,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怒道,「你也太低估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牽掛了,墨錦棠,我最後再說一遍,沒去找我,就沒有去拉斯維加斯,蔣東越已經查邊了拉斯維加斯的出境記錄,本沒有沈薔薇這個人,你不用把手到拉斯維加斯耍花樣了!」
真是越想越氣。
找不到薔薇,已經夠擔心的了。
結果這混蛋好像篤定了是把人藏起來了,竟然去蔣東越的公司使手段,他們回來。
自己找不到人,就只知道威脅別人,要是薔薇,也不會要這麼個混蛋!
蔣東越按著妻子的肩膀,矜貴俊的臉上難得嚴肅凝重,「人在寧城消失,比起出國,人還在國的可能更大,心裏記掛小草莓,所以斷不可能玩失蹤,你可以試著查最近一周的車禍記錄,或是別的意外事故。」
墨錦棠,「……」
他原本是坐在吊椅上的,聞言倏地站了起來,目眥盡裂,一把揪住了蔣東越的領口,「你想暗示我什麼?」
「你我回來難道不是想聽的我意見嗎?」
「……」
「你也知道沒去拉斯維加斯找我們,難道不是因為徹底沒轍了,才耍花樣將我們折騰回來的?」
要不是為了薔薇,就他耍的那些手段,蔣東越就不想理會。
他在寧城的勢力再大,想只手遮住國外的天,也沒那麼容易。
蔣東越這麼一說,阮就更加擔心了。
薔薇是絕不可能丟下小草莓離開的,現在各路人馬都找不到人……
似乎也只剩下這個方向可查一查了。
著翳偏執的墨錦棠,「還不鬆手,我警告你,弄傷了他,我可跟你沒完!」
蔣東越忍不住笑了笑,蔣太太像這樣袒護他,他都不想推開眼前這個瘋子了。
但他還是淡淡的提醒了句,「你在這邊多耽誤一分鐘,薔薇說不定就會多一分鐘的苦。」
「……」
墨錦棠頹然的鬆開了手,一言不發的往門口走去。
蔣東越皺眉,「你去哪兒?」
他背對著說話,腳步虛浮了下,差點摔倒,扶著門框說,「通局。」
說完這三個字,他就消失在了門口。
阮挽起男人的手臂,若有所思的說,「他看起來……怎麼有點遲鈍?」
蔣東越嘆口氣,「我要是一個星期不睡覺,應該比他還遲鈍。」
一個星期不睡覺?
阮睜大眼睛,「就算是自博同,他的戲也演過頭了吧,不睡覺很容易猝死的!」
蔣東越將攬進懷裏,俊的臉上著幾分憂心忡忡,「找不到薔薇,就算不猝死,他也差不多要完了。」
「……什麼意思?」
蔣東越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攬著往外走,「去謝家走一趟吧,總得仔仔細細找清楚每一個角落。」
謝家……
阮盯著他俊的側臉打量,「你不介意了嗎?」
蔣東越頓住腳步,挑起的下,在嫣紅的上用力的允了口,「介意,所以你待會兒不要跟謝承安說話,我要是吃醋了,說不定比錦棠還瘋。」
阮,「……」
……
在查遍了通事故以及各種事故的記錄后,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一周。
然而,依舊查不到半點線索。
沒線索,意味著沒有意外發生。
墨錦棠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開始惱恨。
他真後悔當初沒有將應向西徹底打殘,才有了這一次又一次逃離的機會。
最後那通電話,因為沈贊的死因而遷怒他,生他的氣,想要逃離他的邊。
這些他都能理解。
他去找的路上都想好了,如果真的這麼傷心,他就放回拉斯維加斯。
比起找不到,他寧願好好的待在他知道的地方。
沈贊的死因……他其實是最近才查到的。
因為應向西那條錄音,懷疑一旦產生就勢必要去查清楚,他並不在乎沈贊是怎麼死的,可他不允許有人拿這件事算計他。
不過他查到的東西太多,杜廣晟父子膽敢這樣算計他,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
只是……
他想不到會氣到離開。
就這麼離開了,尋不到蹤跡,有一種失控心慌在心裏發酵。
墨錦棠心裏清楚,如果一直找不到,意味會徹底將他從生命里摒棄。
向來瀟灑,忘記他並不是難事。
起站在落地窗前,他俯瞰著寧城的市中心。
比起讓瀟灑的忘記,他寧願一直恨他,至恨是一種舍不去的濃烈。
蔣東越跟阮在寧城待得夠久了。
一直找不到人,他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
公司離不開蔣東越,孩子們也需要回去照顧,薔薇不在,更是要將小草莓照料好。
不過臨走之前,阮還是去見了墨錦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