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是真的睡著了，太累太睏乏，所以護士跟他的對話，一點都沒聽見。

但也沒有睡太久，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鍾菱給打的電話，蔣東越從急救室出來了。

除了被吵醒的不悅，的緒倒是鎮定，「他怎麼樣了？」

鍾菱語氣有點冷，「大公子醒了，蔣太太自己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馬上過去，午餐的點了，鐘律師去給我打包一份午餐吧。」

「你還有心吃飯？」

阮笑了，「我還有心干別的事，鐘律師想不想聽？」

「……」

鍾菱冷著臉掛斷了電話。

阮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了個懶腰，回頭看了眼病床。

謝承安睡著了。

沒打擾他，放輕腳步離開了病房。

門一關上，謝承安就睜開了眼睛，眼底閃著某種狐疑。

護士說得那麼嚴重，人不是也安然無恙的從急救室出來了？

相隔一間病房距離，阮出門就敲了敲對面的病房門。

得到應答后推門而。

蔣東越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睜著眼睛，鍾菱則站在床邊，看見進來，視線就都看了過去。

阮抬手掖了下髮，「別看著我，該聊什麼聊什麼。」

蔣東越看了眼鍾菱，「你出去吧。」

鍾菱沒什麼表的點頭，「我去給你們買點午餐。」

阮微微笑了笑，「麻煩鐘律師去樓打包幾個招牌菜，再給大公子帶份清淡點的粥。」

鍾菱沒好氣的說，「樓開車要四十分鐘，來回一個多小時！」

「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你不會開車？」

「……」

鍾菱回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眼底有幾分委屈。

蔣東越的目一直落在阮的上，鍾菱看過來，他也沒有挪開，只淡淡道，「太太的話，沒聽見？」

鍾菱，「……」

他們當是什麼？

跑的還是傭人？

是律師！

不是來給他們夫妻買午餐的小廝！

鍾菱委實被氣得不輕，「Ｓａｍ，我是你的律師。」

「嗯，你是個律師，這邊沒有你的事了，你出去跟司機說一聲，讓司機去給我太太買午餐。」

「Ｓａｍ！」

「還有什麼問題？」

鍾菱狠咬了下瓣，眼底浮起水汽，「Ｓａｍ，你以前從來不會公私不分的！」

蔣東越不耐煩的抬手搭在了額頭上，「鍾菱，請你出去，我現在沒力跟你探討這種問題。」

鍾菱，「……」

怒看了眼杵在一旁看笑話的阮，轉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委實沒有太大的意思了。

阮回過頭，對著的背影補充，「記得別放蔥。」

砰！

回應的是摔門聲。

門關上，阮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直至恢復平時淡靜如水的神態，才轉過走向病床。

蔣東越蒼白的臉上流出淡淡的無奈，「你刺激做什麼？」

阮沒什麼表的睨著他，「想刺激就刺激，還需要理由？那你之前強迫我的時候，難不還有個偉大的理由？」

「……」

他頓住。

阮拉開椅子坐下，睡了一小會兒，腦子也逐漸清醒了，「醫生怎麼說的？」

「死不掉。」

皺眉，「蔣東越，你不說醫生也會告訴我，坦白這件事對你很難嗎？」

他苦笑了下，「我以為你不會再關心我的，在我對你做了那種事後，你只會更討厭我。」

阮對他的話並不表態，「通知你父親了嗎？」

蔣東越看著，「我以為你會明白，在家業跟你之間，我的選擇從來都是你。」

「……」

手從果盤裏拿了個橘子，垂眸專心的剝著皮，對他這句話沒有任何回應。

「太太……」

「我了，吃你個橘子不介意吧？」

他嘆口氣，「命都可以給你。」

剝了瓣橘子放進里，立即被酸的皺起了臉，「送給大公子的橘子怎麼會這麼酸？」

他悵然的著，一時難以分辨此刻的態度，「我讓人給你買點別的水果來？」

「不了，就吃這個，酸得開胃，待會兒還要吃午餐。」

說著，阮又笑了下，「你說，鍾菱會不會給我買午餐？」

「就算不自己去，也會代別人去，不會到你。」

「當然不到我，你這裏沒飯吃，我可以去別的地方吃。」

蔣東越俊臉上有瞬間的失落，「別的地方，是謝承安那裏嗎？」

阮抬起視線，「橘子酸的，你要不要來一瓣？」

蔣東越，「……」

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

這個態度說不上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他有點茫然，「太太，如果你是來審判我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審判你什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

蔣東越怔了怔，「我對你做了那種事，你不怪我？」

阮笑了，「你想得倒是！」

發燒讓他意識有點模糊，「想想的權利，我總是有的。」

「那你就想唄，誰還能阻止大公子不。」

「……」

呼吸滾燙，他看的界面其實是模糊的，不過是用意志力在強撐著。

阮掃了眼他虛弱蒼白的臉，「你睡會兒吧。」

「睡醒之後，還能看見你嗎？」

「能啊，我母親跟謝承安都在醫院，我想走也走不掉。」

蔣東越苦笑著閉上眼睛，「你連安的話都不願意給我，太太，我真的這麼十惡不赦麼？」

「……」

他閉上眼睛，才趁機了發酸的腰，十惡不赦都是輕的，就他之前欺負的勁頭，本就是禽不如。

他了眼珠，卻無力睜開眼。

阮淡淡說了句，「睡吧。」

「嗯。」

無意識的一句低喃后，他便陷了睡眠當中。

高燒加上藥作用，他再想保持清醒也不可能。

確定他睡著之後，阮去見了他的主治醫師。

得到的結果，跟想的差不多，有驚無險，但確實又比想像中的嚴重太多。

唉。

真的是沒想過，他會為了一時歡愉，把自己的折騰這樣！

但是……

算了，也沒有但是了。

放不下他，就是事實。

淡了，也總歸不是一點沒有。

他，一點都不排斥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大概不能擺這段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