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臉有點發白。

雙張開又合攏，好幾次了都說不出話來。

陸子池說這些的時候，聲音并沒有刻意低，陸瀟瀟離得遠可能聽不太清楚他們說了什麼，但管家人就站在兩人邊，從頭到尾聽得一清二楚。

他可能沒想到自己家的爺會對林晚出現在這里，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怔楞了片刻才上前替林晚說話。

“爺，的確是老爺讓林小姐來的，還特意讓我出來接進去。”

陸子池收起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朝他點點頭。

不可置否地道，“你帶上去好了。”

只是從他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出，他本不信林晚是無辜的。

說完這一句，他好像言盡于此，繞過林晚的，率先上了樓。

走到陸瀟瀟側的時候，拉起的手。

“走吧。”

陸瀟瀟很不滿意地指了指林晚。

“哥，你怎麼不直接讓快點滾，別讓站在這里污染我們家的地板！”

陸子池皺著眉瞥了自己妹妹一眼。

“這種話是誰教你說的，你一個孩子注意點自己的形象。”

雖然是板著臉說教，他對陸瀟瀟講話的語氣，和剛剛跟林晚講話的時候相比，溫了不止一倍。

不過陸瀟瀟一直都比較怕自己的哥哥，特別是他嚴肅的時候。

立馬輕聲道了歉，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跟在陸子池后離開了大廳。

房間里似乎只剩下管家和呆站在原地的林晚。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斟酌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

“林小姐，爺他人從小就比較冷淡，很會有緒這麼外的時候，大概是您和他離婚這事他還沒完全接的緣故。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老爺請你過來只是想和您說說話，并沒有想到爺會那樣想。”

這還是管家第一次試圖安林晚。

大概是覺剛剛自己家的爺講的話，傷人到連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吧。

林晚淡淡地笑了笑。

不是看得開，而是除了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表可以面對。

管家接著輕聲問，“現在上去嗎？老爺一直在屋里等您。”

林晚想要拒絕。

現在的只想快點離開這棟像是野之口一樣吞噬自尊的房子。

多在這里停留一秒，陸子池那些侮辱就會像幽靈一般跳到腦子里旋轉起舞，嘲笑的弱無力。

剛張還沒發出聲音來，管家就好像看穿了的心思。

匆忙打斷道，“老爺病了好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沒痊愈，養病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想要跟誰好好聊聊天。”

他懇切地盯著林晚的雙眼。

“您還是去看看他吧！”

林晚渾渾噩噩地跟著管家上了樓，走到幾乎沒有來過的三樓樓梯口。

在陸父的書房門前，管家先敲了敲門。

得到門之人的回應他才輕輕地推開門，對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晚進房門，這是一間很大的書房，屋充足，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坐在椅上的老人。

陸父清瘦了很多，兩頰的顴骨都冒了出來，雖然看上去神還不錯，林晚一進門，他依舊犀利的目就鎖定的雙眼，但臉已經有些灰暗，著久病之人臉上經常出現的蠟黃。

看起來真的病了不短的時間。

他確認來人是林晚的時候，雙眼亮了亮。

“你來了。”

接著指了下他側的雙人沙發椅，道，“過來坐。”

林晚依言走過去坐下。

雙手握手中的包，輕聲問道，“您好些了嗎？”

陸父點點頭，“這兩天已經好多了。人老了就是這樣，稍微一點冒風寒都像是得了什麼大病一樣難治，把所有人都搞得張兮兮。”

他的樣子可不像偶風寒，但他不想說，林晚就不問。

又聊了幾句關于他況的話，叮囑他好好養病，林晚話鋒一轉，問道。

“您我來，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陸父微微垂眸，視線正好落在依然放在包上的雙手上面。

進門這麼久，都沒有把包放下，看起來是真的不愿意長留。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低聲道，“知道你們真的離了婚的時候，我就想你過來聊聊，但那時候又得知夏梓瑤懷孕了......這是子池對不起你，陸家對不起你，我就算臉皮再厚，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再找你。后來沒過幾天，這把老骨頭又不爭氣的生了病，這事就一直擱置到了現在。唉，小晚，雖然有些晚，我還是很想親口問問你，你就真的準備這樣離開子池？”

林晚默然地聽完了陸父的話。

很肯定地點點頭，“我和他已經沒什麼關系了，上周我已經從家里搬了出來，以后更加不會和他有集的。”

陸父沒料到連一猶豫都沒有，頓時有些語塞。

半晌才道，“要是不知道夏梓瑤的為人也就罷了，你明明知道，也一點也不擔心子池嗎？”

林晚想起了昨晚晚上，醫院小門前無意間聽到的那番對話。

但很快就把它甩到腦后。

堅定地回道，“您是他的親人，關心他無可厚非，但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陸父怔怔地看著。

突然低聲問道，“小晚，你是不是恨他？”

林晚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恨他？

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明明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但自己就是恨不起來他。

搖搖頭，“我不恨他，但也沒有什麼多余的能力再去關心他，我連自己的境都關心不過來。”

“咳咳咳！”

陸父突然咳嗽起來。

捂著，臉上漲到通紅。

林晚嚇了一跳，但護士的本能還是讓馬上止住了慌，走到他后，輕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等他咳嗽漸停的時候，又倒了杯溫水塞到他手中。

“您的藥呢？有按時在吃嗎？”

陸父喝了兩個杯中的水，抬起另一只空著的手，朝擺了擺。

似乎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他垂著眼，大口地著氣，等著口的起伏慢慢地平復。

林晚沉默地看著他。

屋里一時間彌漫著沉默。

半晌，他終于沒有再咳嗽，氣息也平靜下來。

林晚接過他手中的杯子。

還沒來得及轉，陸父已經抬起頭來。

深深地看向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你覺得夏梓瑤懷的孩子，是子池的嗎？”

林晚嚇得差點扔掉手里的杯子。

拼命抑制著自己的抖，故作鎮定地問他。

“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