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蔓延了大概幾秒鐘，林晚覺得這幾秒鐘漫長得像是半個世紀。

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還是沒忍住，啞著嗓子道。

“你覺得這是宋元柏的孩子。”

“難道不是嗎？”陸子池反問。

三兩步走近側，俯下湊近的臉，幽幽問道，“還是你想告訴我，你懷的是我的孩子？”

他倆離得極近，近到他角諷刺的弧度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讓林晚想要假裝看不到都不行。

如鯁在。

“本來就是你的。”

這句話在嚨里繞了好多圈都沒有吐出口。

因為明白，既然陸子池已經這樣認定，說再多的話，在他眼中也只是狡辯和欺騙罷了。

哪怕說的才是事實。

突然覺有些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還在這里和他較勁些什麼。

明明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失和落寞，怎麼就總也學不會徹底放下呢？

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很卑微的一個人。

想到這里，已經沒有了解釋的。

深吸了一口，平靜地回他道，“你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著轉，往洗手間門外走去。

陸子池危險地瞇起眼，不愿意讓就這麼離開。

手抓住纖細的胳膊，冷笑了一聲，語氣和他的臉一樣臭。

“知道自己懷孕了，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去跟他報喜？你們倆究竟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是不是我們還沒離婚之前就開始了？”

林晚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力氣，使勁甩開了他的手，后退了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不是陸子池站的位置恰好擋在門和之間，肯定一句廢話都不想講，直接推門而出。

可惜的是，陸子池似乎看準了的打算，一步不讓地站在門口。

雙眼像鷹一般，面沉地盯著。

退無可退。

林晚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氣，故作鎮定地和他對視。

“讓我走吧！我以后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就當今天的事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的語氣聽上去淡淡的，只有自己才知道其實正心如擂鼓，他的反應已經將的喜悅完全沖散，更害怕他會繼續說出什麼尖刀一樣刺人心臟的話。

可忘記了，自己表現得如此冷淡只會讓他誤會更深。

陸子池聽講完，額角青筋已經忍不住跳了兩下。

向來冷冰淡漠的雙眸已經被怒火填滿，目灼灼地盯著。

“這就是你的回答？”

林晚從他臉上的表嗅到了一危險，但還是點點頭。

“是。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個孩子和你沒有關系。你讓我走吧。”

陸子池繃著臉往前邁了兩步，高大的遮住了門外進來的線，在前投下一片影，恰好將林晚籠罩其中。

后退了半步才發現，自己剛剛就已經退到了墻邊，背上已經上堅實的墻面，無法再逃開。

陸子池居高臨下地盯著，眼中已經收斂起了剛剛的怒火，面上看不出喜怒。

但越是這樣，林晚越覺得心驚跳。

終于，他開口道。

“玩弄我于鼓掌之間的人，林晚，你還是第一個。”

林晚在心中苦笑。

他對自己的評價還真是高得可怕，自己若是有這種能力，怎麼可能落得現在這樣狼狽的下場，連帶著自己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被親生父親嫌棄猜忌。

一直不說話，陸子池將這看做是無聲的嘲弄。

頓了頓，繼續道。

“你真以為一個孩子就能讓宋元柏娶你進門嗎？他家再放任他，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讓步，你連宋家的門檻都不到，懷了孩子也一個樣。”

林晚角彎了彎，“他們還說我夠不上你家大門，我這不也嫁給過你嗎？”

不知道自己里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近乎挑釁的話，話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何必在老虎發怒的時候，還要執著上前一他的胡子呢。

林晚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三番五次的侮辱氣壞了腦子。

果然，陸子池臉上的神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他欺上前，把林晚整個人在墻上。

一只手上的纖細的腰，另一只住掙扎中的手腕。

著的臉，沉聲道，“終于肯承認自己的心思了！費盡心機才嫁給我，我對你這麼冷淡，是不是覺得和你想象中的闊太太生活不太一樣，很不甘心？所以后面你這麼干脆利落地同意離婚，是因為宋元柏比我對你熱嗎？”

他又像是詢問，又像是在嘲弄。

呼出的熱氣從林晚臉頰一側緩緩吹過。

林晚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上的愧多一些，還是神上的難堪多一些。

又掙扎了幾下，手腕被他牢牢握住，本掙不開。

惱怒間全然忘記了剛才的反省。

再一次逞強。

氣急敗壞地胡說道，“他就是比你溫熱，比你更尊重我，我就算喜歡他也不足為奇，總好過每天你侮辱。”

這句話垮了陸子池腦子里最后繃著的那神經。

他臉上的表猙獰了起來，手上用力，在手腕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紅。

“他熱？在床上？你到底什麼時候爬上他的床，是不是在和我離婚之前？”

林晚因為疼痛又無法掙扎，眼中噙滿了眼淚。

聞言，也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冷冷地笑，反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難道在我們離婚之前，你沒有上過夏梓瑤的床？那肚子里的孩子怎麼來的？！”

陸子池作一頓，接著更加用力地握住的手腕。

“膽子是真的大了不，都敢說這種話來堵我了。”

他的臉上依然勉力維持著平靜，語氣也云淡風輕的。

但林晚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氣到恨不得直接把的手腕擰斷了一樣。

不該在這種時候繼續和他的，要是以往的林晚早就已經閉上。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到的曲解讓難以承的關系，一點也沒有住的意思。

挑釁地抬頭和他對視。

反問道，“我說錯了嗎？你才是沒離婚就出軌的人，為什麼現在反倒說得像是我對不起你一樣？！我爬上別人的床你不是應該開心嗎，明正大昭告天下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幫你的人洗刷名聲好了，我不在乎，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