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兒。”田東華發現臨座兒的乘客投來了好奇的目，趕忙提醒文龍。“開始是跟我一個人說，后來變當著哥兒幾個面兒數落我，現在倒好，在外人的面前也一樣不給我留面子。，喝了幾年洋墨水兒就把大尾出來了，相當年要不是我撐著他，他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好說呢。”文龍真的激的。

　　“冷靜點兒，文龍。”“哼，哼，哼，”文龍著氣，下微微抖，看來心心的委屈還不小，“我……我對他何等忠心，一直把他當親哥哥一樣……切……”“你也別想的這么多，也許侯總真的不是有心的呢。”“華哥，你也不用安我，我也想通了，反正分紅有我的，合同也簽了，他當他的大老板，我當我的傻財主。”“能這么想也好。”

　　田東華拍了拍文龍的肩膀，微微一笑……

　　飛機降落之后，田東華、文龍和兩個“東星”職員沒有像其他乘客那樣坐機場大去候機樓，因為有一輛面包車在停機坪上等他們。“田先生，我是呂市長的書陳東，呂市長和洪書記已經讓人準備工作餐了，我先送幾位去飯店休息，晚上六點我會再去接幾位的。”一個面白凈的年輕人拉開了面包車的車門兒……

　　“工作餐”就設在田東華一行人下榻的秦皇島大酒店，“天下第一關”是一個很大的包間兒，但還是坐得滿滿當當的，市長、市委書記、市人大委員長、公安局和通局的領導干部，凡是有關的人員都到了。別看“秦大”只有三星級，但這頓“工作餐”的規格絕對超過了北京五星級的大飯店，這就是山高皇帝遠的好。

　　沒等人問，田東華就主的介紹自己的隨員，特別是文龍，“這是‘東星’的副總經理林文龍先生，我們總裁侯龍濤先生的干弟弟。”他這話一出，本來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上的領導們，全都開始親近文龍，他們知道，像‘東星’這樣的私企，多多會有任人唯親的現象，“干弟弟”說話往往比“總經理”更管用。

　　山珍海味，在北京不敢吃的，這兒都有；茅臺、五糧，在北京除了國宴上，見不著幾瓶兒真貨，這兒的卻都是純正佳釀。席才不過半小時，文龍就已經稍顯醉意了，市長、書記都把他當了上賓，連連勸酒、夾菜，好不熱。文龍也是豪爽大方，來者不拒，想來這種級別的款待，侯龍濤大概都沒過吧。

　　田東華看文龍是真的喝了不了，才出面解勸，這頓飯不一會兒也就結束了。飯后的“娛樂”自然是不能的了，但畢竟是要注意影響，只是由一位副市長陪同進行。飯店本就有桑拿按的服務項目，公安局的局長出面，和桑拿的經理講明，今天招待的是貴客，要最好的“服務人員”。

　　文龍很是高興，雖然他都醉眼朦朧了，但還是看到那位局長在說“貴客”時，大拇指搖的方向是沖著自己的。沒兩分鐘，幾個個子高高的郎就從從屋出來了，還真都有幾分姿。局長來到文龍面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口，一臉笑：“這些都是頭兩天才到的，還新鮮的很呢，東北，大長，好好。”他回頭勾了勾手指。

　　兩個穿著吊帶兒連短的人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老板，咱們進去，我們姐妹給您按按啊？”說著就要摟文龍。“等等……”文龍轉過，面對一直扶著自己的田東華，住他的肩膀，“華……華哥，還是你……你給我面子……呃……不像……不像我四哥，你……你學歷比……比他高，卻不小看我，你……你他媽才是真朋友……”

　　“呵呵，別這么說，侯總最終不是還是同意你來了嘛。”“你不……不用替那個沒良心的東西開……開。”“文龍，你醉了……”“我酒醉心……明白，我五哥告……訴我了，要不是華哥你替我說……話，他才不……不會讓我來呢。你對……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好了，好了，文龍，去蒸蒸吧。”田東華看著文龍摟著兩個人搖搖晃晃的進了室，他再次微笑了起來……

　　正式的談判在星期三上午9：30開始，地點是秦皇島大酒店的會議室，而不是市委的會議室，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問題，田東華并沒有提出什么異議。文龍沒來參加會議，田東華也沒讓人去找，他能夠理解，喝了那么多的酒，跟著又和兩個長相還不錯的小姐胡天胡地，不睡到午后就算不錯了。

　　談判的過程很枯燥，完全被討價還價所充斥，秦皇島方面在拒絕了28和2.5/7.5的分帳方式后，又拒絕了3.5/6.5的利潤分配方法，雖然據最初的部署，“東星”還有讓步的余地，但田東華卻不再降價，在這個價位上堅持住了。雙方你來我往，都是在強調自己的苦和對方所能獲得的利益。

　　經過小兩個小時的較量，市里最終接了3.5/6.5的報價。田東華審時度勢，看得出來，雙方的談判策略基本上是相同的，所以他估計37是市里原先定好的極限。于是他并沒有按照早些時候的計劃，將運輸的責任全部攬到“東星”上，而是提出了雙方共同負擔運輸費用的方案。

　　秦皇島本來就擁有國數一數二的貨運碼頭，可以找到最便宜的集裝箱，所以這個提案也被采納了。最后，田東華提出了Discount的問題，但作為換條件，市里每年要接待“東星”一個七十人、為期五天的旅游團，包吃包住。如果真是要從價值上看，這條易，市里賺大了，當然不會拒絕，還指定了秦皇島大酒店做為接待單位。

　　合同都是事先就起草好的了，只是沒有數額在上面，現在只等重新打印之后，就可以正是簽署一份為期五年的協議了，時間就定在明天一早。“田先生，我能跟您單獨談一下嗎？”在市長、書記都離開之后，陳書并沒有走。“當然可以。”田東華讓兩名“東星”的職員先去吃飯，會議室室只剩下了兩個年輕男人。

　　“陳書有什么指教嗎？”“指教怎么敢當呢，我就是想跟田先生商量件事，不過在我說之前，希田先生能答應，無論您對我的提議贊與否，咱們談話的容是要保的。”“可以，咱們私人間的談，別人沒必要知道。”“好，”陳書從公文包兒兒取出一張紙，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兩下兒，推到了田東華面前。

　　紙上寫著七個黑的數字，“－25，1％，1.5％，15W，15W，5W，5W”，但其中的“1.5％”和一個“15W”被紅筆劃掉了。田東華一看就明白了，只要再讓五分利，自己就可以立刻得到十五萬現金，每年還有一分的分紅，那“5W”是給兩個職員的，至于那被劃掉的兩個數字，一定是給文龍的，但由于他沒有與會，現在可以省下了。

　　“這是呂市長和洪書記的意見嗎？”田東華很平靜，從大買賣賣吃回扣的機會，他這個級別的高級打工仔經常會遇到的。“如果田先生還不滿意，因為林先生與此事無關了，咱們還可以再商量。”陳書將紙拉了回去，把“1％”改為了“1.5％”，再次推了過來。田東華的臉上又出現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