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好像是清明了。」長肆無忌憚地搭在臺上，陳安修喝口酒舒服地向後靠去，一上來就是悶不做聲的喝酒，這都第五聽了，終於說了一句話。

「需要回家掃墓嗎？」章時年也是一副輕鬆的姿態，不過是較之往常坐姿閑散了些，還不至於像陳安修那麼徹底放鬆。

「那倒是不用，我好著呢，姥姥姥爺的也不錯，媽媽只需要給爺爺上墳就行。」

「還沒問過你老家在哪裏呢。」

「也不遠，就在東山北邊的陳家村。小地方，章先生應該不知道。」

「陳家村？」這個名字好悉，章時年稍稍坐直，「你們村子附近是不是有個軍區療養院？」

陳安修拿牙籤了一塊豆乾，側頭看他，「章先生去我們村那邊？」那家療養院位置蔽的，又不接待外客，知道的人並不算多。

「以前去過那麼兩次。」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他跟著家裏的老爺子去過。第一次去的時候，他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還被一個流著口水的小胖娃娃咬破了，不過那個小胖子還討到好，被他一鬆手磕到馬路牙子上，腦門上當時就砸了一坑，他記得老爺子當時還說，幸虧是個男孩，要不然破了相沒人要，就讓他負責娶回家。他那時年紀小，真做了好幾年的噩夢，夢裏總有個胖娃娃流著口水向他撲過來。

陳安修不知道他的心思，自顧說道，「我以前常和梅子去那邊玩，療養院裏種了很多綠櫻花，清明前後正好是開花的時候。」

「那天來找你的孩子嗎？」那天他也看到了。

「不是，梅子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陳安修搖搖手裏的酒，已經空了，他扁了，抬手對準兩步遠的垃圾桶，空心球正中，眼有點花，準頭還是不錯的，「我是在姥姥家長大的，那時候家就在姥姥家後面。我從小就認識了。」梅子是他迄今為止唯一認真喜歡的孩，梅子知道，他也知道，不過他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問起來，他都沒法說，也許面對陌生人這種話反而比較容易說出口了，「他現在是蔣軒的朋友了。」

「蔣軒是誰？」聽起來關係也不錯的樣子。

「我的好朋友，我們三個認識也很多年了。」陳安修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喝醉了，要不然心裏怎麼突然難，明明平時都不去想的，他的好朋友和自己最喜歡的孩在一起了，「我是想給祝福的，不過現在做不到。」也許是顧及到他的心，他回綠島后，那兩人也很出現在自己面前。

「錯過的那個一定不是適合你的，適合你的那個怎麼都不會錯過的。」

陳安修默念了一遍，「聽著有點繞口，不過好像有點道理。」

「你要不要和我試試看？」章時年支著下笑看他，眼狹長，波流傳，說完這句話，他知道自己有點衝了，但既然已經說了，他就想聽聽陳安息的回答。

陳安修開了最後一聽啤酒，打量他半晌笑道，「如果你是人的話，我會考慮試試看的，畢竟你還漂亮的。」這話說的不是一般的……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