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聞言也愣了愣,其他人更是安靜得詭異。
胡姬左右瞧了一眼,笑道:「妾可是說錯了什麼?」胡姬暗自咬牙,難道這個新人如此得大王重,連提也提不得嗎?
嬴政掃了一眼徐福的神,見他雙目微瞪,模樣倒是比沉著冷靜的時候更要討人喜歡了。徐福長這樣,是容易被誤會是他的男寵。
嬴政沒見過那位名滿諸國的龍君,但他覺得徐福興許比龍君還要出些。
半天沒人發話,徐福就只能自己站出來為自己證清白了。
「想必夫人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個太史令。」徐福將「只是」兩字咬得重了一點。
胡姬面上閃過尷尬之,頓時也不敢看嬴政了。本意是想藉此嘲諷徐福兩句,誰知道平時好使的眼,今天不好使了,竟然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嬴政終於開口了,「回去。」
嗯?
徐福和胡姬同時看向嬴政,最後徐福發現這兩個字不是對自己說的,再轉頭看胡姬的臉,就見對方塗了胭脂香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
胡姬福了福,模樣有些委屈,但卻不敢忤逆嬴政的意思,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徐福心道,賤果然是要招霉運的。
等胡姬走了之後,氣氛又回歸沉寂。大約嬴政也覺得有些尷尬,沉默一會兒后,他便開口,「胡之言,無需放在心上。」
徐福點點頭,「臣告退。」
趙高隨即跟上徐福的腳步,面帶笑容地將他送了出去。
嬴政看了一眼徐福的背影,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地冒出個想法來。不知道他若做男寵,又會是什麼模樣?
宮進來換香。嬴政的思緒也隨著煙飄散遠去了。
他抓起竹簡翻閱,不一會兒便滿面寒霜。加冠禮上,他該狠狠個手了。
趙高將徐福送走後很快便回來了,他其實是不解的,畢竟加冠禮的日期已經由奉常寺的太史、太祝、太卜共同定下呈上了,為何王上還會讓徐福也去測算個日期出來呢?
*
不知是被誰無意中瞥見了趙高在奉常寺出現的影,奉常寺里頓時又傳開了一些流言。有人說,這奉常寺有人得了王上的青睞,指不準將來很快就要升職;還有人說,奉常寺里那位新上任的劉奉常,辦事不牢靠,引得王上不喜,說不準這個帽就要被擼掉;還有人說,趙高說不定是沖著那位那位空降的新人年來的……
不過最後一個說法剛剛冒出頭,就很快被其他人在嗤笑中打消了。
徐福回到奉常寺的時候,恰好也聽聞了這些流言,他突然有種我有個大你們誰也不知道的爽快。走進大廳的時候,徐福的角是微彎的。看著他們猜了半天也沒能猜對,他就覺得十分好玩兒。
徐福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翻找起了典籍,他要先看一看史上的記載,避免犯一些秦國的忌諱,然後再據自己的觀測推算得出從中選取最好的日子。
其餘同僚見他做出個忙得不亦樂乎的模樣來,個個都對他十分不屑,每當從他邊走過,都要輕哼一兩聲,以示對他的敵意。
徐福完全沒放在心上。不是他格多麼善良寬和,而是他的腦子裡塞滿了事,怎麼可能去關注這種小魚小蝦的表現?如果這些人真有本事,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做小兒,天天與他為難?不過一群跳樑小丑。
那些人也多是欺怕的,見徐福不理會,他們也只能變本加厲地當著面拿話刺徐福。
只是卻沒人敢再提茅廁的事兒了。
「若是要越快的話,那最好的日子便是……九月三日。」徐福嫌棄拿小刀刻著麻煩,便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寫寫畫畫,權當打個草稿。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無意中瞥見他作的時候,都是取笑道:「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做什麼,這般沒有才學之人,實在丟了奉常寺的臉……」
徐福沒空去跟他們槍舌戰,他又低頭細細核對了一番。
九月三日,應當是近期最適宜的日子了。
這時候剛剛秋,天氣也正適宜,不會過分悶熱,也不會過分寒冷。
宜祭祀,宜出行,宜冠笄。
徐福又抬手將那些水跡全部抹掉,微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來。
因為對這個時代了解還不夠深,徐福總覺得還有些什麼地方自己沒有注意到,但結合典籍翻查一番,他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算到這個地步,徐福認為自己也已經儘力了,便不再糾結。
就算不是最好的日期,從他里說出來,那也變最好了。
徐福還是相當相信自己忽悠八級的功底的。
既然已經算出日期了,徐福便也不再耽擱,他起就往外走了,但是等走出去之後,徐福就傻眼了。不對啊,之前都是趙高來接的他,現在他一介芝麻小,怎麼能主見到秦王呢?而且出了奉常寺,他連路都不認得。
徐福吐出一口氣,激頓消,只能慢吞吞地又回去了。
而這時候,為秦王加冠禮要做的準備變得更要了,奉常寺里忙得團團轉,徐福正坐在那兒扮憂鬱呢,結果來了個陌生男子將他使喚走了。
「這幾日正是最忙的時候,你怎麼還在這裡坐著?還不快去府與尚冠丞核對祭祀禮服事宜。」男子力道極大,不由分說地將徐福推出了奉常寺的門。
徐福一臉茫然地看著外面的環境。
府?
什麼鬼地方?
就在他一臉路癡相的時候,那頭走來一名中年男子,後還跟著一名隨從。
中年男子穿著一華貴的袍,頭戴高冠,五還算俊朗。
徐福職業病又犯了,盯著人家好好瞧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隨從注意到徐福打量的目,當即上前兩步,不客氣地斥責道:「哪裡來的沒眼的小人?我們家大人,豈是你能打量的?」
如果說本來他還有心提示對方幾句,現在見對方一個隨從就這麼氣勢囂張,而那中年男子也極為不屑地瞥了徐福一眼。
不好意思,得罪你大爺我,我就不開這個口了。
徐福不卑不地道了聲,「恭送。」然後就轉要回奉常寺。
中年男子似乎有什麼急事,也沒對徐福不依不饒,他加快腳步往前走,那隨從卻還在低聲唾棄徐福,「這等小人,哪裡來的狗膽,冒犯丞相,合該好好懲治。」
徐福腳步頓了頓,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中年男子離去的背影。
丞相?
兒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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