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和畫像的追擊持續了幾分鐘, 最終以畫像功逃告終。
杰西氣吁吁地扶著墻, 一手拄著撬,手電筒掛在手腕上, 一晃一晃的,驚魂未定地說:“艸, 剛才嚇死我了, 真可怕。”
【……到底是誰比較可怕???】
【要我是畫像看到檸檬抄著撬沖過來我就癱了】
【畫像:嚇死寶寶了】
等勻了氣, 杰西舉起手電筒, 向四周掃了掃:“這里好像是畫廊的f展廳, 剛剛跑得有點快。”
他了臉, 小聲嘀咕:“剛剛得臉有點酸……”
觀眾:輸出全靠吼, 證實了。
好在l神在現實里還是比較克制的,沒有像在游戲里那樣一通高速敲打狂暴清場,那幅可憐的畫像也僥幸逃過一劫。
等修整完畢,杰西又開始假模假樣地鉆研攻略,看著像是在苦惱于接下來該做什麼。
關于阿斯加斯畫廊的攻略不多, 而且基本上都出自杰西, 因此翻騰不出什麼新鮮花樣。
當然,面對觀眾,杰西只是個拿著攻略一邊慘一邊莽的主播, 沒人知道他手里的攻略就是他自己寫的。
“我記得攻略說f廳就有一枚條形碼……我決定有數一點,拿了條形碼我們就走。”
按照攻略的指引, 杰西很快帶著觀眾們來到了一幅畫前。
這幅畫下面著墻擺著一張邊桌, 桌上放著一只素白的花瓶, 花瓶里著花,只是現在曾經艷的花已經變了干枯而惡臭的不明質。
邊桌平平無奇,畫像也平平無奇,只不過和一般的畫像比起來,這幅畫像掛得略低,杰西走到桌邊時,人的眼睛和他的視線齊平,抬起眼睛時,仿佛在和畫中人對視。
“離得有點近,”杰西開玩笑一樣對觀眾說,“里面不會出手吧?”
他一邊說,一邊貌似隨手地把手機放在一邊,正對著那只白花瓶,開始在邊桌上翻找。
在瑣碎的聲響里,桌上的花瓶突然晃了一下。
雖然有攝像頭,但手機對著花瓶,就意味著有半數以上的觀眾還是會不自覺瞥向花瓶這邊,盡管晃很輕微,還是有不觀眾注意到了花瓶的靜。
眾目睽睽之下,一只皮剝落大半的手緩慢地從花瓶里爬了出來。
從觀眾的角度,能看到連著手腕的手臂以非常反人類的角度彎折著,五細長的手指仿佛蜘蛛的節肢,愜意地流舒展一遍,隨后向著杰西的方向迅速爬去。
觀眾:……!!!
靜默一瞬,彈幕開始瘋狂刷屏,試圖提醒還在一無所知搜索條形碼的杰西。
觀眾的慘仿佛有了效果,杰西若有所覺地轉過頭。
他轉過頭的瞬間,竹竿一樣的手臂陡然支了起來,白蜘蛛也嗖地回花瓶里,等杰西看過來時,桌上只剩下了微微晃的花瓶。
杰西似乎沒注意到花瓶的靜,拿起手機看了眼,頓時被炸的彈幕吸引了注意力,無辜地撓了撓頭:“你們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花瓶里有個朋友】
【啊啊啊啊啊檸檬你的撬呢!抄起來!別放在一邊!】
【花瓶里有個湯姆!】
在看清彈幕的容后,杰西的呼吸很配合地急促起來。
他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一手握撬:“好吧,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
杰西一邊說,一邊慢慢出手,輕輕敲了敲花瓶。
紅杉鎮上的“鬼怪”服務態度都很熱,杰西早就知道,因此他一聲招呼,花瓶里的手也很應景地“嗖”一下跳了出來,敏捷得仿佛他的召喚。
彈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只手就像是玩盒里突然蹦出的小丑,彈幕仿佛一萬只慘被同時響,得那一個撕心裂肺。
杰西仿佛也被嚇了一跳,好在他條件反比思考更快,花瓶里的手剛蹦出來,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那只手,十分禮貌地和它握了握:“哎呀,下午好。”
手:“……”
猝不及防被如此客氣地對待,那只手也有些茫然,停了片刻,等杰西松開手,就緩緩地收了回去。
彈幕:……
杰西若有所思:“這只手生前一定是一位紳士。”
【……】
【還可以這樣……】
【不愧是檸檬……還有這種作。】
【這是紳士的問題嗎???】
總的來說,目前為止,杰西一路上都是有驚無險,也讓彈幕大呼主播好運。
看著手收回花瓶,杰西也在心里松了口氣。
花瓶里的手這關能夠靠握手通關也是他偶然發現的,只不過第一次這只手可沒有現在這麼友善,而是差點把他拽進花瓶里。
但隨著杰西幾次來畫廊鉆研,這只手仿佛被訓練出了甫夫反應,搞得杰西現在也有點疑這只手是不是記住了他,否則為什麼現在只要他一手,這只手就會乖乖回花瓶。
桌上并沒有條形碼,之前杰西發現的條形碼不知何時被轉移了位置,應該是工作人員定期調整條形碼的位置。
意識到這點,杰西只能無奈收手,知道這次不能靠經驗混過去了:“條形碼不見了,看起來我得去找一枚新的。”
他說著收起手電筒,轉走出展廳。
展廳外的走廊上有一尊金屬雕像,雕像坐在桌邊,對著桌上的杯子目沉思,杰西走過去,手電筒對著桌面查看,發現浮著一層薄灰的桌面上有放置過其他品的痕跡。
“這里以前放過別的東西,會是什麼?”杰西轉頭打量雕像的裝束和作,敲了敲金屬杯,“看起來像是酒杯,找一瓶酒過來看看能不能起作用吧。”
他回到口,很快在口的招待臺里找到了一瓶只剩下瓶底淺淺一層的白蘭地。
杰西對著看了看白蘭地,沉道:“都說放得越久的酒越香醇……”
【???檸檬你再考慮一下,為你的觀眾想想】
【為什麼我心的主播如此喜自尋死路】
【聞一聞,冥河沖你招手,喝一喝,三頭犬為你開路】
【這個想到了福爾馬林……】
可惜@abluelen就是如此喜冒險,哪怕彈幕再三阻止,依舊不能打消他們的主播“嘗嘗看”的念頭。
他們眼睜睜看著@abluelen喜滋滋翻出了一只小玻璃杯,帶著白蘭地返回f廳外的走廊,擰開白蘭地,給雕像面前的酒杯滿上,接著坐到雕像對面,把剩余的白蘭地全部倒給了自己。
在彈幕默契不已的哀悼里,杰西端起自己的小酒杯,抿了口白蘭地,出相當陶醉的神。
“味道真不錯,我懷疑這瓶酒真的放了有一百年那麼久。”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機,對準自己和旁邊的雕像,“為了紀念我和這位先生一杯酒的友誼,讓我們來拍一張照,來,笑一個——”
手機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杰西一本正經的神,如實傳輸到每個觀眾眼前,讓一眾都無語連連。
不管怎麼說,在空無一人的畫廊里旁若無人地和一詭異的雕像喝酒,他們的l神已經不是心大能夠形容的了……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安靜的雕像像是被發了什麼機關,慢慢抬起頭,向攝像頭,眼睛閃著冷冽的銀。
彈幕:!!!
l神你快回個頭!雕像活了啊!!!
“哦,這里果然是個機關。”
這次杰西沒有讓他們失,很快回過頭,正好看到了雕像抬起頭看過來,他不但不驚慌,反而用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自信地對觀眾解說:“攻略上說這個雕像的機關需要酒來發,不過最后一點白蘭地被我用掉了,如果下次你們想要驗畫廊,記得自帶酒水。還有……”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在觀眾們的心全部提到嗓子眼時,才爽朗地笑道:“攻略說絕對不能喝雕像的酒,必須自己倒一杯,否則雕像會手擰斷你的脖子,哈哈,我猜沒這麼可怕吧。”
他說話時,背后的雕像低下頭,十指叉,活了下手指,看他作敏捷的模樣,擰斷幾個腦袋完全不在話下。
杰西還在哈哈笑:“不知道把酒換水會發生什麼,下次可以試試看。”
【檸檬你回個頭吧……求你了……】
【要麼出局要麼通關,別在邊緣徘徊了,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為什麼檸檬玩得開心,我卻看得心力瘁……】
【傻檸檬,媽媽好擔心你啊[冷漠]】
好在喝到白蘭地的雕像還是比較守信的,沒有像觀眾擔心的那樣突然擰掉杰西的頭,而是張開合攏的右手,一把小巧的銀鑰匙從他掌心落,摔在桌面上。
杰西撿起鑰匙,看了眼鑰匙上的標簽:“這是……畫室的鑰匙,唔,既然這樣,我們恐怕要去一趟畫室了。”
畫室也是杰西嘗試過好幾次的地點,這個關卡被命名為“未完的畫”,畫室的窗戶正對著紅杉鎮外的湖,大大小小的別墅點綴在蒼翠的湖畔,畫室的窗戶仿佛畫框,將這一幕風景收進窗中,也收到正對著窗口的殘畫畫布上。
未完的畫,意味著玩家需要完這幅畫像,否則看不見的畫家就會暴躁地“殺死”游客,讓玩家強制出局,對于不會畫畫的玩家來說,這就是一個必死點。
杰西會畫畫,而且想要離開畫室也不是需要完整幅畫,只需要在畫上添上寥寥幾筆就行,因此他也來過畫室不次,每次都是抱著找線索的想法,可惜每次都沒什麼收獲。
失敗數次之后,杰西也在思索中有了點想法。
畫室里不可能沒有線索,否則紅杉鎮的設計師不需要大費周章把玩家引到這里,只不過,或許要等到這幅畫被徹底完,一切才能被揭曉。
杰西不是專業畫手,據他的估算,他想要徹底補完那幅畫,起碼需要四五小時時間。但直播時間有限,他不可能真的把四五個小時全部消耗在畫畫上,想要節省時間,只能在事前準備里下功夫。
截止至直播,杰西已經來過畫室五六趟,每一次,他都會留在畫室里畫上一段時間的畫,是靠著這樣的方式把進度條推到了90%,就等直播開始后,自己再來裝模作樣地補上幾筆。
“信不信由你們,我畫畫技還不錯。”他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畫室的門。
畫室的門正對著窗戶,門一打開,窗框里的霾天空便躍觀眾的眼簾,只是為畫室增添了幾分沉悶和凄清,可窗前的畫布卻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不知是誰調和出了這樣純凈的彩,將湖畔的一個普通午后都涂抹得如此清亮明,樹影疏疏朗朗映在湖水上,漣漪一圈圈在水面上泛開,天云影也隨著漣漪開,將微風與盛夏的一起送往湖岸。
看到杰西有模有樣地拿起畫板和畫筆,在畫架前站定,觀眾又是一陣沸騰。
【我就喜歡你明明可以靠實力吃飯卻偏偏靠臉的氣魄lol】
【l神這次還簽繪當獎品嗎!!!】
【我是因為搞笑關注檸檬的,現在我居然了檸檬的畫……】
彈幕的熱,杰西只是置之一笑,注意力很快轉到眼前的畫布上,筆尖沾了沾料,正要在畫布上落下,卻忽然發現畫布和一天前相比似乎發生了變化。
大致上這還是杰西的畫,但這幅被他完大半的畫在他離開之后肯定被修改過,細節的理更加和流暢,倉促的部分被妥帖地重新修飾,就連彩也仿佛更干凈了一些,畫布上的湖水折手電筒的線,碎在黑暗中淺淺浮,仿佛有誰真的將一捧波粼粼的湖水掬起放進了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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