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炎肆意橫掃, 一道道柱狀的火焰從炎魔的里噴出, 四周的建筑像是脆弱的裝飾,紛紛在火海中融化, 只剩下斷垣殘壁,夜空被噴的焰流照亮, 哥譚今夜亮如白晝。
共鳴度100%, 太鳥投火海中的神父, 炎海從他上發, 將他焚燒灰燼, 生于火炎的炎魔從中誕生, 金的眼瞳里燃燒著熊熊的罪火。
沒有了海洋和利維坦的加, 在陸地上,共鳴度100%終于讓拉萊耶平穩地以城市意志本的形象現世。
炎魔大笑著從火海中站起,垂下頭,和眼前的男人對視。
毒藤早就在烈焰燃起的第一時間就當機立斷地選擇了逃跑,轉沖出了窗口, 上的綠藤一路凋零。植總是畏火的, 在炎魔的火焰里,的毒藤紛紛枯萎,蜷邊緣焦黑的葉片。
的選擇是正確的, 至避免了在直視炎魔之后發瘋,而的同伴也沒有阻止, 而是冷靜地盯著眼前佇立的火焰惡魔。
燃燒的火海里, 頓時只剩下了呼吸著發燙的空氣對峙的兩個存在。
“既然到了這一步, 我想沒必要再繼續那些對人類編造的謊話了吧?”男人說。
他看上去倒是十足英俊,只是在這種時候,人類皮囊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裝飾品。
炎魔發出了笑聲,分明已經沒有了聲帶,他的聲音卻依舊聽:“是啊。但是你又是以什麼資格和我對話的?”
他輕聲說:“我是城市意志,而你是……失落之城。”
這句話一出口,像是中了傷口,讓男人原本平靜的面容陡然扭曲起來。
“是啊,”他扭曲,出笑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尊敬的,崇高的,無所不能的……可憐的城市意志。”
越往后說,他的笑容越來越快意:“在你們找到辦法影響現實之前,你們又能做到什麼呢?明明是城市的擁有者,卻只能看著里的蟲豸一無所知地對你們為所為?就算是恨又能做到什麼呢?被限制,被豢養,被蒙蔽,你對自己的境又有多清楚?”
失落就像是一個不可逆的化學反應,和桎梏一并被注容,經歷了漫長的時間來反應,最終養出了一只又一只瓶中魔鬼,就像是最開始的樓蘭,眼前的失落之城也是如此。
“那是過去。”炎魔對他所說的一切都不興趣,只是簡單地用一個單詞當做注解,“你的名字?”
男人咧開:“怎麼?城市意志居然也會屈尊來詢問失落之城的名字嗎?”
在意識到眼前的城市意志在暴怒時,他的緒就格外的高漲,也清楚既然他設計了對方,他們之間只能不死不休。
失落之城的緒遠比城市意志更加強烈,憤怒是如此,怨恨也是如此,但在看到城市意志也會有如此緒化的一面時,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快,這就好像證明了城市意志也會墮落——
“你的名字的確不重要。”炎魔低聲自語。
赤紅的火焰翻卷倒涌,惡魔模糊的角似乎彎出了越來越大的弧度:“我猜你聽說舊日法庭接納了失落之城,所以覺得我們也會像那些墮落的東西一樣接納你們作為盟友?”
分明是在炙熱的火場中,這句話卻讓人從心底一路涼到腳底,寒意如同跗骨之蛆,緩慢地沿著脊柱攀爬而上。
男人咬著牙冷笑:“你們當然不會……”
他的話沒有說完,炎魔眼中的火焰卻沉淀了下去,仿佛巖漿即將噴發前的死寂。
“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結局。”他說。
火海呼嘯著倒卷而上。
從外面看,無盡的烈焰撲向了人影,那一點影子瞬間被絞碎,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共鳴度100%時,拉萊耶所能控的力量就是城市意志的全部力量,和被釋放的失落之城本來就相差無幾,再加上哥譚和大都會現在連接在了一起,就算這里是哥譚,依舊算是大都會的主場。
當然,最重要的是,掌控著這份力量的是……。
這場戰斗在一瞬間發,結束得無聲無息。
冷熱空氣在哥譚上空匯,異常的溫度變化影響了天氣,不一會,淅淅瀝瀝的雨漸漸下了起來,而火海也在雨中熄滅,最終只剩下裊裊的煙塵和滿地焦黑的殘骸。
剩余的火焰一腦涌向廢墟的中央,消失在神父的黑袍之下,沒留下半點痕跡,接骨木十字架在他遍布焦痕的手中搖搖晃晃,被他重新掛上銀鏈,微微低頭,系回脖子上。
拉萊耶松開手指,讓十字架繼續垂在前,屈起一條,單膝跪地,手指輕輕撥開廢墟上的焦炭,從灰燼中撿起一小片發黑的碎骨。
“這是他侵占的人類的骨灰,”大都會說,“如果他拋棄了這皮囊,我們以后或許還會遇到他。”
比起剛才,他的緒平靜了不,驅使著他的怒火終于在雨中緩慢平息。
他的憤怒并不只是因為哥譚,更多的是因為……剛才的失落之城選擇了超人來毀滅大都會。
或許于他而言只是撿了個足夠強大也可以控制的超級英雄,但對超人來說,大都會是他的城市,這無異于握著他的手去毀滅他的家,如果他清醒過來,沉重的負罪足以垮他。
拉萊耶著碎骨轉,目專注,仔細觀察了一會,里卻說出了截然相反的話。
“不。”像是隨口說,“用人類的說法,他死了。”
收攏手指,讓那片碎骨的邊緣陷進掌心,轉過頭,對著虛空,語氣溫:“他沒有來得及逃出去,我很確信這一點。不管他到底是誰,今后你都不需要擔心他了。”
太簡單了。拉萊耶想。
這不同于寄生的皮囊無法承力量而損毀,剛才的男人本沒有來得及逃出炎魔的烈焰,徹底摧毀了那道逃離桎梏的無形之魂,他也不可能像城市意志一樣有重新孕育的機會。
相比起城市意志,失落之城真的是……太好殺死了。
對于拉萊耶的話,太鳥只是微微沉默,便轉移了話題,輕聲細語道:“他剛剛默認了瓦羅沙與他有關,你覺得他會是瓦羅沙背后的引路人嗎?”
剛剛拉萊耶提及了瓦羅沙和舊日法庭,失落之城無法互相聯系,瓦羅沙加舊日法庭本該是一個,然而這個男人卻沒有表現出多驚詫的緒,反而更像是早就知曉。
從瓦羅沙加舊日法庭時起,拉萊耶就知道他背后藏著另一方勢力,加舊日法庭也只是為了臥底,只不過瓦羅沙并不知道,他的同事們對于他的目的心知肚明,每天都在分外慈地注意他的一舉一,甚至和拉萊耶計劃著等把他抓回來該把他發配到哪些區域去勞改造……
之前舊日法庭被構陷,那時候拉萊耶查出那些案的背后,除了那個政黨,似乎還藏著失落之城的影,當時猜測或許和瓦羅沙的引路人有關,只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一直沒有驚瓦羅沙,而是想看看對方接下來的行。
更重要的是,看清楚對方的目的。
眼下,拉萊耶似乎捕捉到了一點新線索。
松開手,讓碎骨跌落進骨灰里,站起:“不,我覺得他不像,不過他們應該有所關聯,或者說,這位不幸的先生應該在位那位導師做事。”
神父的角牽起一抹笑:“那位不知名的先生真的做了很多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削弱我們,”大都會也想到了關鍵,“但是我想不到為什麼他直到現在才發難。而且,他是失落之城,就算他現在披著人類的皮囊,也不代表他就是人類,既然沒有從人變城的需求,為什麼他還要針對哥譚?”
從之前莫名其妙的構陷,和現在對超人的設計,拉萊耶一直在猜想到底是誰導演了這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直到確認了這個失落之城與瓦羅沙背后的導師有關,才終于捕捉到了一點端倪。
或許是因為……。想。
無論是構陷還是設計,這些暗流涌都是在和亞特蘭斯共鳴度100%之后發生的,在此之前,瓦羅沙的導師從未出現過,連瓦羅沙的“臥底”都更像是觀察,然而在拉萊耶現之后,平靜的水面像是被丟進了一塊巨石,整個湖面都在劇烈地震,局勢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失落之城無法聽到城市意志的聲音,瓦羅沙的導師對現在的城市意志的了解全部來源于瓦羅沙遞出的消息,而當初為了解釋城市意志的現狀,拉萊耶忽悠瓦羅沙的說法是“舊方法在新環境下的應用”,從導師的角度來看,城市意志仿佛是在短時間找到了新道路,就像是……有什麼人在背后指導。
或許他察覺到了拉萊耶的存在,以為是和他類似的指導者,緘默議會和舊日法庭都是因為的指導才能夠以現在的狀態存在,但是他又不知道現在是誰,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想要通過這種方法出。
制造人類和城市意志之間的矛盾,引導兩個組織開戰,通過各種方法削弱城市意志……
如果拉萊耶沒有阻止超人,大都會現在大概已經再度毀滅,而哥譚的虛弱也會繼續下去,按照他的辦法,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城市意志被削弱,一旦力量對比的天平傾斜,以現在舊日法庭和緘默議會明面上的不死不休狀態,那時候戰爭絕對沒辦法像之前那樣簡單結束。
鑒于超人現在還在大都會的街道上躺著,拉萊耶也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在太鳥的指示下迅速回到了大都會。
和大都會說得一樣,的確沒有耗費很多時間,拉萊耶回到大都會時,超人還躺在原地,只不過隨著毒藤傷,控制他的毒藤也逐漸枯萎,雖然依舊虛弱,但克拉克的神智已經恢復了清明。
大都會選擇的街道人跡罕至,超人也被解決得干脆利落,哪怕是最嗅覺敏銳的記者,也沒能在短短片刻趕到現場對著倒地不起的超人大拍特拍。
利爪輕輕落地,質奇特的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聽到悉的聲音,超人歪了歪頭,被蒙住的雙眼對著拉萊耶的方向。
沉默片刻,氪星救援犬出了溫暖的笑容:“晚上好,神父。”
腳步聲在他邊停下,克拉克的雙手無法抬起,也沒辦法摘掉蒙住眼睛的織,只能憑借聲音辨別大都會的方向,沒有聽到回答,他也不氣餒,繼續說:“我已經想起來一切了,不用道歉,正相反,我還要謝你。”
超人總是習慣先用善意來揣測他人,哪怕并不清楚大都會會不會產生歉意,他依舊選擇先一步用笑容開解對方。
他覺到邊的人似乎頓了頓,但克拉克想,就算是大都會,他恐怕也不知道他心的慶幸。
差一點。只差一點,這座他所的城市就會再一次因為他而毀滅,而這一次,是他親自的手。
氪石對他的傷害的確不啻于子彈對于普通人,但超人的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怨恨,那雙藍眼睛里寫滿了愧疚和欣,毫無疑問,他欣的正是他上的傷口。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努力抬起頭,真誠地說,“我知道你是為了自保,如果你沒有這麼做,我……恐怕沒辦法原諒自己。”
超人微笑著說:“很高興我沒有再次傷害你。”
他依舊沒有聽到回答,但眼前的織被摘了下來,線重新進氪星人的藍眼睛,他看到了眼前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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