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黃姨娘一臉詫異。
“是全須全尾地回來的麼?你瞧見沒,上可有傷?”
琥珀搖搖頭,“奴婢沒瞧見,是大廚房那幫人瞧見的,說是衫齊整,就是臉不太好看,旁的倒也沒什麼。”
“哦對了,是被那個未婚夫婿給找回來的。聽說,兩個人鬧得正僵呢!”
黃姨娘一聽,頓時思忖起來。
“服可以事后再換,但若是說兩人鬧得僵,怕是已經不清白了。”
思及此,又想到自己那個癡的兒子。
“可憐我的傻桐兒,自己子不利索,還一門心思地出去莊子上找,這會兒也不知在哪了,有沒有吃好睡好……若是被他知道那個辛晴兒回來了,說不定又要起心思!不,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不干凈的人進門!”
“辛晴兒回來的事兒,絕不能讓桐兒知道!”
琥珀當即點點頭。
黃姨娘立馬握住的手道,“這麼些年,也只有你對我們母子是真心的。若是咱們的計劃無誤,桐兒了這廖家的下一任家主,我便做主將你抬為貴妾,給你幾鋪子田產,讓你也能幫襯一下娘家人。”
琥珀當即得熱淚盈眶,跪下磕頭,“姨娘莫要說如此見外的話,自姨娘將奴婢從老鴇手里買下來,帶奴婢逃出那魔窟,奴婢便已恩不盡了!奴婢早就發過誓,此生當忠心不二,一心侍奉主子!”
“我就知道你是個靠得住的。”黃姨娘也不由得紅了眼眶,手將琥珀拉起來。
“那件事都安排妥當了嗎?”
琥珀點頭,“我娘家兄弟親自去找的人,全是一群地流氓,到時候蒙著面行事,過后任誰也認不出來。”
黃姨娘拊掌,“好!鬧的靜越大越好!這次保管讓大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等這事兒過了,我看拿什麼跟老爺代!”
琥珀掩笑了聲,“那群人可是葷素不忌的,說不定……到時候連活下去的臉面也都沒了呢?”
主仆兩個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為即將到來的復仇滿心暢快。
卻殊不知,們的一舉一,早被有心之人聽去了。
門外,一個新來的小丫鬟端著茶盞轉,匆匆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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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卻還有人在趕路。
“大爺!這都快一更天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息吧!”
洗墨趕著馬車,苦著一張臉說道。
廖桐借著車昏暗的燈盞,手挲著展開的畫卷。
畫上子梳著雙丫髻,穿著綠蘿,面容清麗,笑容俏,仿佛是活人站在面前似的。
這是他畫了一天的時間畫出來的,又專門找裝裱大師裱了起來。這幾日,他拿著畫像找遍了那些見不得的地方,沒有找到人,于是便來了京郊的莊子上,沿途各村莊都挨家挨戶的問了問,一不小心就耽擱到了晚上。
“前面有個鎮子,去鎮上找家大點兒的客棧投宿吧。”
洗墨一聽,頓時來了神,“對對,大點兒的客棧穩妥些,飯菜也好吃。”
廖桐的聲音淡淡從車簾子后面飄出來,“蠢貨。大點兒的客棧人多,興許能問出點線索。”
洗墨頓時萎了下去,撇撇,嘟噥了聲,“找找找,就知道找人,都這麼些天了,說不定早掉狼窩了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你說什麼?”廖桐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
洗墨趕改口,“小的是說晴兒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兇化吉。”
廖桐這才安靜下來,手拂過畫像上的眉眼,滿目繾綣,緩緩低頭,在那畫像的紅上印上一吻。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來。
“大爺,夜深了,只有這家客棧還亮著燈。”洗墨一邊解釋,一邊打開車門扶他下車。
廖桐下了馬車,被洗墨攙著,一瘸一拐的進了客棧。
一進門,他們這才察覺出這客棧大半夜還亮著燈的緣故。
只見一群江湖人打扮的黑人坐在大堂中,個個兒戴著斗笠蒙著半張臉,腰后還別著用布纏著的家伙事兒,渾上下充斥著腥殺氣,便是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這是一群亡命之徒。
為首的話事人帶著半張鐵面,一條胳膊還是義肢,卻不耽誤他為頭領,氣質冷肅又沉穩,正坐著慢條斯理的吃飯。
掌柜的嚇得在柜臺角落,見廖桐來,連忙朝他眉弄眼,“咳咳……這位客,小店兒房滿了,您還是別投宿吧,對不住了。”
廖桐自然不會傻到非要留下來過夜,只是,既然到了此,不問一問,他還是心有不甘。
廖桐掏出那卷畫,“勞煩掌柜的,看看這畫上的人您有沒有見過?若是能提供的下落,我自當酬謝。”
掌柜的一聽不過是認個臉兒的小事,便也沒拒絕,頭朝他那展開的畫卷上掃了一眼,著胡子仔細辨認了半天,終于還是搖搖頭。
“這姑娘面生,著實沒見過。”
廖桐早已對失習以為常了,點頭道,“如此,多謝了。”
“洗墨,咱們走吧。”
“慢著。”
那戴面的男人輕輕抬手,便立刻有人上前,堵住廖桐二人,將他手中的畫奪了下來。
廖桐頓時惱怒,正要上前去搶回來,卻被嚇得臉發白的洗墨一把拉住。
“大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洗墨低聲勸道。
廖桐只得憤憤作罷。
手下之人將畫卷徐徐展開,那面男一邊吃面,一邊斜眼瞟了眼,頓時嗆咳出聲。
扔了碗筷,他立馬站起來,親自接過那畫卷,仔細地看,手還輕輕那畫卷上的眼睛。
“還給我!”廖桐見他畫,頓時憤怒不已,洗墨嚇得趕一把捂住他的,又被他掙開。
面男緩緩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畫上的人跟你什麼關系?”
廖桐見他另外那半張臉笑得不懷好意,于是撒謊道,“那是在下的人。”
“哦?”面男嗤笑一聲,“既是你媳婦兒,你為何又到找人?”
廖桐面不改,“與我鬧了別扭,生氣回了娘家,結果我去岳家接人才知道并未回去,不知路上出了何等變故,我心急如焚,這才沿途找找。”
“娘家在哪兒?”面男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廖桐編不下去了,繃了繃,臉不悅,“這和閣下沒有關系吧?”
“怎麼跟我們大當家的說話的?舌頭不想要了是不是?”一個熊一樣強壯的莽漢立刻上前,著發達的大威脅道。
廖桐頓時白了臉。
此次出來他是出來的,只留了一封書信給姨娘便輕裝簡行出了府,因而沒有帶護衛。
這幫人雖然蒙著面,卻個個兒兇神惡煞,他可不能白白代在這里。
他正思索如何間,只見那面男抬了抬手,莽漢于是退了回去。
“手下人不懂規矩。”面男笑了笑,將畫卷遞了回來。
“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