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聽見四皇子說道:“日后你離遠些, 京城中的世家貴沒有一個是善茬,全都是為了利益而活,最擅長算計人心、謀害他人。”
舒正想細究這個“”指的是誰, 便聽到曲蕭蕭回道:“不會的,戚娘子素來最好, 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唉。”舒嘆了口氣, 曲蕭蕭還是如同前世那般,與四皇子糾纏在了一起。四皇子意奪嫡, 日后免不了要刀劍相向、明爭暗斗。
而那頭的四皇子卻了曲蕭蕭的腦袋, 笑道:“傻瓜,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單純?”
“對了,聽說你這些日子正與合伙做生意呢。”
曲蕭蕭依偎在他的懷中,“對對對, 你是不知道,我們生意做得可好了,上至貴族婦人下至黎明百姓, 哪一個不是贊不絕口!”
四皇子聽得隨意,回得亦隨意, “蕭蕭啊,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流落在外的可憐人了, 如今回到尚書家,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又何必出去拋頭面,若說錯做錯豈不是貽笑大方?”
“你是不知道, 那戚娘子聲名敗壞, 平日里花天酒地, 跟別人爭風吃醋,還險些砸死燕國公府的殷二郎。若不是戚家勢力大,我那好皇兄又怎麼會跪生跪死也要娶到?”
“你莫要與廝混,方才不是帶你去見過母妃,說等大皇子喪期過了,便跟父皇提起我們親事。日后有我護著你,便再也不必擔心顛沛流離了。”
舒聽著聽著,便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沖上前甩他一掌。大老爺們還那麼欠,街頭巷尾聽到的流言蜚語,是被他歪曲為事實。自己心思齷齪,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曲蕭蕭可不是什麼清純傻子,反駁道:“我喜歡你,但我并不想為你的附庸,我好吃懶做,卻更想自己創造價值。至于他人如何,我自有判斷。”
他換了臉,討好地說:“知道啦知道啦,我家小娘子最最厲害,我也只是想讓你多依賴著我些,你不是想做生意麼,我也認識了好些個京中的富商。說到底那戚娘子也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若是知曉了你我二人關系,又豈會給你好臉看?”
“嘖。”這話說的,可真是令人作嘔,舒故意踹了腳路上石子,鬧出聲響來。
還在你儂我儂的兩人紛紛看了過來,在背后說人壞話被打個正著,他們一時間也是神復雜。
曲蕭蕭訕笑著說:“舒,你怎麼在這兒啊?”
舒不不慢地說道:“隨殿下前去拜見太后老人家。”
“我聽說你大婚當日被人擄走,幸好安然無恙,也祝你新婚快樂。”
舒淺笑低眉:“謝啦。”
二皇子被人聽了墻角又當中拆穿,回憶起方才說的話,面難堪,他對曲蕭蕭說道:“那你們好好聊會兒,本宮先去太后宮中請安。”
“好。”
舒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指著一個閑亭,說:“走了幾步有些酸,過去坐著吧。”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過去,在石墩坐下后,一時間氛圍尷尬。
問道:“剛才的,你都聽見了?”
“說這麼大聲,能不聽見麼?”舒四張,好像目被風景奪走,避免了與對視。
說:“我相信你不是他說的那種人,你對我…真的很好。”
“知道就行,說明眼睛還沒瞎。”
“他是我最好的選擇了。我的親生父母給了我榮華富貴、錦玉食,但他們依舊更疼那個打小養大的假千金,就怕日后啊,為了攀附哪個權臣將我打暈了送到糟老頭子床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不由己,將就嘛,舒理解,只是——
“也未必非得是他,京中好兒郎那麼多,你又琴棋書畫樣樣了得,隨便挑一個都不會太差。你也是飽讀詩書的人,歷史上那些個皇子王孫最后什麼下場,大家都心知肚明。”
說罷又嘆道,“哎,你不會真的聽了他的那些鬼話,要鬧著和我散伙吧?”
曲蕭蕭急忙回道:“自然不會!男人哪比得上金錢重要!”
“倒也還算是個明白人,不過你放心,我總不會虧了你。”
說著說著,舒抬頭便看見了晏希白朝走來,故辭別道:“三殿下過來了,改日再聊。”
說罷便朝晏希白走了過去,挽上他的臂彎,“殿下,既然今日休沐,又不急著回府,可要去哪里走走呀?”
晏希白回道:“明日送你回門,不如去市集上看看,你替我挑些隨手禮?”
“要我挑啊,那今日殿下可得破費了,也不知道你那一丁點俸祿能不能養家糊口。”
“總不會要娘子拆東墻補西墻。”
“對了,王府中缺的的還得一并買上。”
晏希白在耳邊輕聲道:“娘子放心,我再努力些多拿點俸祿賞賜,日后總不該虧了你。”
“所以呀,廢太子殿下,你還當真喜歡別人這般稱呼你啊?”
“唉,我可喜歡東宮那地兒了,夠寬敞,去哪也方便。”
他應和道:“好好好,都依娘子的。”
兩人出了宮門,晏希白才與說:“剛去給父皇請安,宮殿中全是些士老道,欽天監說,昨日夜里客星犯主,你我二人大婚那日又見了,是為不祥之兆。父皇下令讓那些老道來咋們王府做做法事,你說可不可笑?”
舒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到也不會如此糊涂吧?”
他悄聲道:“接連兩個兒子,一個掉下懸崖失了記憶,一個被刺客殺死,若換做是我,也定當覺得晦氣。”
“而且呀,前世父皇便是因為吃多了丹藥包庇亡,方才我看見他把丹藥當飯吃,便出言勸了幾句,他倒是把我訓斥了一頓。客星犯主,天子垂垂老矣,這京中又要不太平了。”
是啊,不太平,倒不知這回,是名正言順繼承皇位,還是被人扣個謀朝篡位的罪名。
思及四皇子,思及曲蕭蕭,舒復又問道:“晏希白,你會不會有朝一日,想把我永遠困在深宮之中,繡花逗鳥,當你端莊優雅的妃嬪,當你夜半無人時的解語花?”
晏希白挽上了的腰,悶悶地說:“想的,但是你會不快樂。”
快樂這種東西是什麼,是錦玉食、高厚祿,是歲月靜好、人相伴。
問:“怎麼,你想讓我快樂呀?”
晏希白低下頭來,舒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平生最看人了,可這京中那麼多漂亮皮囊,卻是不及殿下萬分之一。”
“我呢,恰好認識一個畫師,擅最為長畫人出浴,半不,半遮不遮,什麼時候殿下能陪我去拜訪他一趟便好了。”
晏希白惱道:“怎麼,我在這兒給你給你看你不稀罕,還得過一張畫不?”
“自然是畫上更有韻味。”
新婚頭兩日,當是要親昵些,兩人牽著手,在市集上挑挑揀揀,晏希白那春風滿面的樣子,逢人見了都得提一自己的婚事。
那些商販見他穿得富貴,上的話也說得吉祥,“恭喜郎君,賀喜郎君,新婚大喜。不如看看我們新進的這批布如何,您瞧瞧這材質,這質地,上乘貨!他日娘子給你做件好裳。”
晏希白被哄得開心,十分矜持地看了一眼他所說的好布,轉頭與舒商議道:“娘子,贈予泰水,何如?”
舒上手翻了翻,又聽了報價,這種布一看就是專門用來坑他這種涉世未深、不是人間煙火的富貴郎君。
皮笑不笑,說道:“你若是有那個閑錢,買不買。”
他聽不懂舒話里的意思,依舊傻愣愣地說:“好,麻煩店家替我包下。”
店家笑得那一個開心,“好嘞好嘞,這就給您……”
舒瞪大了眼睛,拽著晏希白便要往外走,“今日沒帶銀兩,改日再買。”
惡狠狠地說:“晏希白,上趕著給人送錢啊,這種以次充好還賣高價的布,除了你這種冤大頭還有誰會買?”
他失落地跟道歉,“我錯了,一切都聽你的。”
看到他這幅可憐的模樣,舒哪還能生氣,“過日子呢,還得打細算,不該花的冤枉錢屬實不該花。”
“殿下日后還得是多多微服私訪,察民,哪能如現在這般不知柴米油鹽究竟幾錢。”
“走吧,去買些糕點便回家咯。”
回到家中時,舒已經是筋疲力盡、周疲憊。
倚在床榻上看著話本,晏希白洗漱過后便將攬懷中,目灼灼地看著。
舒好像能看懂他什麼意思,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嘆了口氣,“殿下,我累了,明日還得回門呢。”
“好,好吧。”
他走過去熄了燈,靜寂的夜晚,四周都是漆黑黑的一片,他輕手輕腳爬上了床,從背后抱著舒。
躺了許久,滿滿的不自在,想要將后人推開。
他卻癡癡地說:“娘子,我想……”
困死了,舒無奈地側翻起,四下黑對著他的臉,隨意親了親,“別鬧,睡了。”
“好……”
作者有話說:
還是非常非常謝看到這里的小伙伴!快完結了,但是由于下一周太多考試,只能完榜單規定的15000字,不會棄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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