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敏點點頭又搖搖頭。頭暈腦脹的,酒心巧克力早沒影兒了，口腔里只剩一點甜膩的酒味。

　欒明睿鼻尖著的，他不會講什麼甜言語,講話就是這麼直來直去：“問你呢,梁敏，你愿不愿意？”

　“你如果愿意明天我就讓我父母去你家里。我不是老師、醫生、工人，但我保證你跟我以后我不讓你挨。讓你每天都吃你吃的蝦和蟹。”欒明睿開始哄。

　梁敏終于反應過來，手推他，推不,兩個人就這麼在黑夜里僵持，在墻上,他著,鼻尖挨著鼻尖,呼吸接著呼吸。

　“誰要你養！我…”開口講話，欒明睿聽進去也沒聽進去,他第一次親人，發現那覺好極了。梁敏講話的時候香甜的味道讓欒明睿失神，索去堵的,他找到了一點門道,用力吮,梁敏頭腦里又轟一聲。

　“你什麼？”欒明睿著問。

　“我是醫生，我能養得起自…”欒明睿咬，就是不讓講一句完整話，來來回回三五次,兩個人都有點氣吁吁,梁敏的話終于講完了。的大意是我用不著你養,我好歹是醫生,我就算不能每天吃蝦蟹，發了工資我也可以打一次牙祭。

　“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是吧？”欒明睿瞪：“不愿意你這是干嘛呢？大半夜跟一個男人在小巷子里又親又抱，你耍流氓呢？”他倒打一耙，故意氣。

　“是我耍流氓嗎？”梁敏要被他氣死了，手擰他腰，真沒省著勁兒，欒明睿疼的哼了一聲，握住手腕，里還不饒人：“你哪兒呢梁敏？你怎麼不再往下點兒？”

　梁敏真沒想到欒明睿是這樣的人。醫院的小護士說他是清高的公子哥兒，對人沒有笑模樣，說他家底子厚，家里的孩子也算飽讀詩書。護士說的跟眼前的是一個人嗎？他怎麼這麼無恥！

　欒明睿見急了見好就收，終于放開，向后退一步：“不嫁給我，行。要不要跟我自由？”

　“不要。”

　“不要你臉紅什麼？”

　“臉長在我上，你管得著嗎？”

　梁敏推他一把，轉跑了。進了家門跑回自己的小小房間，將窗開了一個小兒，看到欒明睿還站在那，像個大傻子一樣。

　梁敏也不知道心里惦記一個人是這樣的。

　閉眼睜眼都是欒明睿那張臉，還有他抱著哧哧的氣。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眼睛通紅，像小兔子。吃了早飯出門，看到欒明睿站在家門口。

　臉又紅了：“你怎麼來了？”

　“送你上班。”

　“不用你送我上班。”

　“就送。”

　欒明睿上自行車，指指后面：“上來。”

　“我自己有自行車。”

　“你太短，騎二八車太稽。”

　“……”

　梁母聽到聲音出來，看到僵持的兩個人。梁母是認識欒明睿的，這小伙子在小城里名氣大著呢。

　“你們干什麼呢？”

　“阿姨好，我來送上班。”欒明睿大大方方的。

　“你不是要結婚了？”梁母問。

　“謠言。結也是跟梁敏結。過兩天我父母就來。請阿姨放心，”

　“誰要跟你結！”梁敏急了，在他上拍了一下。在梁母看來，這兩人是在打罵俏呢。就說：“要晚了啊，抓。”梁母對欒明睿印象好，這小伙子看著多端正，跟自己兒配著呢！

　梁敏上自己的自行車，左一下右一下騎走了。欒明睿在后跟著，看風把的裳吹的鼓起來，青石板路不平坦，自行車看起來一跳一跳。

　欒明睿看著這樣的梁敏就覺得這姑娘真不錯。

　這姑娘除了脾氣臭點，真是什麼都好。

　跟著到了醫院，下了自行車，他坐在車上、一腳支在地上，一手把著車把，另一手騰出來握住手腕：“梁敏，我昨天晚上說的是認真的。”

　“你說什麼了？你昨天晚上就耍流氓了！”梁敏小聲訓他：“再耍流氓我就舉報你！”

　“行。我晚上再來接你去吃飯。”

　“我不去！”

　梁敏說不去，這一天卻惦記像回事一樣。覺得欒明睿討厭的，從前一心鉆研醫，這還是頭一次為一個男人分了心。

　到了下班的時候，推著車出了醫院，欒明睿果然等在那里。手握住梁敏自行車把將車接過來，自行車在地上漂移了一下，就到了他下，指指后座：“上來。”

　“不上。”

　“不上你走路去吃飯？”

　“那是我的車！”

　“你知道你騎這車多稽嗎？”欒明睿學在車座上左一下右一下，路過的人笑了。

　“欒明睿！”梁敏急了：“你有病吧？！”

　“對，我有病。等結婚了你慢慢給我治。”

　欒明睿這個人向來穩準狠，他認準的事必須得，他認準的姑娘必須娶回家。哪怕他看著一反常態，像個臭無賴呢，無所謂，他自己愿意。先把消息放出去，人占上，就是這麼卑鄙。

　他這句話可是嚇人，周圍經過的下班的人都停下腳步看著他們：梁醫生要結婚了？都沒聽說梁醫生有對象，這怎麼就要結婚了？

　梁敏跟他急了：“你胡說八道！天化日朗朗乾坤，你…”

　“我什麼？你走不走？不走我跟大家說一下酒心巧克力的事？”

　欒明睿話音剛落梁敏就跳上后座，手著他服：“快走！”

　生怕欒明睿那張破什麼都說。

　不知道怎麼就招惹了這麼一個瘟神，最可怕的是竟然惦記起了這個臭無賴。

　欒明睿突然了車閘，梁敏坐不穩，臉撞到他后背上，下意識摟住他的腰。又聽欒明睿說：“抱了啊！”

　他帶著在小城里穿梭，欒明睿上的味道干凈又好聞，梁敏一顆心飄飄忽忽的。

　到國營飯店門前，欒明睿蹲下去給自行車上多，梁敏看到他干干凈凈的手指、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突然就覺得跟他結婚能差到哪去？至昨天晚上惦記他一整夜呢。

　等欒明睿站起的時候，梁敏對他說：“欒明睿，這飯我不能白吃。”

　“你請我也行。你是不是發工資了？”誰請都行，坐下吃就行。

　“我的意思是我同意跟你自由，也不怕嫁給你。”通紅著一張臉，像十七八歲孩一樣害又堅定。

　欒明睿看著，突然笑了。上班的時候多老，一會兒嚴肅一會兒難過，滿腦子都是的病人。下了班，就變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特別單純，特別干凈。

　手指了的臉，路過的人看他們，他們也不怕。怕什麼呢？

　欒明睿行特別快。當天回家就宣布他要結婚的消息，他主意正，但從來不胡來。他說要結婚就是真的要結婚了，于是在他請父母準備好東西去梁敏家的時候，父母二話不說立馬同意。

　他們知道那個梁醫生，小城里拔頭份的姑娘，人品好、工作好、父母也靠譜，萬萬沒想到在那次相親雙方彼此回絕后，欒明睿不聲不響的快速的就搞定了人家姑娘。

　欒明在一邊嘖嘖出聲：“我說你怎麼不讓我說脾氣臭！”

　“嫌你是四眼！現在不嫌了？”

　“你們倆的脾氣一起過日子還不得天天干架！”

　“關你屁事。”欒明睿瞪他一眼。

　欒明睿跟梁敏結婚那天，小城里特別特別熱鬧。都不覺得這倆人是年齡到了湊合結婚，為什麼呢？瞧他們往那一站，把整個小城都點亮了。多般配啊！

　是得他倆結婚。

　不然還能跟誰呢？

　欒明睿勾手指，指尖在手心劃了一下。梁敏在人前紅臉，卻一不敢。任由欒明睿握住的手，的甜。

　梁敏問過自己，是不是欒明睿，不為什麼要結婚？在結婚頭一天晚上把兩個人的過往想了一個遍，覺得是進了欒明睿故意撒的網了。他就是個壞人。可又不在乎，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惦記一個男人，這種覺很好。

　小城結婚熱鬧，喜宴擺長街的熱鬧。兩個新人前各別一朵紅花，梁敏頭上盤著小辮子，笑起來天都晴了，特別好看。

　欒明睿看梁敏看不夠。

　在鄉親鄰里、親朋好友面前也忘了掩飾，也不管這會不會傷害其他姑娘的心，總之就是喜歡看。

　敬酒的時候欒明睿有意喝，后來干脆拉欒明幫他擋酒。欒明不解：“你結婚不讓我替你喝酒？”

　“懂什麼！”

　欒明睿惦記晚上呢，喝多了還過什麼晚上！

　醫院的同事跟梁敏喝酒，欒明睿也推欒明上去：“我們家派一個陪各位喝，梁敏酒量不好，喝多了影響上班。”

　“明天不用上班。”同事打趣。

　然后大家哄堂大笑，都明白這對小夫妻在躲什麼了。多數人都從這一天過來的，于是就不為難他們。酒換了白水，杯的時候一樣響，只要開開心心比什麼都強。

　到晚上鬧房，象征鬧了鬧就散了。

　突然屋里只剩他們兩個人。

　梁敏坐在床頭，欒明睿坐在床尾，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外面窗子響了一下，有人小聲說：“怎麼沒靜？”

　欒明睿討厭被聽墻角，推開窗看到幾個頭小子撒跑了。

　又關上窗坐回床頭。

　過一會兒問梁敏：“你是不是特別了解人？”

　“是。”

　“那你研究研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