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哎呀，你就辦好你的差事就好了。”云驪也不愿意他過度關心這件事兒，耽誤了他原本的事。

　為人臣子，首先該把自己的事辦才是。

　裴度先攜了腰牌進宮，卻說眷們如李氏和馮氏和華郡主一道進宮，把文龍媳婦留在家中管家。

　們當然先去拜見皇后娘娘，皇后這里已經坐著孔太太和云淑了，另外還有一些宗室夫人在，如慶王妃和陸之，再有循郡王妃和親王妃，已經是濟濟一堂了。

　云和們都很，都說的很熱鬧。

　大抵是因為建元帝看重聞人氏，云雖然覺得聞人氏和孔雋不對付，還是薛家推舉有些膈應，但是不能真的在外面表現冷淡，反而還得夸道：“今天有獻俘之儀，等到宮里賜宴時，長信侯就過來了。”

　陸之悄悄看了云淑一眼，微微有些擔心云淑，李氏是無所謂，反正是湊熱鬧，馮氏則忍不住在心里嘲諷。

　以前雖然針對云驪，但云驪嫁的門第低了，遠不如云淑。這個云淑平時在閨中唯唯諾諾，出嫁后在娘家卻擺架子，還有欺辱自己兒云瀟的事，都讓不得這個庶了教訓。

　……

　獻俘儀式很盛大，禮部員準備的很妥當，遠在高臺的建元帝看到俘虜跪下恭敬磕頭，也是心大好。

　以往這種儀式總有員缺席，今天卻全部來齊了，都是因為聞人氏。

　裴度也微微看了不遠的長信侯聞人氏，沒有傳說中生男相，反而個頭不算很高，相貌端正微黑，但眼睛很亮，炯炯有神。

　此時，站在場中央的聞人氏披鎧甲單膝跪下：“臣聞人瑕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元帝笑道：“我朝巾幗不讓須眉子，必是長信侯。你為朕，立此大功，朕代天下百姓謝謝卿家。”

　聞人氏則恭敬道：“臣微末之，如非陛下抬舉，無比至今日，陛下言重了。”

　“好好好，朕雖賜給你爵位，但沒問過你的意思，依卿家看，還要什麼賞賜，都可以提？”建元帝含笑看著聞人氏。

　聞人瑕從不知道自己還會有今日，雖然不認得什麼字，但是知道皇上知人善用，頓時氣上涌：“陛下已經賜給臣爵位，臣愿世代守著邊關，有臣在的一天，西寧人別想踏大臨的的領土。”

　建元帝對太子趙煦道：“你去給長信侯替朕敬一杯酒。”

　大家都很吃驚，這絕對是恩遇了，這樣的恩遇卻給一個人。

　裴度覺得當今天子絕對是個非常開明的天子，此等雄才大略，絕對是雄主。

　只有這樣的英明的君主，才能吸引到這麼多的人才，若是其余的皇帝哪里會這般禮賢下士，而且還是讓太子親自敬酒。

　甚至很多人，連太子都忍不了。

　當今天子卻襟廣闊，也說明他本人有絕對的自信。

　聞人瑕更是寵若驚，同時又恭敬的退下，離不遠的是前夫孔雋，聞人瑕突然就沒有太大的自以為的仇恨了，甚至都淡然了。

　原名聞人暇，暇是空閑的意思，爹還沒當山大王的時候，只是個農夫，娘是在農閑的時候生了，所以爹請村里的秀才取名聞人暇。

　是和孔雋在一起后，孔雋說聞人暇不好聽，就把自己名字后面的給了。

　曾經天真的以為他會是一生的，但不知道原來土匪是下九流，原來的份都不配做他孩子的娘。

　甚至不知道婚要三六聘，因為寨子里的婚就披個紅蓋頭就能親了。

　一直到回來京里，也曾經想妥協，孔雋說過，他會照顧好們，可最終還是當妾，自己的孩子甚至都只能算野孩子。

　策馬回邊關的路上，小兒子得了痢疾，也掉進雪里，以為自己會死了，可是強大的信念告訴，堅持下去，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

　想要告訴他們，即使出不好，可并不比們那些所謂的京城貴差。

　現在的做到了，甚至比現象中得到的更多，邊關百姓的安居，皇上的信任，還有本人的爵位，再回頭，連孔雋這個人也差點記不得了。

　甚至，都忘記自己曾經那麼拼命只是因為孔家的薄待和輕視。

　孔雋則努力保持臉上的平靜，倒是文昌侯對孔雋意味深長道：“孔將軍，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你說是不是？”

　其他人都忍不住憋笑，唯獨孔雋臉漲的青紫，不發一句。

　而聞人氏在皇后云這里就更有排面了，尤其是聞人氏對皇后道：“當年若非娘娘立娘子軍，哪里有臣今日，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勞，微臣激不盡。”

　云聽了大喜，因自己家世比不過魏、薛二妃，現下皇上對也沒有以前那般，故而也時常會焦慮，尤其是宮中，是皇后還有很多規矩的限制。

　現在皇上如此禮遇的功臣長信侯這麼恭維，也有意拉攏聞人氏，故而言笑晏晏，還大加賞賜。

　下面的人都會看眼，文昌侯薛夫人笑著對云淑道：“孔夫人，您看我們遼北的姑娘就是颯爽吧？”

　這絕對是故意的，因為魏寔的夫人薛氏立馬也對云淑道：“孔夫人，聞人姐姐當年在我們娘子軍也是響當當的人，有些人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茶壺當夜壺。”

　云淑想夸幾句，卻張不開，因為意識到，自己不管說什麼，別人都覺得聞人氏是金子，而什麼都不是。

　可是祖母沒來，看了陸之一眼，陸之卻為難的低下頭。

　倒不是陸之不想幫，而是陸之為宗室媳婦，深知討好皇后高興，況且陸之也不知曉這種況怎麼應對。

　魏寔的夫人薛氏，可是出了名的潑辣婦人，誰惹了，會不停的針對那個人，且薛家的人還很團結。

　即便是慶王府也惹不起啊，再者，陸之知曉自己的份，在慶王世子那里只是個高級寵，府外的事慶王世子從來不會跟說，怎麼敢惹禍上。

　還有繼婆婆虎視眈眈呢。

　平日和好的表姐陸之低下頭，還有平日結的勛貴圈有名的忠和伯世子夫人，出了名的好打抱不平的，此時也顧左右，因為皇后介紹聞人氏給認識，還特別開心。

　最后，抬頭看聞人氏，聞人氏不是想象中高大暴躁的子，反而進退有度，眼神非常有神，說話雖然不夠文雅，但是反應敏捷。

　甚至在云提起的兒子的時候，聞人氏只道：“孩子們沒讓他們回來，上京是繁華之地，我怕他們回來了，就舍不得離開。邊關的老鷹，飛在廣闊的天空，回到上京，他們就了雛鷹了。”

　李氏贊許道：“長信侯一席話讓我們發人深省，我的兒子今年也是丟到軍營，我們公爺也是如此說。”

　說完，李氏又對云道：“皇后娘娘，以臣妾看長信侯這般會教子，是咱們子的典范，不如由娘娘下旨，編列冊中，讓天下子皆以長信侯為榜樣，如何？”

　云含笑點頭：“本宮正有此意。”

　一旁的孔太太看著糊涂妹妹，氣不打一出來。

　殊不知李氏心道，你個孔雋天天打我們承恩公府，連帶著那個云淑也鼻孔朝天，與其如此，還不如拉攏聞人氏呢。

　人家聞人氏功勞更大，還可以直接面君，若說太子一句好話，可抵十句。

　要不然薛家怎麼突然轉興了。

　馮氏在外，一向是以大嫂李氏馬首是瞻，見狀也道：“長信侯的宅邸說起來離我們公府也近，您有什麼不便之，只管知會一聲。”

　聞人氏再也不是那個進京求個名分的小妾，是實權侯爺，有實權軍權，甚至深得皇上重。

　云淑面對這樣的，被人因此奚落，不得不謝曾經因為是庶出，要忍耐的關系。

　可當皇后介紹是孔雋之妻時，云淑自認落落大方起行禮，畢竟雖然是從一品將軍夫人，但是聞人氏是超品侯爺。

　聞人氏看了云淑一眼，微微頷首，對孔太太也沒有任何表……

　就像是見到陌生人一般，奚氏心暗自覺得好笑，們這位老太太和二嬸娘如臨大敵，其實人家本沒把們放在心上。

　可一句有眼不識金鑲玉，就能看出孔太太當初的唯利是圖多麼錯了。

　……

　端午時節，云驪娘家邀請回家時，沒有看到承恩公府外以前孔家巨大的排場，還問起華郡主：“怎麼沒見七妹妹？”

　要知曉云淑回家都是很風的。

　華郡主笑道：“五妹妹你還不知道吧，咱們這附近就是長信侯的宅邸，雖然長信侯回邊了，但是有心腹下人看門。有一回七姑爺帶著七妹妹回來，那長信侯家的下人就邊嗑瓜子邊說什麼，沒我們家長信侯，什麼狗屁孔將軍，撿還撿不夠啊？當初騙長信侯說什麼，怕敵人報復，要報就報他的名號，功勞全讓他撿了。這上京是議論紛紛，七姑爺他們這次就不回來了。”

　原來如此啊，云驪狡黠一笑，聞人氏還是很有頭腦的嘛！

　知道孔雋是皇后表弟，孔家在京里的地位，所以進京后，先是不發一言，從而博得皇后好，又有實權，獲得皇上信任。

　就在孔家以為離京后，孔家又能卷土重來的時候，聞人氏的下人開始揭孔家老底。

　這招太狠了，聞人氏的兒子們人家可都在邊關效力，滿門忠烈，你孔家搶人家的功勞還拋妻棄子，也難怪云淑都不敢回家了。

　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