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氣聲在二人後響起。
傅芷璇連忙推開陸棲行的手,坐直,往後看去,就瞧見曹廣一副酸得牙疼的模樣。
曹廣冷不防一看是,也嚇了一跳,指著傅芷璇:「你不是季文明的……」
「夠了,你現在跑來做什麼?」陸棲行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
曹廣瞥了他一眼,收回了眸中的驚訝,笑瞇瞇地看著傅芷璇:「原來章衛他們口中的傅夫人還是老人,久仰久仰!」
他原本還以為是陸棲行開竅了,納了一房妾室,故而被屬下稱為「夫人」,不料原來是因為傅芷璇本嫁過人的緣故。想到傅芷璇的出來歷,曹廣的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睨了陸棲行一眼。
哪知陸棲行像是沒看到他一樣,旁若無人的對傅芷璇說:「他閑得無聊不用理會。安順府衙已毀,軍營里也糟糟的,今晚咱們暫住城外的驛站。」
這同時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城還有一些頑固分子和梁軍,萬一夜間他們糾集殘部來襲,也是一樁不小的麻煩。
傅芷璇現在對城裡的印象就是滿地的污和殘斷臂,聽聞不住城裡,鬆了口氣,點點頭應好,但卻不敢不理曹廣,坐在馬背上不卑不地朝曹廣微微頷首:「曹大將軍,能在這裡遇到將軍,實乃傅氏三生有幸。」
嘖嘖,人家說話就是比男兒好聽。
曹廣得意地瞥了陸棲行一樣。
陸棲行不理他這無聊又稚的模樣,一揚馬鞭,飛快地駕馬出了城。
剛進過一下午殊死搏鬥的西城門,路邊堆積著如山般的首,倖存的順士兵在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收拾殘局。偶有僥倖逃或是趴在山中裝死的梁軍被發現,當即與順駐軍廝殺在一起,發出重的息,像是臨死前的一出絕唱。
頭一次直視戰爭的殘酷,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讓傅芷璇嚇得手腳冰冷,眼神虛浮,不敢正視這腥的一幕。
似是察覺到了懷裡人的僵,陸棲行雙手使勁兒,圈住了,然後加快速度,很快便出了城。
城外碧草青青,鳥語花香,好似是另外一個新的的世界。
傅芷璇深呼吸一口氣,抬起蒼白的臉,有些赧地說:「我太膽小,讓你看笑話了。」
陸棲行在白皙的臉上使勁兒地按了一下,按出一個深深的印子,紅暈從印子中擴散出來,讓的臉看起來總算好了些。然後安:「我第一次看到這種事的時候回去發了一夜的高燒,說了一整晚的胡話,你比我強多了。」
傅芷璇聽了,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是不怕的。」
「我又不是鋼鑄銅造,怎會不怕。」陸棲行含笑說道。
騎馬追上來的曹廣正好聽到這一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那時候才七歲,能跟現在的傅芷璇相比麼?真是說謊不打草稿,算了,難得他開竅了,自己就別拆他的臺了。
聽到馬蹄聲,傅芷璇一瞧是曹廣,怕被他笑話,連忙噤了聲。
陸棲行瞥了一眼魂不散的曹廣,索也閉上了,只是圈著傅芷璇的手了,把拉懷中,飛快地往驛站駛去。
驛站就在城外十餘里地,現在已經被順駐軍圈了起來,作為了大軍的臨時指揮所。
陸棲行帶著傅芷璇翻下馬,衝上來招呼的驛卒道:「安排相鄰的兩間房。」
驛卒應下,陸棲行把傅芷璇送回了房,又讓人送來熱水和吃食等。
「吃過東西,休息一會兒。聞方……不,章衛就在門口守著,你有事可以他。我去會會曹廣,忙完就回來看你。」陸棲行輕輕按了一下的額頭代道。
傅芷璇其實不想跟他分開,但也明白,曹廣一路跟著他們,絕不會只是為了看陸棲行八卦,應是有要事相商。不便攔著他,只能道:「嗯,我等你。」
陸棲行的目落到乾燥的菱上,掙扎了一下,到底挪開了目,輕拍著的手臂:「你先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終於在傅芷璇不捨的目中出了門。
偏廳里,曹廣正在喝小酒。因為戰,資缺,他也沒什麼好的下酒菜,就是一盤油炸花生米,但卻被他吃出了參翅八珍的滋味。
陸棲行走過去,按住酒壺,倒了一滿杯,坐到曹廣對面跟著喝了起來。
曹廣抬頭訝異地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嘖嘖,真快,我都做好了等你大半個時辰的準備……臥槽,我的花生米,你也太狠了……」
看著轉眼就被陸棲行吃了一小半的花生米,曹廣心疼得,再顧不得調侃他,連忙手捂住盤子。
陸棲行索收回了手,敲了兩下桌子,鄙夷地看著他:「你堂堂一個大將軍,為了一盤花生米大呼小,也不嫌丟人!」
曹廣翻了個白眼:「那你一個王爺還搶我的花生米,也不怕傳出去墜了你的威風。」
兩人打了兩句炮,陸棲行也懶得跟他啰嗦:「賈鑫利就藏在城西這條道一路往西去,明日我們就出發,你若想與我們一道,那自己理好安順這趟爛攤子。」
曹廣心裡早有了計較:「有順駐軍,還有史燦,凡事何須我親力親為。城裡的收尾我已經安排了,明日辰時咱們正門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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