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氏點頭應是:「那你去換件服,妾這就去讓人準備好馬車。」
***
是夜,宮宴結束已是二更時分,諸位大臣喝得酊酩大醉,在隨從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宮門,分道揚鑣,各自歸家。男不同席,眷宴席散得早,已被蕭太後派人送回了家中。因而范尚書獨自坐在馬車裏,往家中行去。
行至半路,范尚書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他閉著眼問隨從:「發生何事了?」
隨從忙道:「回大人,前方龐大人的馬車車軸斷裂了。」
范尚書掀開簾子一看,就瞧見龐司站在車前,幾個小廝隨從正在車前忙做一團。大家同僚一場,他也不好走,只得車夫停下,然後探頭去,問道:「龐大人,車可修好了?有甚需要我幫忙的嗎?」
龐司抬頭一瞧是他,連忙拱手行禮:「不打,只是車軸斷了,還在修。」
這大晚上的也不知弄到什麼時候,范尚書笑盈盈地朝龐司招了招手:「龐大人不如上車,我送你一程。」
龐司看了一眼還不知何時才能修好的車,想了想,沒有拒絕,走過去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他爬上車,坐在范尚書旁邊。
馬車繼續在寂靜的馬路上噠噠噠前行。
龐司先是與范尚書聊了幾句戶部的事,然後話音一轉,繞道傅芷璇上:「范大人,恭喜了,聽說你又將添一,實在令下羨慕啊!」
范尚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龐司所指為何,詫異極了,范夫人昨日才與傅芷璇提起過此事,怎麼今日就傳到了龐司的耳中,他莫不是有順風耳不。
不過此事既已被他聽到了風聲,再否認未免惹他生疑,不如承認了。
幾個念頭在范尚書腦子裏轉了一周,他很快便想出了說辭,一副極其無奈的樣子:「拙荊與那傅氏極為投緣,憐其孤苦,故而有意收其為義,老夫百般勸阻都無濟於事。」
龐司聽了,心裏鬆了口氣,范尚書既然把這事劃到院婦人之事,也就是說,范尚書目前還沒改變主意。他先笑了,勸解道:「夫人菩薩心腸,大人何必為了這等小事與其爭執,遂了的願便是。」
范尚書聽他這麼說,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按住額頭說:「可不是,這些婦人固執起來,真是令人頭痛,還是孔夫子說得對,唯子與小人難養也。」
兩人換了一個心有戚戚焉的笑容。
這隻老狐貍,裝得可真像。龐司低垂都眸子中閃過一抹兇,再抬頭時,又掛上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范大人,何時認親,到時候下也去討一杯喜酒,祝賀大人。」
范尚書模稜兩可地說:「這事還在商議中,等定下來了,一定請你來做個見證。」
他雖打了個太極,龐司心中也有了算。看來這傅氏上還有范尚書想得到的東西,否則范尚書不會是這樣一個態度,不行,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想辦法快速解決,否則萬一哪天范尚書變卦了,他們就麻煩了。
***
把龐司送了回去,范尚書回到家,已是三更天。
范夫人還沒睡,一直在等他,見他回來,連忙讓丫鬟奉上醒酒湯,又親自替他除了外,搭到一邊,然後道:「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沐浴嗎?」
范尚書擺了擺手,往椅子上一靠,兩臂抬起,擱在額頭,半閉著眼,恨恨地說:「這龐司,消息也太靈通了,他已經知道你我有意拉攏傅氏的事了。」
范夫人也吃了一驚,坐到他旁邊,抬起手,輕輕按著他的太,疑地說:「他怎會知道,我昨日與傅氏會面時,包間里只有我二人……」
忽然,停頓了一下,臉一變,聲音驀地變得有些尖利:「問題出在傅氏上,今日在富寧街……肯定是在街上被人看了去,走了風聲。」
把范大小姐回來轉告給的話再度複述了一遍,然後頗為苦惱地說:「若若說,傅氏這樣本不像是攀上了王爺,你怎麼想?」
范尚書雖然覺得傅芷璇較之普通子要聰明一些,但也沒太把當回事,因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早就說過了,王爺怎麼會看上,你想多了。也不想想,若真的有王爺在背後撐腰,苗家那點事還不好解決,用得著跑到咱們家門口一站就是一下午,就是為了見我?」
這話也有道理,但親眼所見也不可能有假。范夫人陷了深深的疑中,站起說:「也不一定,這樣的份不了王府,興許只……」
「行了,若真攀上了王爺,也不會眼皮子這麼淺,你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要收為義,八字都還沒一撇,第二日就送了這麼多重禮到咱們家。」范尚書打斷了的話。
連續被最信賴的兒和丈夫否認,范夫人也搖了:「那你說怎麼辦?咱們今日收了這麼多禮。」
范尚書往後一枕,頗為苦惱地說:「今日龐司已經試探過我了。我當時不知還有這一遭,因而言語之間對傅氏多有維護,只怕已讓龐司不悅,我們前面做的都白搭了。不行,不能再與傅氏來往,未免糾纏,明日你挑些價值相當的東西,還回去就是,以後若再送禮來,不接便罷了。」。
故事從北曹鎮驛站幾個驛兵遇到一個求助的女孩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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