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滿腹心虛的周辭白:“……”
艸。
他怎麼攤上這麼兩個室友。
而一旦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那些心照不宣的心思就突然顯得格外曖昧起來。
周辭白本不敢去看顧寄青,連忙低下頭,遞過藥:“那個,你吃一點就去睡一覺吧,我今天不出去,你要是有不舒服就我。”
“嗯,好,謝謝。”
顧寄青雖然不麻煩別人,但從小到大的確算不上好,一冒就會發燒,而且時常燒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時間地點和人,就和晚上睡覺時經常陷夢魘一樣。
也不是沒看過醫生,但醫生說是因為心理問題,不算嚴重,主要還是要靠自己慢慢調節。
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能調整過來。
所以宿舍如果有人能陪著,就再好不過了,他起碼能覺得安心許多。
大抵是冒藥里加了安睡的分,顧寄青渾渾噩噩地很快就睡了過去。
夢里覺得自己像是還在和周辭白一起給小白洗澡,只是洗著洗著,小白就變了一只小小的臟兮兮的薩,周辭白也變了一個還沒有褪去嬰兒的小男生。
小男生眼睛很亮很亮,睫很長很長,給小薩洗澡的時候會很認真地抿著角,命令小薩不許。
他覺得小男生很可,想問小男生什麼名字,可是小男生的老師來了,他就只能匆匆走了。
顧寄青只依稀聽到一個“zhou”的音節。
是名還是姓,他都不知道,后來也再也沒有在學校見過那個小男生。
只有那只小薩在他的懇求下,被大哥留了下來,養在顧家,取了名字粥粥,也了他后來在顧家唯一的陪伴。
顧寄青夢著夢著,腦袋越來越昏沉,也越來越冷,他覺像是回到了初三那年南霧流最嚴重的時候。
他和大哥一起生病發了燒。
家里所有人都急壞了。
他當時很難,很想要媽媽陪,可是他知道媽媽一定在照顧大哥,所有人一定都在照顧大哥。
所以他只能抱著粥粥,著茸茸的大狗忠誠又安心的陪伴,去汲取那唯一一份只屬于他的溫暖。
粥粥一向很乖,可是今天卻總是蹭,弄得他臉上有些。
顧寄青覺得太累了,也沒力氣阻止,只能啞著嗓子,吃力地了聲“粥粥”。
正站在床邊用掌心試探著他額頭溫度的周辭白形瞬間一頓。
顧寄青是在他的名字?
可是這種時候的不應該都是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的名字嗎。
自己怎麼會是……
艸!
想起顧寄青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那些謝的話,周辭白立馬心跳又快了起來,連忙打算收回手。
然而手指卻被顧寄青一把抓住了。
一向冷靜溫和得像是永遠不會有緒起伏的顧寄青,竟然難得的用一種小孩和小狗說話般的不滿語氣嘟噥道:“不要。”
周辭白頓時一不敢。
他只能任由自己的右手被顧寄青抱住,再看著對方用臉頰親昵地蹭著自己的手掌,著滾燙的像羽劃過自己的掌心,攥著左手,拼命告訴自己,名字不一定意味著顧寄青就真的喜歡自己。
可能是做了噩夢。
也可能夢到了白天的事。
還有可能只是意識模糊地想自己幫忙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
周辭白假裝說服自己,努力克制緒,強行平復紊的心跳,保持極度理智的表,準備非常冷靜地出手,開口顧寄青起床吃藥。
然而手將將一,顧寄青就又啞著嗓子,低聲開了口:“粥粥,不要好不好,只只喜歡你,只只只有你了,你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原本清冷慵懶的嗓音因為低低的喑啞,裹上了一種淺淡的試圖努力藏卻最終失敗了的和委屈。
而那句帶著委屈和無奈傷的“只只喜歡你,只只只有你了”,仿佛一粒從天而降的巨大的隕石,不帶任何征兆地重重砸向了周辭白的心臟。
以至于他心臟深某個本就搖搖墜的角落,直接徹底塌陷,甚至連帶著所有理智和思維細胞都一起分崩離析,只剩下滿腦子帶著轟鳴的六個字。
顧寄青,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