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四月初一, 尚有七日。
柳漁定下這個時間,一則蕭玉娘可以等到親人的消息,二則, 留幾日時間讓蕭玉娘去查證一些事。
這七日里,便是足不出戶呆在客棧房間里,便是那玉佩也是由陸承驍一人去典當鋪送歸的。
正如柳漁所料,蕭玉娘是個足夠小心警惕的人,柳漁把話點到這份上,不可能毫不容,柳漁和陸承驍前腳走了, 蕭玉娘沉思片刻,便就寫了一封信,喚了丫鬟連夜給送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 就有局票送到留仙閣,自然是請蕭玉娘出局的。
一番心打扮,帶著五六個丫鬟婆子,一架馬車去了南城。
今兒遞局票的這一位, 算不得富戶,真真說來, 算是半個江湖里的人,說是半個, 那是這些年里已經不大江湖里混跡了。
此人姓白, 與蕭玉娘算是老相識,是蕭玉娘剛出道時就捧著的恩客, 只是江湖人, 似蕭玉娘的價, 一年里只幾場姻緣罷了, 有時一年半載尋不著人影。
可就這麼個人,能讓蕭玉娘記著,有事能尋著,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混跡江湖的劍客嘛,能有幾分名號的,哪里會是什麼歪瓜劣棗,早些年也是被人稱一聲俠的。
轉眼十年過去,白俠已經半退出江湖,搖一變,掌了揚州城一些底層勢力的靠山,了如今的白爺。
只是人恩如舊,蕭玉娘一封手書,仍能即刻有應。
進了白宅,這里冷清依舊,男人而立之年仍是孑然一,照他的話說,本浪,就不必一棵樹上吊死了。
年時結下的意,兩相見面自然有一番恩,云雨過后,白爺便主問起蕭玉娘可是遇著了為難事。
蕭玉娘這些年里不知學了多手段,對著男人里向來是沒幾句真話的,倒是對著他,還有幾分赤誠,也不說謊,直言確是有事相求,把所求之事說了。
正是與柳漁所說的話有關,請白爺幫忙查一查孫潛和淮南王是否有集。
白爺待這位紅自有幾分不同,問了孫潛和淮南王的況,也沒為難,把事應了下來,答定三五日給一個回復。
說是三五日,事實上第三天就有人給蕭玉娘送了信來,孫潛與淮南王還未有集,只是近來正四打聽,想著法兒的試圖上這位淮南王,聽聞是為了通過淮南王想把孫家的胭脂供進宮里,以求更進一步,為皇商。
蕭玉娘把手中的信紙幾乎都捻碎了,好半晌緩過神來,給送信的小子賞了一塊銀子,道:“勞你跑,替我謝你們白爺一聲。”
那小子接了銀子,謝過蕭玉娘走了,蕭玉娘把手中信紙在燭臺上點燃,看著上邊字跡燒盡了,將余紙扔進了銅盆里,深呼吸兩回,這才喚了外間的丫鬟進來,吩咐道:“去看看媽媽在不在房里。”
小丫鬟領命出去,不一會兒來回話,說是在的。
蕭玉娘也不多話,起就走了出去。
~
當紅的花魁要自贖自,紅娘子哪里愿意,而且這也實在太突然了些。
蕭玉娘道:“媽媽便是看在我這十年不曾給你添過什麼麻煩,盡心盡責為樓里賺錢的份上,如今青春不再,就放我個不?何況您如今手中也不是沒有好苗子能接我的位置。”
紅娘子知道指的是誰,嘆息一聲:“哪里和你比得?到底還是差了些。”
蕭玉娘是養的一棵搖錢樹,不過紅娘子心里也清楚,二十六歲,在這一行里的飯確實是要吃到頭了,蕭玉娘想攢錢贖是一直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樣突然。
紅娘子不免想到那日來的那扮男裝的子,打聽道:“怎麼這好端端的,就突然想要贖了?莫不是那日那個客人是你什麼舊相識?”
蕭玉娘想起柳漁長相,這樓里呆得時間短的姑娘不知道,呆了十年,卻是很清楚紅娘子私下里到底是個什麼人,強搶不至于,也還沒這本事,可真清柳漁底細,哪一天坑了人也是未可知。
雖柳漁和陸承驍那日來也頗小心,并未什麼實底給人,到底被紅娘子之流惦記不是什麼好事,蕭玉娘哪里肯給柳漁惹麻煩,出一臉疑的模樣:“哪一個客人?”
紅娘子將信將疑打量蕭玉娘面,見不知道自己指的是誰,道:“扮男裝那一個,我不信你瞧不出來,生得倒真是好,可惜了……”
可惜沒落到手中嗎?
蕭玉娘心中生厭,面上卻是半點不,彎一笑,像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那個啊?媽媽您可別打的主意,雖不,我瞧著卻像是京里那邊過來的,不像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
紅娘子哦一聲,“我怎麼沒瞧出是京里來的?”
蕭玉娘笑:“言談間出來的底子。”
紅娘子想想蕭玉娘套話的手段,也就信了,奇道:“那來咱們這兒是?”
蕭玉娘一笑,半掩了口附耳與紅娘子說了一句什麼。
大家閨秀來學這個?
紅娘子瞠目結舌,心說這任作派,蕭玉娘說那小娘子的家們惹不起,現今倒是真信了,倒是收斂了心思,不再眼惦著柳漁了。
蕭玉娘要贖,紅娘子自然還有好一番相勸,就連讓蕭玉娘留在樓里給教教新進的姑娘,往后接的班子的話都說了出來,兩人如何周旋,此暫不細說。
蕭玉娘去意已決,又舍得出贖銀子,紅娘子到底不能強留,好歹也十來年分,自然,也是因為蕭玉娘上可榨的價值確實也不多了,磨了兩日,到底松了口。
~
四月初一夜,柳漁和陸承驍又一次到了留仙閣。
這一回又換了一裝束,看著仍是一貴氣,不是買的,柳漁和陸承驍現在可辦不起行頭了,那一百兩押金取回來換了一錠金元,作今日的敲門錢。
不過要穿得氣派嘛,也有法子,這不是跟當鋪掌柜已經有個面子了嗎?
一回生二回,這回連裳都是當鋪里賃的了,夫妻倆自己那一好行頭作抵,花了五兩銀子賃個一天,比花四十多兩置辦的可一點不差。
要說唯一不同,就是陸承驍上了充場面的玉佩,不過有既定印象留下了,有沒有這玉都無妨。
還是一錠金元:“蕭娘子呢?”
問話的是陸承驍。
玉不玉的,紅娘子哪里還注意得到,滿眼都在陸承驍手上那錠元寶,奈何再是眼饞,現下卻是沒法兒接:“不瞞二位,今兒不是老不給面子,是咱們玉娘子如今已經贖了,招待不了二位啦。”
說著下意識看柳漁,想到蕭玉娘說的,這位是來習房中的,就忍不住多打量柳漁兩眼,口中說道:“這位,公子,除了玉娘,其實我們樓里還有別的姑娘。”
近柳漁,低聲道:“于那一道也很是通的。”
柳漁懵了一瞬,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不知是這紅娘子自己琢磨的還是蕭玉娘替描補,順著這話兒就皺了眉:“我只聽過蕭玉娘這花魁的名頭,現在已經不在這里了嗎?”
紅娘子瞧著這兩位的份,一心想留著客,因而也不把話說死:“那倒不是,玉娘子在我們這里這麼些年,總有些東西要收拾,倒還不曾離去。”
柳漁心下松了一口氣,一抬下:“那你且問問,見不見我。”
雖不曾通過,到底有一段師徒的緣分,能猜出蕭玉娘幾分心思,對紅娘子的品也知道幾分,瞬間已經猜到蕭玉娘用意,倒把那份傲慢不經意間出了幾分。
紅娘子見如此,倒越發信了蕭玉娘的話,這小娘子惹不起。
左右蕭玉娘已經不算是留仙閣的人了,報個信的事,打發了個丫鬟去問。
不一會兒丫鬟小跑回來,說是蕭娘子有請,柳漁和陸承驍順利進了留仙閣后院,這一回那一錠金子倒直接省下了,賞了紅娘子一錠十兩的銀子,算是謝通傳。
紅娘子雖可惜那金子,不過人都不是閣里的了,這十兩銀子都是白撿,也沒什麼不樂意的,尋常蕭玉娘的客過來聽一曲也就是十兩銀,知足了!笑得臉開了花。
第二次進了蕭玉娘屋里,這里的擺設與之前沒什麼大差別,只是丫鬟婆子都撤下了,給們領路的丫鬟把人帶到,得了蕭玉娘一小塊碎銀的賞,殷勤的給柳漁和陸承驍上了茶,也原路回了前邊。
屋里就蕭玉娘和柳漁三人,蕭玉娘仍是警惕朝外了,見確實沒人,這才與柳漁福了福,道:“多謝夫人,我前兩日已經贖了,去衙門里銷了籍,這幾日便就等著夫人再來。”
又擔心柳漁別是又花了一錠金子,道:“紅娘子沒收夫人銀子吧?我有心想給夫人遞個信,也不知夫人住在哪里。”
一口一聲的夫人,讓柳漁很不自在,只是也清楚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直正題,問蕭玉娘后續的打算。
蕭玉娘想到昨日才收到的消息,父親和一雙弟妹早在九年前就沒了,那一場災難,逃到最后終究沒逃過病和窮。蕭玉娘眼圈紅了紅,道:“我也沒個去,便想著能跟夫人一起到袁州去。”
說到這里,下意識看了一眼陸承驍神,道:“二位放心,我這樣的出我心中是有數的,只是跟你們一路走安心些,路上決不出自己的船艙,待到了袁州,我自己賃個宅子,也打算好了做什麼生意,此后便不往來了,絕不會帶累夫人名聲。”
揚州留仙閣,尋歡客可未必就是揚州人,免不了哪一日被人撞見,舊事被抖摟出來,真要跟柳漁還有往來,屆時可就連累了柳漁的名聲。
對蕭玉娘而言,柳漁夫妻二人是實實在在的救命恩人。
連累恩人的事,是不做的,因而集便就只到袁州了,之后便只當陌路。
蕭玉娘這話一出,陸承驍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帶上一個絮兒回去沒什麼,這蕭玉娘確實有些不便,只是他向來什麼都依著柳漁,雖不理解為什麼就愿意為這麼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做到這一份上,卻約覺得柳漁對此事十分在意,也不忍在這事上駁,蕭玉娘自己提出,是再好不過的。
世人對青樓子的見,蕭玉娘也好,柳漁也好,其實都很清楚。
柳漁心里難過,卻也知道這確實是眼下最好的法子,至于以后,真到了袁州地界,能知道師父安好,那就比什麼都好。
蕭玉娘見夫妻二人神,也不再多說,低聲與柳漁道:“此不是說話的地方,夫人且告訴我到哪里去尋你們,我明日離了這里,咱們再敘話。”
柳漁待要說客棧名字,陸承驍卻先一步,道:“明日午時,碼頭上面吧。”
說不上是對蕭玉娘的戒心,還是這揚州城給他的危機,陸承驍做事總留七分小心,不愿意落腳被人知曉。
柳漁看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笑一笑,與蕭玉娘道:“就定明日午時,蕭姑娘來得及嗎?”
蕭玉娘早已經收拾停當了,自然點頭:“那便明日午時再會,我送二位出去吧。”
這留仙閣不是什麼好地界,也不愿柳漁在此間多逗留。
一路相送,才進前廳,便聽紅娘子的聲音道:“公子說笑了,是不是聽錯了名字,我們這里可沒有什麼魏憐星,倒是有一位明月姑娘,擅琴曲,在揚州頗有些聲名。”
一道有幾分悉的男聲,疑道:“明月姑娘?”
紅娘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是,奚明月。”
柳漁子一僵,那一剎只覺渾的都凝固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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