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漁的消息很快在柳家村傳了開來, 議論的人多了,哪怕柳家人再不被村里人待見,很快也聽到了風聲。
村里人知道的消息也并不多, 都是鎮上聽來的,聽說柳漁嫁進了陸家,聽說柳漁嫁妝厚,聽說柳漁現在在縣里開著繡莊……
僅這些,就讓柳家一眾人都紅了眼。
王氏看著那一張張不住貪婪的臉,再看柳大郎忌妒、憤恨與貪婪織在一幾近扭曲的模樣,心里了。
晚飯過后, 這一年多冷戰不斷、并不多和睦的老大兩口子竟又一次避過進了正房。
王氏站在灶屋的窗底下,定定看著正房方向,這一刻心中甚至生出一個極為怨毒的念頭, 有什麼藥能要人命的,做飯時當鹽往里擱一勺,是不是就能把那幾個一窩子都送走了。
這念頭只冒出來一瞬,又會想到柳燕, 想到自己的后半輩子,便就又了回去, 而后就覺自己可笑又可悲。
柳大郎兩口子前腳走了,王氏后腳回了正屋, 悄無聲息地出現, 柳康笙被驚了一下。
王氏扯了扯角:“反應這麼大,做虛心事了?”
這怪氣, 柳康笙沉了臉, 正要斥一句, 王氏涼涼道:“你別忘了我們簽的切結書和對當年事的認供都在衛氏手里, 也別忘了,衛氏還有個在衙門里的兒子。”
王氏生平第一次,要仗衛氏的勢去護自己的兒。
不,第二次了。
如果不是衛氏……
王氏的手了,不敢去想柳漁的下場,在這一刻,王氏終于明白了柳漁那句話里的意思,如果沒有衛氏,或許已經沒有現在還活生生站在眼前的柳漁了。
一涼意由腳底而上,直寒進骨子里。
柳康笙被王氏一提醒,也冷靜了過來,對上王氏冷沉沉的目,不自在的垂了眼:“只是說了幾句閑話,你瞎琢磨些什麼。”
王氏冷笑:“是閑話最好,柳康笙,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
正月初八,安宜縣城。
過了年關,各行各業又都恢復了營業,縣城里格外熱鬧,碼頭上,一艘船剛停靠下來,搭船的人陸續上了碼頭,一個穿著布戴著斗笠的男人也下了船,站定在碼頭看了看,拉住一個碼頭搬運工,打聽如意繡莊。
如果柳漁在這里,就能認出來,這戴著斗笠的不是旁人,正是繼兄柳大郎。
搬運工詳細的給他指了路,柳大郎謝過,站在碼頭四下看了看安宜縣城。
一年多了,這是柳大郎自那一次出事后頭一回踏進安宜縣,且是坐船來的,自一年多前那事之后,柳大郎對騾車、對安宜縣已然有了影。
而對柳漁,則是影加怨恨。
多個日夜,柳漁都是他的惡夢。
“斷子絕孫,有很難嗎?我只要往你這里來一下,很容易的。”
柳漁眼里的寒涼和剪刀高高揚起又沉沉下落的森寒,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無邊的恐懼絕,柳大郎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從前柳康笙和王氏從來不說帶走柳漁的是什麼人,又到底在哪里,柳大郎無從知道柳漁的消息。
而如今,知道柳漁嫁到了長鎮陸家,知道在縣里經營著繡莊,哪怕柳康笙再制,再說柳漁手上有能送他們去吃牢飯的大把柄,柳大郎還是以去岳父家接伍氏的名義,一個人到了安宜縣來。
如意繡莊,門頭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氣派,柳大郎站在繡莊對面的一巷子里,盯著如意繡莊進進出出的客,頭戴釵環,穿綢著緞。
不說釵環,只說裳,說要好幾兩吧。
柳大郎再看如意繡莊,眼里就像卷了一場郁的風暴。
這麼大一個繡莊,賣的全是幾兩一套的裳,那這繡莊得值多錢?
柳大郎想象不了,當初的八十兩在他眼中都是天價,為了八十兩,他被柳漁廢了。
柳大郎的手在側攥了拳,骨節咯咯直響。
憑什麼,他了廢人,柳漁還能過這麼好的日子呢。
心中的戾氣都不住,他要弄死柳漁,一定要弄死柳漁。
~
繡莊邊的小茶館里,陸承驍和柳晏清挑了個臨窗的座坐著。
這是兩人在茶館里的第三天了。
茶館不大,就在繡莊旁邊不遠,掌柜是個頗有雅趣的人,用了不綠植裝點。
柳晏清和陸承驍選的這個位置有個好,兩人坐著,各管一邊,繡莊外的半條街幾乎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而從外邊向茶館里看,只要不是離得很近,兩人的形倒都能完在綠植后方。
柳大郎出現在繡莊所在的這條街上,陸承驍就留意到了,非晴非雨的天,戴著個斗笠在墻角定定瞧著繡莊方向,盡管只能看到半張臉,陸承驍卻已經有五六分把握,是柳大郎來了。
這話說來,還是年前那一回上了王氏后的第二天柳漁提起的。
從前鎮上知道份的沒幾個,經了和王氏面那一出,傳到柳家村是遲早。
王氏和柳康笙不需要太費心防,二房兩口子,林氏貪婪些,但柳康笙得住。要說柳家有患的話,最大的患就是傷而未死的柳大郎。
自上次在縣里見到伍氏和別的男人勾纏在一,柳漁就猜出柳大郎況了,這世上誰最恨他,當然是柳大郎。
柳漁無所謂,也恨不得柳大郎去死,彼此彼此。
但想起這一樁來,該做的防范還是得做,私下里把當日的況和陸承驍說了,把柳大郎可能報復的猜想也說了,便有了陸承驍和柳晏清今日在這里守株待兔一事。
陸承驍給柳晏清使了個眼神:“你看看,點心鋪巷角那個是不是柳大郎?”
柳晏清一下子警惕起來,轉撥開窗邊的枝葉往外瞧。
柳晏清只見過柳大郎一次,就在附近街的另一家茶樓外,剛認了堂妹,被私下里告知騾車里還有個麻煩。
他至今記得自己掀起車簾看到的那一幕,柳大郎上被塞著浸了迷藥的巾帕,姿勢詭異,死魚一樣的躺著,整個騾車里充斥著一腥臊味,上車查看了才知道剛找回來的堂妹的壯舉。
干得好!
之后送了柳大郎去醫館,又把人送回了柳家村。
柳晏清是捕快,對于辨認一個人這一方面本就比常人敏銳一些,哪怕見柳大郎那一次時是那樣的況,形和五他是記下了的。
只是遠遠地看到柳大郎下半張臉,柳晏清已經確定。
“是他,你去跟漁兒說一聲。”
他們守在這里,只是保障柳漁的安全,要怎麼理柳大郎,柳漁卻一直沒說,只讓在繡莊附近守著,發現柳大郎了告訴就行。
陸承驍見柳晏清也確認了那人是柳大郎了,眸子瞇了瞇,忍了自己手把人給收拾了的沖,讓柳晏清繼續守著,他往茶館后門走了。
~
繡莊后院,剪裁房門口,陸承驍站在門外喊了一聲柳漁。
柳漁見他這時候過來,眉頭一挑,心里有了數,把手中剪子放下,隨陸承驍避到了花廳說話。
“人來了?”
這話問得諱。
陸承驍卻聽得明白,點了點頭,道:“在對面點心鋪子巷角,后面呢,怎麼理?”
柳漁勾了勾,湊到陸承驍耳邊說了幾句。
陸承驍有些詫異,點了點頭,道:“行,這事我親自去盯,我把你大哥回來,你在繡莊呆著,如果沒有我或是你哥在邊你哪里也別去,知不知道?”
陸承驍不能否認,在知道那年柳漁一剪子把柳大郎給廢了時是極意外的,而后也更能想象得出當時的兇險,若非傷了柳大郎逃了下來,又怎麼可能遇見大伯娘,如果沒有遇見大伯娘和晏平晏安,陸承驍沒辦法想象柳漁后面會遭遇些什麼。
知道除了弱,也有膽大敢拼的一面,可正因如此,更不放心柳漁對上柳大郎。
一個男人被廢了命子,陸承驍想也想得出來,格怕是越發扭曲了。
這樣的人太危險,知道這麼一個人就在附近,陸承驍連離開柳漁半步都不安心。
看著柳漁回了剪裁房,他很快繞回茶館,說有事要出去,讓柳晏清回繡莊去,不然一屋子人,那柳大郎真犯起瘋來,誰抵得住。
柳晏清也是這意思,兩人結了茶錢,從茶館后門出去,這時才好問陸承驍要去干什麼。
左右里無人,陸承驍低聲與柳晏清道:“我去盯柳大郎舅兄伍金的住,看伍氏來縣里后是不是在伍金那邊落腳,漁兒去年撞見過伍氏,伍氏在這邊似乎并不干凈。”
柳晏清眉頭一,話到這里,哪還有什麼不懂的,柳大郎被廢了,伍氏借著伍金在縣里,另外找了姘頭。
他拍拍陸承驍:“那就不用你去了,伍金在哪上工,住在哪我都清楚,你回去守著吧,這事我去盯。”
陸承驍去找,還真不如他自己走一趟的好,伍金當年就落到過他手上一段時間,柳晏清對伍金的況門清。
陸承驍也確實放心不下柳漁,想到柳晏清原來是在衙門里的,在這方面確實比他擅長,也就由柳晏清去了,兩人分別,他忙回了繡莊。
~
許多事,冥冥中都有因果。
柳大郎是拿接伍氏做的借口,伍氏確實不在柳家村,自然,回娘家什麼的鬼話也就是唬唬柳晏清,人還真就在縣里。
柳晏清出去了半天,臨到傍晚才回來。
原來伍氏昨日就到了縣里,夜里在伍金屋里跟人廝混,白天蒙頭大睡,到傍晚才挽著個男人出門吃飯。
柳晏清也就在那時才見到了人。
匆匆回了繡莊,把況和柳漁說了。
柳漁挑眉:“這麼巧?”
陸承驍在那一瞬間,看到柳漁眼里極快的閃過一抹緒,快到他都來不及看清。
柳漁問了伍氏吃飯的酒肆,挽了陸承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陸承驍看一眼。
柳漁坦然回視。
前世今生兩輩子的仇,是必定要報的,柳漁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況且本就是你死我亡的立場,不反擊,柳大郎也不會放過。
也不做什麼,做人還是做鬼,全憑那對夫妻自己選擇。
陸承驍對上柳漁的目,最終什麼也沒問,點了點頭:“走吧。”
和衛氏打了聲招呼,說晚上回去吃,又讓絮兒不用跟們同行,單獨回家先做幾個菜,一應安排好了,出了門。
柳晏清言又止,等柳漁和陸承驍從繡莊正門出去了,看著戴著斗笠的柳大郎綴在二人后,等人走了一段,也跟在了柳大郎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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