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沒有說出來,但已經老生常談很多年了。上那麼個什麼?陸遠之,陸夫人。
陸家如今的二爺陸明之已經考上了秀才,就等來年的科舉了。
陸家三姑娘陸琴之如今也有二十,在京都院做先生,書讀的極好,又是個聰明的人,姑娘們都很喜歡,教書的夫人們更加重,又是折霜護著的,在院很討人喜歡。
給做的人不是沒有,但就是不同意。陸夫人一雙眼睛都要哭瞎了:大兒子死了,二兒子是個庶子,本不和自己親,三兒是個孽障,年紀這麼大了,卻死活不婚。
如今陸夫人看見威遠侯夫人,就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都是卑微的——沒有別的任何理由,就希威遠侯夫人接陸琴之,千萬不要去讓顧羽之娶別人。
但越是這般低聲下氣,陸琴之就越生氣,氣陸夫人,也氣自己。
折霜每回都要開解開解。其實這麼多年細細想來,自己跟陸遠之的事,真的把嚇著了,無論后面怎麼補救,都不能讓腦海里面的那弦松下來。
折霜嘆氣,“其實說來說去,也還是那些事。是個聰明孩子,活的明白,可人吧,活的越明白,就越是痛苦。”
道:“剛開始,是陸夫人為了讓聽話,就綁了,讓喝了睡過去的藥,當時,我沒太顧得上,但你說,才十歲的孩子,當時該多害怕啊。”
威遠侯夫人就罵陸夫人,“是自己懷胎十月上來的姑娘,怎麼就能下得去手!”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陸琴之已經變了這樣,說什麼都不能回去了。
道:“是個聰明孩子,就是被我教養長大的,的心思,我能明白一些,這是害怕,怕自己遇見的人跟哥和娘一樣,也真的是暫時沒有什麼婚的打算,小姑娘想得很明白。”
其實現在就介于婚和不婚都可以直接。
威遠侯夫人嘆氣,“孩子們倒是都可以,我卻不行,我老了,還是想看見他們和和的。”
折霜很想說一句順其自然,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威遠侯夫人一點兒也不想看斗,道:“過幾日,你再辦一場筵席吧?我帶著我們家羽之過來。”
折霜哭笑不得,“前幾天兩個孩子不是剛見過嗎? ”
威遠侯夫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都過去好幾天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可隔了好幾個秋了。”
折霜便點頭,“那我辦個什麼花筵呢?”
荷花。
六七月正好去采蓮花。
為了不讓自己的目的太過于明確,還像模像樣的邀請的其他幾家的姑娘。
顧羽之早上起來就頭戴鮮花,威遠侯夫人覺得辣眼睛,“好歹也注重注重形象,琴之是你阿霜姐姐教導長大的,你看刕將軍,多威武,你戴了花,娘們唧唧的,肯定不招喜歡。”
顧羽之:“阿娘,這就是你自己記不得了,當初刕夫人和刕將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在,刕將軍頭上就戴著一朵花。”
威遠侯夫人這才記起來,“看我,那你帶戴著吧?”
然后嘀咕了一句:“如今可算是知道什麼是東施效顰了。”
顧羽之:“……”
哪里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他戴著花,有些張,“琴之好幾日都不出來見我了,也實在是沒辦法,才求著阿娘去幫我想這招。”
威遠侯夫人就知道有事,“琴之好生生的,為什麼不出來見你了?”
顧羽之有些傷心,“到濃時,自然就想著永遠在一起,糊里糊涂的就開口求親了。”
威遠侯夫人好氣又好笑,“就這樣,不理你了?”
顧羽之就認真的道:“也不是不理我,只是跟以前的堅決拒絕不一樣,這回雖然生氣,但是并不一口回絕。阿娘,咱們娘兩個,得加把勁,說不定今年好像是就能婚。”
威遠侯夫人歡喜的很,“這可真是太好了,我的想好幾年了。”
道:“琴之這孩子,子單純,沒什麼壞心眼,但倔,小時候又被嚇過,也是不容易,你小子有福氣。”
顧羽之也覺得是。
小時候不覺得,但是越大越喜歡。
他笑嘻嘻的,“阿娘,你不知道,說是不嫁我,但這麼多年,也只愿意跟我說幾句話。”
甜的。
很多人都說他傻,傻乎乎的等,萬一將來人家靠著折霜得個更好的夫婿,他怎麼辦?要是不嫁了怎麼辦?就是在拖著他。
顧羽之就覺得他們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們兩個人。
對于顧羽之來說,陸琴之不愿意在幾年前嫁給他是正確的。
年的時候知道什麼呢?
他本沒有任何可能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麼喜歡琴之。他只知道有好,想接,他也知道自己夢里會夢見對方。
但是這就要婚嗎?他擁有婚的準備了嗎?
越是這麼寫,越有些明白。
他覺得陸琴之說的對。
“如果我們是要走一輩子的,為什麼還要在乎這幾年呢?我們的年歲并不算大,青梅竹馬相識,過幾年也才不到二十歲。”
“如果我在十五歲嫁給了你,你能對我負責嗎?你剛剛跟我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本不信,當年,我兄長就是這樣跟阿霜姐姐說的,結果呢?”
“再者說,我也不能說自己就能喜歡你,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我們還需要再長大一些,最起碼要到十七八歲,到二十歲才知道吧?他明白自己的責任吧?”
道:“我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是個另類,但我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我愿意把自己的看法說給你聽,是因為你愿意接納我這個另類。”
“如今,我想說的想做的都告訴你了,你如果愿意,那就再等等,如果不愿意,我也祝你安好。”
顧羽之剛開始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覺得不理解,但是再不理解,要他離開陸琴之娶一個別的姑娘,他更不愿意。
于是就這樣等,等到了現在,每當大一歲,他就能明白說的那種責任,如今,他很確信自己能懂的意思。
他去的時候,陸琴之因為院有事還沒有過來,折霜先見的顧羽之。
笑著道:“你如今倒是越發穩重了,我聽你母親說,你們有進展了?”
顧羽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明白想要娶陸琴之,不僅僅要過陸夫人那一關,折霜這一關也是要過的。
他鄭重的道:“幾年前,琴之就問我,這輩子可以只有一個嗎?可以只慕一個人嗎?我很確信的告訴我肯定會的。”
“但是現在,如果要讓我再回到那時候,我一定不會再那麼肯定。”
“人的一輩子那麼長,會遇見很多人,可能還會有比琴之更加讓我心生向往的人出現,可能心中還會涌起一慕,但我卻不會讓這慕出現的太久,可能是一天,可能是兩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月,但絕不會是一年,兩年。”
“因為我明白,跟我要共同活一輩子的,我最初慕的人,是琴之,而不是其他人。”
“也許我老了,沒有了當初慕的激,可我想,我以為之間,也不簡簡單單是慕了,更多的,是要攜手一起前行的誼以及責任。”
折霜就不知道如何評價他的話,也不能去給陸琴之做決定,只是在陸琴之來了之后,把他的話轉述。
最后問,“你覺得他如今,可以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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