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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結界外的眾人聽不見里面在說些什麼。

 但一貫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重霄君都浮現出明顯的訝然之, 更使得眾人紛紛提起了幾分好奇,各個表面云淡風輕,心中卻都抓耳撓腮地想知道里面究竟在聊些什麼。

 宿危愕然許久, 才瞇起眼道:

 “……沈師妹, 你這個玩笑, 可不怎麼好笑。”

 就連方應許和蘭越也沒想到沈黛會這麼說。

 雖然猜到沈黛是想幫謝無歧拒絕宿家人的糾纏, 但突然來一句“謝無歧已婚”,還是讓所有人都大震撼。

 謝無歧也怔愣了一瞬。

 的背影纖細單薄,即便面對的是長洲宿家的家主, 也未曾有退卻之意。

 他聽見平靜地答:

 “不是玩笑, 我說的都是實話。”

 宿危盯著沈黛看了一會兒, 緩緩問:

 “你的意思是他已有道, 為何我從未聽說過?若沈師妹不介意, 可否告訴我姓甚名誰, 是哪個宗門的修?沈師妹莫要嫌我啰嗦, 我妹妹竇初開, 總要知道清楚一點,才能徹底死心,對不對?”

 這話說得委婉,但話里暗含的質疑卻不言而喻。

 宿危并不相信沈黛所說的話。

 以謝無歧如今在十洲修真界的名頭, 他若是真有道,早就眾人皆知。

 他目停駐在沈黛的臉上,像是想找到搖的痕跡, 然而沈黛仍舊一臉尋常地開口:

 “不是別的宗門,我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宿危:…………?

 所有人:……!!!

 沈黛想得很簡單。

 謝無歧上次已經跟直言過他不喜歡宿檀,不知道宿檀如今有沒有死心,但見宿危不依不饒的態度, 這事還是要快刀斬麻地解決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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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都擔心宿危哪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人把謝無歧綁了帶回宿家關起來,什麼時候愿意娶宿檀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沈黛思維有點發散,已經腦補出謝無歧被五花大綁關小黑屋的模樣了。

 所以唯一能讓宿危徹底死心,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方應許聽完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謝無歧:

 “什麼時候的事!?你只和我說你喜歡師妹,什麼時候的婚結的道??為什麼我不知道??”

 謝無歧很快明白過來沈黛指的是什麼。

 倒是也沒說謊,真算起來,第一次是在月夜被一頂花轎送到郊外墳冢,與他合葬而臥。

 第二次是在太瑯城,替委托人扮做新娘吸引魘妖出現,兩人握著紅綢拜了堂,同心結發,共飲合巹酒,只差最后一步剪燭。

 他們這不僅是婚過的夫妻,還結了不只一次。

 笑意攀上他的眼角眉梢,謝無歧的眼眸如波粼粼的湖面,漾起瀲滟浮

 偏偏在此刻,兩人旁幽幽傳來蘭越的聲音。

 輕聲細語地,仿佛暴風前最后的寧靜。

 “哎呀,原來喜歡黛黛的不是阿應你,是阿歧啊。”

 “你們師兄弟倒是很講義氣,一個在前面打掩護,另一個在后面暗度陳倉,不錯不錯,你們說說,我該如何獎勵你們才好呢?”

 謝無歧&方應許:……

 好恐怖。

 師尊的笑容看起來好恐怖。

 方應許非常果斷地與謝無歧劃清界限:

 “不是,師尊你聽我解釋啊,我也是才知道重霄君向您提了親,讓您誤會我喜歡師妹,我真不是故意要替師弟打掩護,您要怪就怪謝無歧這人太狡猾了,就他什麼都知道,結果也不解釋,反而在里面渾水魚,不知怎麼真把師妹拐到手了,您一定要明察秋毫,要打要殺就沖師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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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無歧:?

 謝無歧:“師兄,這就是我們的師兄弟分嗎?”

 方應許點點頭:

 “你先暗算我在前,就不要怪師兄我心狠手辣了,更何況你看師尊現在的表,上次他笑這樣,還是隔壁山頭的凌云宗故意將杏姨推下山的時候,之后發生了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云宗也不算是真正寂寂無名的小宗門,結果當晚蘭越就殺凌云宗,直接封了凌云宗掌門的靈力,將他從山崖上扔了下去。

 堂堂一個掌門,最后狼狽地在谷底爬了三天才爬了回來,且因為覺得丟面子,整個凌云宗上下都沒蘭越的名字,此事還在下三千宗門中了一樁懸案。

 師尊生氣,恐怖如斯,方應許毫不猶豫地把一口大鍋甩給了謝無歧。

 蘭越看著接過這口鍋的謝無歧,回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才對他說的話。

 什麼“你的師兄已經靠不住了,日后黛黛就給你保護”“阿歧當了師兄以后倒是長進了不”。

 ……確實長進了。

 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地騙走他的小徒弟了。

 想到這里,蘭越扯角,彎出了一個殺意騰騰的笑容:

 “阿——歧——”

 謝無歧聽了蘭越這一句,頓時后背汗倒豎,頭皮發麻。

 不過他反應極快,立刻上前摁住蘭越蠢蠢的胳膊,以防自己下一秒就被這一掌拍進長生島的海里。

 “師尊,冷靜,冷靜,現在還是先平外患比較重要。”

 蘭越笑意不便,溫聲道:

 “說得也對,那就等回閬風巔,再獎勵你如何?”

 謝無歧:……

 這種聽上去就不太妙的獎勵,他可以拒絕嗎?

 那邊的宿危聽了沈黛的話先是一愣,旋即又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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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師妹,我明白了,你這是不想將你二師兄讓出去對不對?我雖理解你,但撒謊卻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我面前撒這樣的謊,你可知宿家掌十洲修真界九,是不是道,有沒有姻緣,我一試便知。”

 沈黛這才稍稍有了幾分搖。

 這個世界修士要結便要合籍結契,修士雙方立下同心誓,婚契方

 正常況下,同心誓只有道雙方才有應,旁人不能探查,但宿危說得沒錯,長洲宿家天材地寶無數,有這種能夠驗證同心誓的法寶也不奇怪。

 沈黛有些苦惱,沒想到宿危這麼較真,謝無歧的拒絕之意已昭然若揭,宿危卻還偏偏不依不饒,非要證明們不是道

 “一試便知?”

 謝無歧忽然開口,緩步走上前來。

 他語帶笑意,眼神卻冷冽。

 “不知道宿危仙君是什麼份,什麼地位來說這話的,難不你就是是人間月老,所有人的姻緣都要經你的手驗證一番才算得了數?”

 沈黛再一次覺得,自己最開始就拉起了隔音結界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謝無歧話音落下,對面的宿危就變了臉,雌雄莫辯的面容如冰霜封凍,連最后的一笑意也冷得徹骨。

 “謝師弟。”

 話音里已有幾分的警告。

 然而謝無歧就不是一個會看旁人臉的人,他負手而立,利落的下頜線微微抬高,就連邊揚起的弧度也沒有毫畏懼。

 “哦不對,我這樣說倒是侮辱月老了,人家拉紅線配的是姻緣天,宿危仙君這樣強行替你妹妹左拉右扯的,不能月老——我看拉皮條才更準確,你們說呢?”

 在場無人應和,跟在宿危后的那八個隨侍的侍更是將頭快低到了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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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無——歧——”

 宿危臉上連最后一面從容的笑意也繃不住了,他看著謝無歧的眼中帶著怒火,幾將他撕碎片。

 “若不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你今日休想全須全尾的離開長生島!”

 謝無歧扯開角,目下無塵,睥睨道:

 “你算什麼東西?你妹妹又算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哪怕是再顧忌場合,宿危也難忍怒意,祭出了法佩劍,眼看就要起手來。

 然而沈黛比他拔劍更快,他刀鋒出鞘一寸,沈黛便拔出兩寸。

 雖不言語,但那“誰砍謝無歧我砍誰”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宿危見狀譏諷:

 “遇事只會躲在后,等你師妹替你出頭,謝無歧,就這樣你還算是師兄?還說是?”

 沈黛聞言蹙起眉頭。

 宿危這是料定謝無歧不會出手,才故意言語譏諷他幾句出氣。

 謝無歧在十洲修真界的份尷尬眾所周知,他之所以能相安無事地站在這里,無非是重霄君手中的護心鈴,以及蘭越仙尊的擔保。

 如若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主挑事,顯然會讓在場的仙門大能對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謝無歧果然如他所料,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一與他手的打算。

 不過聽到他的這番話,他神如常,慢條斯理道:

 “躲我師妹后面怎麼了?我師妹修為高深,你以為你是宿家家主,就一定能打得過我師妹了?”

 宿危看著眼前眸清冽銳利的,雖知天生仙骨,但到底是兩年前才開始重新修煉,因此并不將放在眼中。

 “是嗎?”

 “你這麼說,我倒是頗想與沈師妹切磋一番了。”

 宿危如今二十八歲,是眾所周知的元嬰期以下第一人,金丹巔峰的強者。

 沈黛就算長得再迅速,與宿危手也不一定穩勝券。

 更何況宿危還曾有越級挑戰元嬰期的戰績,實力深不可測,又負眾多天階法,綜合實力說是元嬰期也不為過。

 重霄君恐沈黛真的一時意氣迎戰,于是出言制止:

 “宿危,今日沈仙君前來是為了武庫界,不是來和你切磋的。”

 方應許見宿危咄咄人,已經忍了多時,此刻冷笑道:

 “你既然這樣技,與其和我師妹切磋,倒不如和我切磋一二,多年未見,不知你這位宿家家主如今修為又進了幾分?”

 就連蘭越也溫聲開口:

 “宿危仙君當著我的面威脅我的兩個徒弟,是覺得我這個做師尊的斷氣了嗎?”

 重霄君和方應許紛紛僵地轉頭看向笑盈盈的蘭越,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整個法華臺的場子掀了。

 宿危、重霄君、方應許和蘭越四人你來我往地拉扯時,謝無歧卻先一步拉著沈黛從法華臺上溜走。

 “二師兄……”

 沈黛剛想說師尊那邊還吵得激烈,他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謝無歧卻回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們先去武庫口等著,他們見我們不在,吵不了多久的。”

 沈黛一想,他說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便沒有再拉著他回去。

 其實沈黛來此原本主要是為了向宿家打聽《博古靈錄》的事,現在與宿危鬧得不愉快,看來也只有讓重霄君自己去打聽了。

 看著謝無歧的背影,跟著走了兩步,忽然又道:

 “還好方才師兄你開口替我說話,不然要是宿危真的要拿法來驗證同心誓,我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謝無歧瞥了一眼,笑道:

 “你不知道怎麼辦?我看你剛才反應還快,一開口就說我已婚,連我也嚇了一跳。”

 沈黛以為是謝無歧對這樣自作主張有些不滿,便連忙解釋: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宿危那樣咄咄人,如果只是說你不喜歡宿檀,宿檀或許會放棄,但是宿危這樣護著他妹妹,他看上去又在乎面子的,必然不會輕易罷休,所以還不如直接說你已婚,等把宿危糊弄過去再澄清——”

 “我并沒有說你做得不對。”

 謝無歧語帶笑意,垂眸著沈黛,面上無一介意的神,反而看上去還愉悅。

 “只是下次,也提前知會我一句,我好配合你演得更真一些。”

 還是不會撒謊,若兩人真是道,哪有一個人這樣邦邦擋在前面的道理?

 沈黛現在都不考慮真的事了,想到宿危剛才要用法驗證,還有些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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