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徐未然掉上的外套。
并不知道該怎麼把服還回去,暫時放進了柜里。
邢況給的名片還在,上面的號碼依舊是高中時候他用的那個,以1開頭,以4做結尾。
徐未然能倒背如流的一個號碼。
他一直都沒有換過。
那天晚上,徐未然沒有睡好覺,零零碎碎地做夢,時而夢到高中時候的事,時而夢到出現在了一個婚禮上,正前方在換戒指的人是邢況和俞筱。
心里始終堵著一塊,怎麼都散不開。
早晨起床去倒了杯牛喝了,吐司已經烤好,可聞到味道就不怎麼想吃,咬了兩口就放下。
王敬在微信上給發了十幾條消息,每一條都在催趕去把合同簽了,鬼哭狼嚎地說要是不簽,他現在就去跳護城河。
徐未然腦子里很,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對的。
如果真的簽了邢況的公司,將來免不了要跟他打道。的病還沒有好全,如果在跟他的相中不自覺釋放出了消極緒,對他造影響該怎麼辦。
更何況他還有了未婚妻,更不想跟他離得太近。
王敬很快過來找,要帶去簽約。
“以前不管跟哪方合作,我都沒有過你吧,”王敬說:“但是現在事不一樣,我不能不替你做決定。跟邢總的公司合作對你的事業百利而無一害,這麼好的機會你絕對不能放過。”
王敬好說歹說,皮子都快磨破了,終于把徐未然說,帶著去公司。
進了寫字樓往里沒走多遠,迎面看到邢況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徐未然怔怔盯著他看了會兒。
他是那樣好看,一張臉俊朗得挑不出一瑕疵,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亮眼到甚至讓人自慚形穢。
邢況已經注意到,朝這里看過來,頓時有些不自然地躲開了視線。
邢況原本并沒有朝這里走,可在看到后卻轉變了路線,徑直朝這邊來。
他在面前一步遠時停下,并沒有再看,視線移向旁的王敬,淡聲道:“考慮好了?”
“好了好了!我們阿患這次來就是要跟貴公司簽約的。”王敬趕忙說。
邢況這才慢悠悠地看了徐未然一眼:“是這樣?”
徐未然沒有說話,低著頭不肯看他。
王敬替說:“自然是的。”
邢況:“我在問。”
在場的人全都安靜下來,目不約而同落在徐未然臉上。
心里全都嘀咕,真是見了鬼了,邢總什麼時候會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了。
徐未然沒有沉默太久,低聲說了句:“是。”
“周書,帶去我辦公室。”
邢況冷聲吩咐,帶著手底下那些人繼續朝前走。
周書帶徐未然去坐總裁專用電梯,王敬不放心,要跟過去,被周書攔下。
“邢總吩咐了,只帶一個人去。”
王敬只好沒再跟,等徐未然上了電梯,在外面對說:“要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啊。”
電梯門緩緩合上,一路升到頂層。
周書領著徐未然進了總裁辦公室,親自給送了杯咖啡。
“您在這等一會兒,邢總大概半小時后會回來。”
徐未然點點頭。
周書很快離開,把門關上。
在辦公室里等了會兒,因為有些無聊,抬頭四看了看。
目落在前方的辦公桌上時,看到上面擱了一個小小的相框。
有些好奇,想不到邢況這麼冷的子,會在辦公室里擱著誰的照片。
好奇心驅使著走過去,往照片上看了眼。
是一張拍立得,照片里,和邢況坐在一間布置清幽的餐廳包間,邢況的手無比自然地搭在肩膀上,摟著看向鏡頭。
是曾經跟他一起在外面吃飯時,假裝拍的照片。
心里涌起一陣酸,拿起相框怔怔看了很久。
這個時候門上響了聲,邢況從外面進來。
趕把相框擱回去,有些無措地后退了半步。
邢況關了門,目落在被放回原位的相框上。
表仍是沒有什麼變化。
他朝走過去,停在前很近的地方,一只手撐在桌沿,低了點兒看:“等著急了?”
聲音莫名顯得繾綣,好像他們是關系很好的一樣。
徐未然被他看得臉熱,扭過頭不看他:“合同呢,我現在簽。”
“這麼著急?”他笑:“簽了可就是我的人了。”
徐未然咬咬,被他逗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邢況的視線往下看,細小的牙齒咬住的下,本就殷紅的顯得更加靡麗。
他的眼眸深了一層,心的越來越濃,很想就這麼不顧一切地吻下去。
“別咬了,”他把的下抬起來,離越來越近,聲音很低:“再咬親你了。”
徐未然沒想到會聽見這句話,兩只耳朵變得緋紅,臉上也染了層淡淡的紅暈。
手推他:“你離我遠點兒。”
邢況紋不,甚至手把按進懷里,離得極近地看著:“你來找我,就沒想過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會對你做什麼嗎。”
辦公室在頂層,朝南那邊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外面絕好的風景。環境清幽,不會被人打擾,更不會被人窺探到私。
但徐未然仍舊擔心外面會不會有人能過那面落地玻璃看到他們,張得手心都出了汗:“你要對我做什麼?”
邢況:“能做的都想做。”
他找了兩年,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發了瘋一樣地想。
可與他卻有著很深的隔閡,已經完全不會像高三那年一樣依賴他了。
把自己包裹在一個殼里,與他保持著無比疏遠的距離。
“所以,”深吸口氣,再抬起頭時一雙眼睛變得冷淡:“邢總,您是想潛規則我?”
故意說這種難聽的話激他,他也確實皺了下眉頭。但是很快,他的眉心舒展開來。
“沒試過,”他單手扯松了領帶,眸中漫過一層危險的緒,拇指和食指住的下往上抬:“要不然,現在試試?”
他猝然離又近了些,只差毫厘就能吻到。
徐未然張地甚至忘了躲,抿著閉上眼睛,呼吸變得。
過了幾秒,上并沒有預想中的,緩緩睜開眼睛。
當重新看到他的那一秒,他猝不及防地朝傾覆過來。
并沒有吻的,而是在左側臉頰上親了親。
嚇得又閉上眼,簡直像是了驚的小鹿。
如果對做其它更過分的事,不知道要哭什麼樣子。
邢況沒再繼續欺負,手指去的臉,指腹在剛才親到的地方蹭了蹭。
的皮白,牛一樣,親到的時候又又,帶著一香甜。
他眸又深了一層,把往前按了按。
“然然,”他的小名,啞聲說:“別鬧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個表白很突然,讓怔愣了很長一會兒。
冷靜下來后,狠了狠心:“我們本沒有開始過,又怎麼重新開始。”
狠心起來的時候,會輕易地抹掉他們過去的一切。
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絕不可能會放棄。
“那就從現在開始!”他說。
徐未然的眼睛紅了起來,嗓子里堵得厲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沒有生病該有多好。
往后退一步,如果這兩年里努力一點兒,能把病治好也好。
這樣就可以沒有力地跟他在一起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一直喜歡他,卻要裝厭惡他的樣子,不停地把他往外推。
但無論怎麼努力都推不開他,他一條手臂橫亙在后腰,只是稍稍用了點兒力氣就讓彈不得。
干脆放棄:“可以簽合同了嗎,我回去還有事。”
的樣子有些疲憊,一張小臉發白,眼珠里沒有什麼彩。
邢況松了手,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問:“不舒服?”
“沒有,”搖頭:“可能有點兒累了,想早點回去。”
邢況:“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很忙嗎。”徐未然腦子里很,急需自己一個人安靜會:“我坐王敬的車回去就好了。”
邢況并沒有說什麼,也沒再為難。
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讓回到他邊。他已經不是兩年以前的那個邢況,現在不會有任何人,有能力把從他邊帶走。
簽了合同,徐未然回到家。
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坐在飄窗上看外面的落雪。
今年燕城多雪,天氣也比往常冷了很多。
云城雖然跟燕城離得不遠,但卻是一個雪的城市。相倪很喜歡雪,每次下雪都很驚喜,會讓徐巖帶著出去走走看看。
后來徐巖去世,相倪不想再留在云城那個傷心地,帶著徐未然回了燕城。
但是燕城每次下雪的時候,相倪都不會開心了,也沒有再多看過一眼。
徐未然沒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把腦袋埋在胳膊里,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不要再有緒上的劇烈波。
不然又會一個人不停不停地哭。
-
次日拿了幾本書去學校。
上午有節大課,偌大一個教室里本來只坐著稀稀拉拉的人,后來突然起了一陣,原本不上這節課的人全都爭先恐后趕了過來,搶白菜價的黃金一樣去搶位置。
徐未然好奇抬頭看了眼。
然后看見,從前門的方向,閑庭信步走來了一個人。
邢況穿了件黑衛,黑長,一簡單休閑的打扮,而不是像在公司里那樣,總是西裝革履出現在面前。
他材很好,個高長,肩寬腰細,標準的架子,不管穿什麼都好看。隨著他的出現,班里一半以上的視線功被他吸引了過去。
一切都沒有變,無論他在哪里,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他停在了徐未然的位置,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往椅背上松松散散靠著。
至始至終沒有看過一眼。
徐未然也沒再看他,等著上課鈴聲響起,專心聽老師講課。
一節課上,認真聽課做筆記,他懶散坐在椅子里,沒什麼緒的目始終落在前方多屏幕上。
后排有生小聲討論:“那就是邢況?我終于看見他了,他真的很帥啊!比傳聞里還要帥!”
“可他不是已經畢業了嗎,都很久沒來過學校了,今天怎麼會來的?還有他平時不是總跟生保持距離嗎,簡直像冷淡一樣,為什麼會坐在那個生旁邊啊?他們倆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那生好像是我們班來的換生,我聽說以原來學校的資質,本沒有機會來我們學校。我本來還奇怪呢,現在想想,是不是跟邢況關系不一般,靠著邢況才能來我們學校的?”
“千萬不要是這樣啊,我還不想失。”
“你失什麼,一直是你單方面暗他好嗎。”
“單也是!帥哥是大家的共同財產,絕對不能有朋友!”
“可你別忘了他有未婚妻!”
“你沒聽說過嗎,他那未婚妻是家里強塞給他的,他本沒有承認過。”
那幾個生的聲音有點兒大,雖然最前面的老師聽不見,可徐未然都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里。
不想被人當假想敵,瞥眼見另一側的位置空著,拿著書從椅子里起,往左錯了一個位置。
兩人之間隔開一個座位。
剛打算重新聚會神聽講,卻見邢況若無其事地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
兩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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