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很安靜,沒有什麼聲音,昨晚邢況把送回來后應該就走了。
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等臉上的溫度不再那麼燙,趿著拖鞋去了客廳。
邢況并沒有走,正在沙發上睡著,上蓋了條薄毯。
看到他的那一刻,徐未然臉上燒起一團紅暈,背轉過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但躲避也不是辦法。攥了攥手心,一點一點朝邢況挪過去。
深呼吸幾口氣,剛要開口把他醒。
腕上一,邢況把拉了過去,摟進懷里,帶著在沙發里躺下來。
徐未然頓時渾僵,口舌發干。
每次跟他這麼親,都會很張。
雖然昨晚有過更親的舉,但那個時候是喝醉了,被酒燒得不清醒。
在他懷里掙了下:“你放開我……”
邢況非但沒有放,反倒扶住的臉,著吻了下來。
隨著兩人的接到的那一刻,有種過電般的覺在里流竄。
的睫了,手在邢況肩膀上推了下,但是推不開。
邢況并沒有吻太久,很快從上離開,握住那只的小手。
“酒醒了?”他啞聲說:“不算是趁人之危了。”
徐未然也看著他,一雙眼睛里泛著盈盈的水,被他吻過的兩片微微張開,口里輕輕著氣。
他被蠱了般,抬起的下,在上又吻了吻。
發干的被他親得潤起來。
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是有的。
并不是真的想推開他,而想跟他糾纏到一起,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
但現在并沒有喝醉,仍舊有理智存在。
把臉扭到一邊,避開了他。
邢況沒怎麼在意,手去拭額頭上的溫度:“頭還疼嗎?”
“不疼了。”想趕從他上離開:“我想喝水。”
邢況拿開薄毯,抱小孩一樣把抱了起來,往廚房那邊走過去,把放在流理臺上。從冰箱里找出一瓶蜂,沖了杯溫水給。
徐未然接過來慢吞吞地喝,一口一口地把蜂水喝。
邢況始終站在一邊耐心地等,等喝完,接過空杯子放在一邊,把重新抱起來,帶著往洗手間走。
徐未然靜靜地趴在他肩膀上,還是有些繃,但比剛才好了些。
兩條搭在他兩側一晃一晃的,腳上的拖鞋往下褪,掉在了地上。
邢況停下步子,一只手托著背,防止掉下去,往下躬,去撿地上的拖鞋。
生怕自己會掉下去,兩只手把他摟得更。
邢況把地上的拖鞋撿起來,把抱進洗手間,但并沒有立刻把放下。
從他前離開了點兒,剛抬眼看他,他已經湊了過來,噙住的,上癮似的跟接吻。
整個人仿佛飄在云端,兩只腳落不到實。
過去幾分鐘兩個人分開。
邢況扯了條厚厚的巾墊在洗手臺上,把放上去。從一個小屜里找出皮筋,幫把頭發扎好。又拿了牙刷,在上面好牙膏。
“你先洗漱,”他把牙刷到手里:“收拾好我帶你去吃飯。”
徐未然發現,兩個人的相像是那樣。
甚至要比一般的還要親。
但他們明明并沒有在一起,邢況還有一個未婚妻,即使那樁婚事是他不愿意的。
想到這里有點兒不開心,悶悶地說:“你不用去上班嗎?”
“先送你去學校。”
沒再說什麼。
到了學校,車子停在教學樓前不遠,邢況摘了安全帶打算下車。
徐未然抓住他的手:“你要干什麼?”
“下車。”
記起了自己昨晚因為喝醉,跟他抱怨同學里有人在詆毀,他聽了以后心很不好,一副要來找的同學算賬的樣子。
“你還有婚約,”說:“被人看到你跟我走得太近,你會有不好的新聞的。”
“無所謂。”
“可是我有所謂,”低聲說:“我不想聽見有人說你不好。你不用為了我沖,他們就是隨便猜測而已,算不了什麼的。而且……”
頓了頓,過了幾秒才說:“而且,你難道不就是在包養我嗎。”
邢況上僵了僵,表有了變化。
怕他會生氣,始終低垂著眼睛,聲音小小地說:“你把我簽進公司,為了我砸出去那麼多錢,還帶我去見陳老,又替我聯系了很有名的畫導演,讓導演買下我的作品,還到替我宣傳。你替我做的這些,其實跟包養沒有什麼區別,那他們說的也沒錯啊。”
邢況看了一會兒,很久才說:“未然,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看是外人。”
“可你現在對我來說,難道不是外人嗎?”
一直因為俞筱的事有些委屈,鼻子酸了酸。
“不管怎麼樣,你跟俞筱現在還是有婚約,我又算得了你什麼。我們現在這樣,本、本就是在。”
邢況一直有在暗中籌劃,只要再過段時間,他就能順利取消跟俞筱的婚約。但是聽到徐未然的話,他連一天都等不了了。
他拿出手機,找到周書,編輯了一行字出來。
徐未然見他一直不說話,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他。
等看見他編輯出來的字后,把手機搶了過來。
“你這是干什麼,”說:“你就這麼跟俞家撇清關系,會對你有影響的。”
“不管會發生什麼,我都會解決。”
“邢況,”徐未然把手機背在后,不肯給他:“是我錯了,我不該說話,你不要沖好不好。”
邢況深呼口氣,平復了下心:“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說:“那你就不要沖,我以后不說這種話了。”
邢況上的戾氣被幾句話制下去,眉目重新變得和。
他把的手拉過來,用了些力氣握著:“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俞筱,也沒有跟發生過任何事。邢韋兆和俞良山為了雙方利益在網上發布了聯姻的消息,我知道的時候正被一樁收購案絆住,沒有辦法澄清。這件事我已經在盡快解決,很快就有結果。”
點點頭,告訴他:“我會好好等你的。”
好不容易說服了邢況,從車上下來。
臨進教學樓的時候剛好到付佳,付佳的眼神從剛剛離開的豪車上面收回來,再看回后,笑了笑說:“未然,你男朋友又來送你啊。”
徐未然敷衍地嗯了聲。
“哪天要是有時間,把他帶過來讓同學們見見唄,”付佳刻意地說:“我們都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呢。”
這麼說,篤定了來送徐未然的那人肯定是個樣貌猥瑣的糟老頭子,徐未然本不敢帶給同學們看。
但是下一秒,徐未然回:“好啊。”
付佳在心里冷笑,點點頭:“行,那我等著看啊。”
臉上的表依舊含了諷刺。
徐未然并不去在乎這種人的話。
上午課結束,去了醫院接心理治療。
最近這段時間,心理醫生發現有強烈的求生意志,消極和悲觀的緒在一點點離遠去。
“你肯定是遇到了很好的人。”心理咨詢師坐在辦公桌后對說:“要記得把他抓住,不能把這麼好的人錯過了。”
徐未然笑了笑,點頭:“我會的。”
從醫院出來,剛好下午沒課,想去邢況公司找他。
走到一條街時,看到馬路對面穿過去兩個男人。
徐未然只見過他們幾面,但對他們記得很清楚。
當初去考場的路上,就是這兩個人搶走了相倪的包,導致相倪開著電車追過去,被一輛車撞到。
徐未然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兩個混蛋的樣子。
他們早就從監獄里放了出來,看樣子過得還很不錯,一的名牌。
徐未然在后面跟過去。
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地拐進一條幽僻無人的小巷,在那里了會兒煙。
等了幾分鐘,戴著墨鏡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全副武裝的俞筱鬼鬼祟祟地朝他們走過去。
“呦,這不是咱們的大明星嗎,”瘦一些的男人說:“終于肯來了?你說我們哥倆找你一回容易嗎,你就這麼忙,來見我們一面都沒時間?”
俞筱并不想跟他們多待,冷著聲音說:“你們還想干什麼,這幾年我給了你們多錢,你們就坐了半年牢,拿到的錢都夠你們花一輩子了,還不知足?”
“能花一輩子我們還來找你?”胖一些的男人說:“就你給那仨瓜倆棗,我們早花了。你說你一大明星,還是出豪門的大小姐,你摳不摳門。我們可是替你殺了人,你拿幾百萬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俞筱:“人是你們殺的嗎?”
“如果沒有我們哥倆把那的引過去,開車那哥們能順利把人撞死嗎?”胖子說:“俞小姐,我們也不跟你多要,你再給我們五千萬,我們保證不來煩你了。”
自從他們出獄后,一直三不五時地跟俞筱要錢。人心不足蛇吞象,俞筱實在有些夠了:“這話你們說過多次了?”
“這次保證是最后一次了,”瘦子說:“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給你寫保證書啊。”
俞筱冷笑:“保證書?什麼保證書?寫你們拿了錢,以后再也不會拿我雇你們去害人這件事勒索我了嗎?”
瘦子笑了笑:“你知道你讓我們哥倆干了什麼事兒就好。你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就把錢拿出來,不然你不僅會毀了自己在娛樂圈的前途,還會害得整個俞家翻不了。你自己想想,是你們俞家的名聲重要,還是這五千萬重要。”
胖子接著說:“眼見著把人撞死那哥們快從監獄里出來了,他可更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們給你要五千萬已經很客氣了,你該好好想想等他出來以后,你要花多錢封口。”
“你以為你們真能威脅得了我?”俞筱忍下恐懼:“你們別忘了,如果你們敢把事說出來,到時候你們就是幫兇,罪名就不僅僅是搶劫了。坐牢的滋味你們都知道,難道還想再進去嗎?”
“那就不牢你心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瘦子朝走了走:“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魄力。你的命多好啊,一出生就是大小姐,星星月亮你都能要。人還長得漂亮,在娛樂圈里混得風生水起。聽說你還跟邢家那位鼎鼎大名的大公子訂了婚,再過不久就是邢太太了。你說你這命多好,多人羨慕你,你就舍得放棄一切,為了點兒錢一敗涂地嗎?”
俞筱在兜里的兩只手劇烈抖起來,墨鏡下的眼睛紅了一片。
強忍住音:“三天之我會把錢給你們。”
瘦子笑了笑:“看來俞小姐是個很識相的人啊。”
不遠,躲在墻后的徐未然清楚地聽到了他們所有話。
上的早就冰凍住,無力地坐到地上。
一直以為媽媽跟爸爸的死一樣,過世只是一樁意外。是上天看過得太好,而且會越來越好,所以特別來懲罰,讓知道自己是不配幸福的。
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樣。
的媽媽是被人害死的。
握著手機,哆嗦著手指把剛才錄下的音頻存好。
天上又開始下雪,上冷得有些發僵。
從地上站起來,一步步地往外走。
想,必須要過得好,要過得很好很好,不能讓任何人看扁。要把病治好,順利從學校畢業,要為很有名很有名的畫家。要去看很多風景,吃很多食,要自在無虞地存活在這個世間。
更重要的,會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永遠都不要分開。
至于俞筱。
一定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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