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六娘贊許道：“武當派系分明，三大殿長老各有心腹，清風想統合武當不是件容易事兒。就說妙字輩碩果僅存的大德殿長老妙可真人吧！他是武當四清中年紀最小的清霧的師傅，當年他和清風的師傅妙無真人并稱武當雙驕，在派中有著極高的名。而且為人十分方正，別說清風一個后輩，就連妙無真人在世的時候，在武當也是個橫著走的主兒。他很多事都不買清風的帳，清風卻拿他毫無辦法。只可惜這兩年他染重恙，一直臥床不起，不管派中事務了。清風近來行事越發大膽，不能不說和了他的制約有關。”

　　“有道理。”我沉道：“就算清霧進步再快，在門中說話的份量也遠遠比不上他師傅。”

　　“對。”六娘微微一笑：“這個清霧也是武當罕見的天才，大前年登上名人錄的時候只有二十三歲，還刷新了宮難創下的男子二十四歲上榜的記錄。去年排名連升三十三位，一下子升到了四十一，今年聽說就連清雨都奈何不了他，很可能進你新排的名人錄的前三十位。雖然他眼下在武當還沒有多發言權，可接任大德殿長老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甚至有傳言說，他還有接任掌門的可能。只是，”六娘頓了一下，眉間出一憂慮：“清霧和他師傅不太一樣，他和清風走得相當近，一旦接任長老之職，不但不了清風的約束，反倒可能為他的得力助手。”

　　“哦，竟是這樣？！”我不由驚訝地輕咦了一聲：“如此說來，倒是清都殿長老清雨和清風之間的關系相當耐人尋味嘍？那麼在宮難進長老會之前，清風甚至是一對三，于絕對的劣勢，宮難又是怎麼坐上武當俗家長老寶座的呢？”

　　“兒，你怎麼會知道清雨和清風之間并不和睦呢？”六娘目灼灼地著我道。

　　“干娘，您不會是把林筠給忘了吧？”我解釋道：“原本我們都以為，清風把林筠送給清雨的得意弟子玄苦，是一種獎勵，但眼下看來，更像是釜底薪之計，目的是削弱清雨的實力。因為比較而言，更值得獎勵的清霧并沒有與有染，顯然是因為清風和他走得近，已經沒有必要再用來鞏固兩人的關系了。”

　　“你呀！自己喜歡倚紅偎綠的，就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了人上。”六娘噗哧一笑：“不過，這次你倒是猜對了，清雨至在一年半之前，和清風的關系還相當張，只是因為一直公開和清風唱反調的是武當的二號人清云，兩人之間的矛盾才沒顯得那麼突出。但彼此之間有矛盾，不等于清風在長老會中就要以一敵三。妙可行事公正，只要有利于武當，不管是誰提出的議案，他都贊；而清雨原來也是相當有原則的人，不像清云，經常不分青紅皂白地和清風對著干，甚至經常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離開武當山，故意讓長老會因為缺人而無法召開，以致清風的許多重大計劃都無法得到長老會的及時批準。事實上，由于宮難是現今武當俗家弟子中最適合出任俗家長老的人選，妙可和清雨都投了贊票，而清云反對的理由，也只是他和清風的關系太過親罷了，至于宮難的為人和在武學上的造詣，他也挑不出任何病來。”

　　“可眼下清雨明顯投了清風的陣營，不然武當也做不出反對茶話會的決定，長老會中除了宮難之外，清風定是得到了另外一張贊同票，而這張贊同票非清雨莫屬。”我苦笑道：“顯然，清雨和蘇瑾的關系敗了，清風抓住了把柄，這才不得不臣服于他。”

　　“你都知道了？”六娘的聲音里著一關切。

　　“天下沒有不風的墻。”我然一笑：“干娘您不必為我擔心，反正清雨他不是蘇瑾紅杏出墻的頭一個男人，也不是最后一個，我已經麻木了。人變了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何況我也不想拉了。只是有點可惜，清云是幾近半百的人，蘇瑾的品味怎麼變得這般奇怪？”

　　六娘沉默了半晌，卻出人意料的低聲自語道：“年齡重要嗎？”

　　我心中一凜，頓時明白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師傅比五師娘大二十三歲，兩人依舊十分恩，而無瑕比我大十歲，卻是我最心的人之一。六娘呢？雖然不知道確切的年齡，可也該是一個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數字吧……

　　“嗯，這個，干娘我的意思是說，他武當派又不是龍虎山一正道，講究雙修，這男人年紀一大，那個，干娘您也知道……”

　　“我知道什麼？”六娘臉上突然閃過一難得一見的窘意，旋即板起了面孔：“蘇瑾的事，不是你想不明白，而是你兒就不愿意去想，表面上說得灑，可心里比誰都在乎！”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嚴厲了，語氣緩了下來：“兒，你若始終不敢面對，就很可能為你最致命的弱點，一旦被對手偵知，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干娘，這道理我懂，您就別再揭我傷疤了。”我苦笑道：“對于蘇瑾，我不是灑，而是真的想放棄了。或許一開始很可能是被慕容的，然而我早已今非昔比，也該知道，我有足夠的實力來幫助離苦海，可事實呢？我只看到周旋在眾多男人中間而樂此不疲，就像青煙所說的那樣，總有一些人喜歡放的生活、喜歡驗各式各樣的男人。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和蘇瑾的差別僅僅在于，這個社會允許男人多娶，而不允許人多嫁罷了。”

　　“兒，你能想開是最好不過了。”六娘眉頭舒展開來，欣地道，只是最后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言又止，沉了一下，才道：“既然你知道清雨和蘇瑾的關系，也知道邊的那個青怪客就是清云，那你就該想到，萬一清風同樣握著清云的小辮子，那麼你就沒有多機會來制造武當了。”

　　“總要博一下，因為制造敵人可是最惠而不費的制敵方略了。”我沉思了片刻，問道：“干娘，您看清雨知不知道林筠和玄苦之間的關系呢？”

　　六娘搖搖頭表示不知，卻斟酌著詞句道：“你說清風此舉乃是釜底薪？那就是說，清風本不放心他的師弟了？如果清雨還被蒙在鼓里的話，一旦知曉自己心的弟子已經被清風拉攏過去，他的反擊倒是有可能會相當驚人。”

　　“不錯！”我接過六娘的話頭：“畢竟玄苦在武當玄字輩弟子里是最為出的一個，如果清風把掌門之位傳給玄字輩弟子的話，玄苦乃是第一人選。清雨自己沒做掌門，有希做掌門的弟子又投靠他人，他的反應可想而知。”

　　“那麼兒你就再審審林筠，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至于武當那邊，白瀾的報網也該滲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