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霜襝衽行禮道:“‘威遠鏢局’陸德威之陸玄霜見過大老爺……”
隔了半晌,那長須男子的目才從書冊中移向陸玄霜,長眉一揚,微微點頭道:“街頭小道傳言,‘威遠鏢局’陸總鏢頭的獨生,乃我福州府第一人,老夫一直無暇求證,今日一見,當真解了我幾年來心中之謎。看你芳齡只怕不出二十,
可是全卻散發一極為濃郁的人味,當真奇哉怪也!”
長須男子對陸玄霜品頭論足一番后,續道:“這個時候求見大人……想必是為了令尊令叔而來吧?”
陸玄霜道:“是的,小子驚聞父親系囹圄,憂心忡忡,特來請求大人準許小子與父親、叔父見上一面……”
長須男子道:“大人日理萬機,無暇理這等瑣事。老夫姓‘莫’,乃知府大人師爺,一般的小事,老夫還可以作主。”
陸玄霜忙道:“那么請莫師爺您幫幫忙,讓小子與兩位父執見上一面吧!”
莫師爺心平氣和地笑道:“陸姑娘孝心可嘉,老夫理應幫忙。然而令尊二人目前既已收押見,而且近日之即將宣判,老夫若循私于你,豈不了律法?
視大人命令為無?況且你我素昧平生,又憑什么要老夫冒此大諱,幫忙于你呢?“
陸玄霜立即雙膝跪地,垂淚道:“我父多年來相依為命,小子尚不及報答養育之恩,父親便遭此大劫;今日之求,只是盡為人子的一點本份罷了,求師爺念我思親切,破例一次吧!”
莫師爺道:“說得好!我且問你,令尊令叔桎于牢中,已經一月有余了,既然你有思親之,為何今日才來求見?”
陸玄霜聞言一愕,紅臉道:“我……小子當時行有所不便,直到今日才……”莫師爺打斷的話,促狹道:“行不便?哈,怎地行不便法,老夫倒要請教!”陸玄霜一時面紅耳赤,咬牙不語。
莫師爺譏誚道:“不好意思說嗎?既然敢做,又為何不敢說?你陸玄霜和兩名鏢師私奔的事,早已傳遍全府,家喻戶曉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陸玄霜急得哭出來:“我是被他們挾持走的,怎能稱之為私奔?莫師爺您怎可信口雌黃,毀我清白?”
莫師爺微笑道:“陸姑娘你別激,是挾持也好,是私奔也,我且問你,和他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可有保住自己的清白?”陸玄霜恨得咬著,不發一語。
莫師爺冷笑道:“這不就了?你自己都守不住清白,又怎能說我信口雌黃,毀你清白?”
陸玄霜站起來,皺眉道:“莫師爺一番問話,倒不知和我求見我爹這事有何關聯?”
莫師爺捻須道:“有關聯!大大的有關聯!你現在有求于我,就要對我開誠布公,實言以告,才能獲得老夫的信任,老夫也才能進一步考慮要不要幫你,你說是嗎?老夫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須據實回答,你若改變主意不想見你爹,大可揮袖而去,老夫絕不勉強!”
陸玄霜忙求道:“對不起!方才小子有失禮之,請師爺海涵,您的問題,小子必定據實以告,絕不瞞。”
“很好!”莫師爺得意笑道:“老夫問你,你和那兩名鏢師在一起,是不是常常作?”
陸玄霜道:“您怎么問這種問題?”
莫師爺不悅道:“不想回答就請吧!”
陸玄霜無奈,只得紅著臉道:“是……”
莫師爺道:“他們是流和你搞?還是兩個一起上?”“都有……”陸玄霜已到無地自容了。
莫師爺揚眉道:“你比較喜歡玩哪一種?”“都不喜歡!”“為什么?”“因為我是被迫的!”陸玄霜怒道。
莫師爺點頭道:“好,你會用他們的那話兒嗎?”
陸玄霜怒道:“為什么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
莫師爺沉聲道:“你若再不針對問題直接回答,老夫立刻轟你出去!”
陸玄霜咬牙道:“好,我回答。會!”
“你覺得自己的技好不好?他們被你得舒不舒服?”“我不清楚。”“他們如果噴出,你會怎么理?”“吞下去。”“好吃嗎?”“不……不知道……”
“現在想吃嗎?”陸玄霜聽到莫師爺竟說出這番猥的話,不惡狠狠地抬頭瞪著他……。
衙門的鄭捕頭例行巡視府衙,經過庭院時,遠遠看到莫師爺在自己的書房中背對著門站著,于是走上前推門而。鄭捕頭與莫師爺向來私甚篤,不拘小節,是以他看到莫師爺在書房,也就不先敲門,直接進了。
莫師爺聽到開門聲,知道唯有鄭捕頭才會不先門,于是回過頭來道:“老鄭,你來得正是時候!”說完便又轉過頭去,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雙之間。
鄭捕頭皺眉道:“你在搞什么鬼?”走到莫師爺的面前,赫然發現莫師爺起了自己長褂的前擺,而陸玄霜正跪在莫師爺的之前,鮮紅的正含著莫師爺深褐的棒。
陸玄霜發現了鄭捕頭,趕吐出棒,得將臉轉向一邊。莫師爺道:“喂!還沒完呢!”抓住陸玄霜的頭發,向自己的棒。閉著雙眼的陸玄霜,只好出了舌頭,著紅通通的頭,上下地吸吮著。
鄭捕頭看得眼冒火花,咋舌道:“這不是陸德威的兒陸玄霜嗎?聽說和史大、陳忠兩人私奔了,怎么又會……?”
莫師爺笑道:“說史大、陳忠不能滿足,所以找上老夫了……”
看著陸玄霜的作,鄭捕頭奇道:“真是奇妙!就這么乖乖地著……”
莫師爺笑道:“這就做‘賣救父’啊!哈……”手了陸玄霜發燙的紅頰。
鄭捕頭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陸玄霜的一舉一。莫師爺曖昧笑道:“怎么?老鄭,有興趣的話,待會兒你也來試試。別看年紀輕輕,工夫可是職業級的哦!”
鄭捕頭囁嚅道:“可……可是,我還得執勤呢!”話雖這么說,卻興致地看著陸玄霜的作,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這時,陸玄霜的含著棒,開始前前后后不停地活,莫師爺與鄭捕頭也都把注意力投注在陸玄霜的作上。
正當三人都渾然忘我時,“”地一聲門被踹開,白丁發瘋似地劍刺向莫師爺。鄭捕頭眼明手快,上的佩刀一隔,叱道:“大膽!竟敢行刺師爺!”
立即揮刀回砍。
莫師爺嚇得大:“來人呀!來人呀!有刺客!”白丁挽著陸玄霜的手,與鄭捕頭拆了十余招。這時,衙門捕快陸續循聲而來,將白丁與陸玄霜團團包圍。白丁大吼一聲,抖劍削去,數名捕快哀幾聲,已掛了彩。
趁此機會,白丁每人一腳,將他們一一撂倒。突破重圍后,拚命奔向府衙門口。眾捕快追至大門時,白丁已攜著陸玄霜躍上一匹預先準備的駿馬,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在西街盡頭的鬼屋里,泛著磷磷火,火堆旁蹲踞著的白丁與陸玄霜依舊驚魂未甫地息著。此時,黑云遮月,野風狂吹,把叢生的雜草吹得沙沙作響,火焰也被吹得搖晃不已。白丁再也按捺不住,抱頭狂嘯,嘯聲震天地,陸玄霜 住兩耳,哀道:“大師哥!求求你快停止啊!”
這時,白丁披頭散發,淚流滿面,口中喃喃道:“這一定是報應!這一定是報應!”在磷磷火的照映下,顯得凄厲駭人。
陸玄霜心生恐懼,急道:“大師哥,你怎么了?”只聽得白丁喃喃道:“只有報應,才會讓我最心的人,一再做出那種事……老天爺啊!你太殘酷了·
··”白丁抱頭痛哭。
陸玄霜喝道:“大師哥!你瘋了?”
白丁怒目圓睜道:“我不是你的大師哥!現在我老實告訴你,我不是白丁!白丁早就死了!”
陸玄霜皺眉道:“大師哥,你在胡說些什么?”
白丁握陸玄霜兩肩,沉聲道:“你仔細聽好!我不是白丁!我是謝鋒,你最討厭的謝鋒!白丁已經死了,那個死了的謝鋒才是真正的白丁!你明白了嗎?”
陸玄霜揮掌重摑他臉頰道:“大師哥!求求你清醒過來好不好?”不住垂下淚來。
白丁 住臉頰呆了半晌,說道:“你不相信我是謝鋒嗎?好,你還記不記得陸總鏢頭宣布把你許配給白丁那一夜,我謝鋒對你做了什么?還有,你和白丁打獵那一次,我躲在草叢里,你用箭我,后來……后來你對我說了些什么,你還記得嗎?你說……‘便是天下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會正眼瞧你!’你還說……’你快滾你的蛋,別站在這里礙眼。’還有,你要我走得遠遠的,永遠也不想再見到我。你記得嗎?”
陸玄霜這一驚非同小可,白丁所述,皆是和謝鋒獨時發生的,他怎會知道得這么清楚?只聽白丁又道:“就是那一次,你深深刺傷了我的心,我這么你,你卻這么殘忍對待我,我好氣!我好恨!我發誓我要報仇!今天會造這樣的悲劇,一切都是因此而起。我仇是報了,你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是……我……我一點也不開心!我好后悔!我的一念之間,不但毀了你,毀了白丁,毀了‘威遠鏢局’,也毀了我……”
陸玄霜聽得直冒冷汗,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人會是謝鋒,急道:“你說你是謝鋒?可是,你的容貌,你說話的聲音,本就是白丁本人啊!”
“那些都是‘百花宮主’的杰作!”白丁道:“把白丁的臉皮移植在我臉上,又讓我服下’百變神丹’,使我說話的聲音和白丁的一模一樣,你看!”指著自己下的疤痕道:“這個疤,就是當初換臉皮時留下的傷口,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陸玄霜連退數步,失聲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白丁道:“那個死了的謝鋒,才是如假包換的白丁!”
陸玄霜惴惴道:“這么說……你真的是……謝鋒?”白丁道:“沒錯!”
陸玄霜頓時發瘋似地連摑謝鋒數十掌,尖道:“你為什么要殺了大師哥?
為什么?為什么?“
謝鋒角流出一道痕,鎮定道:“白丁非我所殺,卻是因我而死。那個殺了白丁的人,正是花─弄─蝶。”謝鋒把殺人兇手的姓名一字一字吐出來,陸玄霜聽了差點昏倒,叱道:“胡說!這和花弄蝶有什么關系?”
謝鋒咬牙道:“相信你和花弄蝶,已經產生了非比尋常的親關系,我的話你自然不信。其實,是一個相當可怕的魔頭,這一連串,都是一手策劃的!”
陸玄霜氣道:“說下去!”謝鋒道:“我當然會說下去!我要把一切的一切都抖出來!既然不能遵守和我的約定,帶你回百花宮福,卻讓你在外面倍凌辱,我也不必再為保守了!”
謝鋒道:“花弄蝶是個心理變態的魔頭!三年前當第一眼看到你,就想把你占為己有,于是設計了這一連串的毒計……”
這時,陸玄霜慢慢回想起第一次和花弄蝶面的景。那時陸玄霜從城郊外黃泥大道跑回來,撞見了扮男裝的花弄蝶;花弄蝶曾說過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當花弄蝶離開時,覺得這人的背影看來悉的,或許三年前的某一天,真的和花弄蝶曾經見過面,只不過自己淡忘了,否則怎會覺得的背影很悉?陸玄霜這樣推理著。
只聽謝鋒續道:“其實,閻員外的那趟鏢,就是那魔頭下的第一顆棋子。
你想想,平時咱們不論生意大小,總是會有山寨土匪前來打劫,閻員外這趟鏢價值連城,怎么從京城運回來,卻反而沒人找碴呢?“陸玄霜忙道:”為什么?“
謝鋒道:“原來魔頭派了部下暗中護行,把想要劫鏢的幫派門會全都給挑了,所以一路上我們才會暢行無阻。這趟鏢安全運回,才能繼續下的第二顆棋子。”
陸玄霜疑道:“這些事,你怎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謝鋒道:“那天我在城郊遭你辱罵,心重創,找了家酒招子猛灌悶酒,一時酒大發,竟失神殺了人,正自束手無策時,一個手持摺扇的藍衫青年出現了。”
陸玄霜心頭浮現出三個字:“花弄蝶。”
謝鋒道:“就是花弄蝶。說不但能幫我躲過這個劫難,又可助我報仇雪恨。我問有什么條件,說沒有條件,只要我配合的計劃行事就行了,于是告訴了我所有的計劃……”
謝鋒續道:“我聽了的指示,把白丁引到這里,那魔頭一招便殺了他!想想真可怕,白丁的武功火侯不小,當今武林,能在一招之取他命的,只怕僅有花弄蝶一人了。”又道:“這魔頭殺了白丁,取了他的臉皮,把我易容白丁的模樣,奪你貞……”
陸玄霜一想到白丁無辜慘死,自己的清白又毀在謝鋒手里,頓悲憤不已。若不是想繼續探知真相,早已手戮此廝了。
謝鋒道:“我奪了你之,心頭的怨恨早就消逝了。沒想到這魔頭要我助達計劃,我若不予,便會付出慘痛代價。在兼施之下,我不得不妥協,只有繼續錯下去。”又道:“那魔頭相當喜歡你,為了讓你有資格加的組織,便設計了一套調教你的計劃……”
陸玄霜咬牙道:“的什么組織?的什么計劃?你快告訴我!”
謝鋒道:“花弄蝶正是百花宮主!‘百花宮’的宮規,新人必須要歷經各種凌辱的考驗,才能加這個組織,為百花宮人。于是乎,我了的劊子手,騙你喝下了強烈的春藥……”
陸玄霜大驚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你!把我放在史大的房中,讓他們辱我!又了寶栽贓給他們!他們騎虎難下,只好帶著我亡命天涯,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謝鋒辯道:“我也是制于人,無從選擇啊!你和史大、陳忠在一起,簡直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混蛋一而再、再而三辱你,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難啊!”
陸玄霜大夢初醒地點頭道:“我明白了,這就是調教我的計劃,讓我為一個的人……”
謝鋒道:“沒錯!這正是花弄蝶那魔頭的意思。后來你墜谷中,更被雷一虎那賊著,我原要出面救你,卻被那魔頭制止了。說,這件事雖不在計劃之,卻比原計劃更有效果,所以便任由你遭那賊無的待……”
陸玄霜道:“這么說,史大、陳忠把我賣院,也是計劃之一了?”
謝鋒咬牙道:“沒錯!看到你這一連串的遭遇,我再也不了了,要魔頭立刻收手。那魔頭給了我承諾,只要讓你在院幾天苦,便會出面救你,帶你回‘百花宮’福,我想你既然就要苦盡甘來了,也就順著的安排,回到’福州府’讓閻員外資助我,使我無憂無慮地登上總鏢頭的寶座……”
此時此刻,陸玄霜終于了解,自己這一連串慘痛的遭遇,原來全在花弄蝶的算計之下。也可以領悟到,花弄蝶為了擄獲自己的心,甘石豹百般凌辱;也了解為什么花弄蝶會答應何三郎無理要求的真正原因了。
陸玄霜不氣不惱,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強烈的恐懼。自己的命運,竟被一個心理變態的魔頭玩弄于掌中,而這個魔頭,竟是自己最的人!若不是遇上了丁七、通仔,錯差地回到“福州府”來,明白了事的真相,恐怕現在仍倚在何三郎的窗邊伊早歸呢!
謝鋒著全抖的陸玄霜,頹然道:“我原以為自己可以改頭換面,重新過著新生活的。可是我卻仍然惦著你,仍然深著你啊!昨晚你突然現,更使我徹底領悟到這一點,我原以為我們可以重新再出發,編織一個好的未來。現在我發覺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出悲劇,現在,也該讓悲劇告一段落了!”話一說完,謝鋒立即劍反轉,一劍刺了自己的膛。
陸玄霜驚駭不已,扶著倒地的謝鋒垂淚道:“錯誤已了事實,你這么做,休想我會因此原諒你!”
謝鋒臉發白,口吐鮮,奄奄一息道:“我不敢……求你原諒……只·
··只悲劇……到此為止……”
“你這么做,只怕才是悲劇的延續……”聽到這悉而帶有磁的嗓音,陸玄霜猛然跳起,著倚在破門前的藍衫青年,嚇得全哆嗦,連連后退,直到背部撞上了墻壁。
謝鋒恨恨然道:“花……弄蝶,是你?”這名藍衫青年,正是扮男裝的百花宮主花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