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不見，這天太總算了會臉，天氣略顯暖和。三人喬裝打扮，悄悄混城去。

　　走在城的大街上，覺氣氛有點異樣。時不時有人“刷”的一聲從邊奔過，臉興，步履匆匆。

　　三人相看一眼，點了點頭，擁在人群中，一路走到城中心的一個小廣場上。

　　此原本是市集之所，四周都是商鋪酒肆，唱戲雜耍也時常在此唱演，每逢過年過節，人群蜂擁，正是城中熱鬧之。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竟惹得大批閑人圍觀，早將左近的大街小巷得水泄不通。

　　三人轉過路口，前面早已黑一片都是觀念民眾，卻是難得得近前。只見到小廣場的中心高高地豎著一旗桿，桿上好像吊著什么事。

　　進道：“算了，咱們辦正事要，看有沒有辦法混府。不要管閑事了。”

　　悄悄從人群中退出，走到府旁邊。卻見四周也早已麻麻圍了大批的兵，戒備森嚴，本沒可鉆。

　　“都是為了救你這小娘皮！”進狠狠盯了方漪蓉一眼，“現在打草驚蛇了！”

　　“嘿嘿！”方漪蓉冷笑一聲。

　　“還笑！”進大怒，“現在怎么救人？你說啊！”

　　“我怎么知道？”方漪蓉理不理。

　　“你們別吵了。”阿琪道，“那邊好像府出告示了，去看看再說。”

　　告示：“茲有龍神幫造反作，已為剿滅，賊首進等人逃。若有提進人頭上獻者，賞黃金百兩，報知賊人下落者，賞白銀五十兩。所有賊人眷屬均已羈押在案，以待發落。進之眷眾三日，以儆效尤！此示！”告示上草畫了進小像。一大班人圍聚觀看，議論紛紛。

　　“哼！龍神幫作惡多端，終于也有今日！”

　　“噓！你沒看到那個賊首還在逃嗎？要是給他聽到，小命就玩完啦！”

　　“我呸！那賊子此時自難保，怕他誰來？”

　　“唉唉，總之還是小心為上……”

　　“這就是作惡的現報！做了壞事，不僅要連累老婆大著肚子還要當眾給人，這就做以儆效尤了……”

　　進眼前一黑，幾乎便要沖上前狠揍那兩個多的家伙一頓。阿琪和方漪蓉死死扯住。

　　“忍著吧，不可造次！”阿琪道。

　　“不好，那……那廣場上……”突然想起那兩個人的議論，那旗桿上吊的，果然好似是個人。進臉一下變得雪白，了一聲，轉頭便沖出去。

　　“別來……忍……忍著點……”阿琪和方漪蓉死命扯住他，“從長計議，不可造次，不可造次！”

　　“呼……呼呼……呼……”進急著氣，強行抑著怒火。

　　“羅參這么做，擺明了是你上鉤。你一現，就上當啦。那廣場的周圍肯定布滿高手，想送死也不用這么死法。”方漪蓉道。

　　“可現在怎么辦？怎么辦？”進喃喃道，方寸大，“難道就聽任他們當眾污辱姨媽和靈兒嗎？不知道廣場上還有誰？姐姐呢？”

　　一提起楊緗玲，阿琪也急了，急著想去看個究竟。

　　“靈兒，子這么弱，怎么得了啊？不行，我一定要救……”

　　正咬牙切齒間，方漪蓉輕扯了一下他的服，三人轉回頭，向廣場去。

　　越走越近，進上越來越冷。因為，廣場中那旗桿上的人，越來越看得真切。

　　是姨媽，真的是姨媽！被吊在那兒，一不掛地吊在那兒！

　　進強忍著心里的悲痛，阿琪牽著他抖著的手，重重地了一下他的掌心。“不能沖！不能沖！”進心中大聲地對自己說。

　　“娘……娘……”阿琪也在心中大著。

　　旗桿的下面，一個人跪著趴在地上，的雙手雙足被拴在地上，被得又青又腫的屁高高地翹著，一不掛的吸引著四周圍觀者好的眼。

　　人吃力轉過頭，向上方仰著。的后，男人正按著的腰著。眉頭鎖，眼眶盈淚。當然是楊緗玲。

　　“怎么辦？怎么辦？”阿琪低聲哭著，“進表哥，想法子救我娘啊……”

　　“姐姐呢？姐姐呢？”進眼搜索著。沒有發現嫣兒，他心中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幸者，看到姐姐就等于有了一線救的機會；不幸者，他怎么忍心再看到姐姐又被當眾辱呢？

　　進沒有找到姐姐，但，他發現了旗桿的另一面，吊著另一赤的，大著肚子的赤。

　　“靈兒……”進往上冒。

　　趙霜靈耷拉著頭，清秀的面容上滿是淚痕。現在是一名反賊，懷著欽犯的孽種，被府吊在這兒示眾，“以儆效尤”。一條被繩子在膝蓋捆住向上拉高，出慘遭過凌辱的戶。“呼！”一枚臭蛋飛來，準確地命中的下，蛋黃蛋白四下飛濺，將的下弄得糟糟一片。

　　進的腦袋嗡嗡作響，他的臉漲得通紅，沒人知道那是因為恥，還是因為焦急，還是因為憤怒。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肺在猛烈地翻騰著，他的全忽冷忽熱，他似乎要炸了。方漪蓉警覺地扯了一下他的袖，但他沒有覺察到。

　　一枚又一枚的臭蛋、西紅柿飛向趙霜靈雪白的，有的準確地擊中目標，有的偏離的準頭，但不論準頭如何，四下圍觀的人群喝彩聲和哄笑著此起彼伏，沒人看到趙霜靈的抖和眼淚，沒人在乎這辱的子心如何凄苦，也沒人理會是否無辜，除了進。

　　“呀！”進突然一聲大喝，縱飛起，手中劍一揮，旗桿頂吊著兩的繩索應聲而斷，趙霜靈和楊湘玲的向下墜落。

　　進早有準備，在半空，雙手合圍一抱，分別將姨媽和妻子穩穩托住，雙腳借勢在旗桿上一蹬，子在空中翻了個斤斗，躍回麻麻的人群之中。也不及招呼方漪蓉和阿琪，雙足疾點，以地上一個個的人頭當跳板，幾下起落，已到了場外。

　　這變故來得太快，守在廣場的兵和混在人群中的高手們還沒來得及出手，進已經影一轉，轉一條小巷之中，不見了蹤影。兵們聲大哄，大聲呼喝，頓時廣場上大。一隊兵尾追進而去，另一隊則四面散開，意圖搶在前面堵截。

　　“好俊的手！”方漪蓉暗暗贊道。

　　進把已經昏迷的姨媽放了下來，帶著靈兒，直向院奔去。

　　“俊什么！他……他……他……他只顧趙老賊的兒，也不顧我娘……”阿琪急得直跳。

　　“嘿嘿，你娘要留你來救嘛……他都把一大半的兵引開了……”方漪蓉低聲道。“可……”阿琪還待再說，忽聽旁邊有人說話。

　　“李大人果然妙計，這進果然自跑出來授首了。咱們快追！”

　　“急什么！等老羅的手下追著他跑，咱們悄悄去堵在前面，一個不覺意將他拿來，這天大的功勞就……哈哈！”

　　“呂大人所言甚是！那快走吧，別讓功勞給別人搶了去……”

　　方漪蓉待那兩人去遠，才悄聲道：“再稍候片刻，等高手都去追捕進，這兒只剩下些小兵丁時，我們再侍機行事。嘿嘿！你先去找匹馬，到城門口等著接應我！”阿琪道：“嗯！可……可是他……他很危險，這么多人前后夾攻他……”

　　進一手挾著妻子，一手挾著母親的尸首，沿著大街小巷沒命而逃。后面的追兵大呼小地趕在后面，好在街上閑人太多，大批的兵給人阻著，總追不近來。

　　進一見有路口便即轉彎，專挑小巷而走。正跑到彎口，前面忽有人向他突施襲擊，一掌照他心口拍來。進兩手都抱著人，騰不出來應招，急急剎，騰空而起，以腳掌應了這一招，腳心在那人掌上一蹬，也沒空看那人長的什么模樣，借力飛上屋頂，幾個起落，落到另一條小巷之中。

　　耳旁仍聞得遠遠的吆喝聲環在四周，似已陷包圍。進躲在一屋檐下，大汗淋漓，心一酸，幾滴下淚來。趙霜靈卻正張大著眼睛，地著他。

　　“放心吧，靈兒，我一定會帶你逃出去的……”進在妻子額上輕輕一吻。

　　“不……不要管我了……相公……他們……他們要害你啊……我……我會拖累你的……”趙霜靈有氣無力地說。給在廣場上那么折磨，本已十分虛弱的趙霜靈幾乎便要虛。

　　“我……”進知說的有理，孤一人要尚且極難，何況還要照看著一不掛而又毫無抵抗力的人，目標確實太大。

　　追兵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進長呼一口氣，發覺后這扇門似乎半開著，道：“那好吧，靈兒，你先在這家人里面躲一下，我回頭再來接你。要是給他們發現了，你好言相求，求他們暫且收留你吧……”輕輕推開門，將趙霜靈放門。

　　“靈兒乖，我會來接你的……”進勉強對著霜靈一笑，咬牙退了出來，閂上門，騰飛上屋頂。

　　“他在那兒！”不料遠遠的屋頂也有人，立時發現了進的行蹤。

　　進更不打話，縱便跑，從一家民房的屋頂跳過另一間，瞅個空子，躍下平地，又沿著大街小巷遍地而逃。

　　耳旁的追殺聲不絕于耳，進離開趙霜靈的藏之所卻也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