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慢悠悠的打更聲,從不遠傳來,似乎就在我家宅子外面的小巷裡。
老宅子的圍牆很高,我在閣樓的二樓推開窗戶都看不到遠圍牆下的況。
這奇怪的聲響,是有什麼活?
今天不是什麼節氣啊。
我爹不在,我媽本不回家,我姐又去了香港,君師兄也不在自己小院。
偌大的後院,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住,師兄們住在宅子前院的東邊、師姐們在西邊,他們都睡了嗎?聽不見這梆子響?
更奇怪的事,如果是什麼民俗活,那應該有人聲啊?
圍牆外就幽幽的傳來一聲聲打更的聲音,卻沒有一點兒人聲。
我忍不住沖著遠圍牆外喊道:「別吵啦!大晚上的敲什麼敲?吵死人啦!」
聲音送了出去,卻輕描淡寫的沒了黑暗之中,半點兒也沒有迴響。
我無奈的想要關窗,眼睛瞟到亭子時,突然愣了愣。
我家的那隻小黑貓呢?
怎麼一點兒聲響也沒有了?
它可是很機敏的,連五師姐進出,它都會黏呼呼的兩聲來打招呼,現在卻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不對勁,這聲音不對勁。
我著手機,從屏風上取下小桃木劍,跑出了閣樓。
一出我的小樓,就覺到整個宅院裡氣氛詭異——小黑貓不見了,而且周圍靜悄悄,連一風都沒有。
燈滅,人寂。
我走到院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圍廊和我老爹位於正中的研修房,這一片都沒有任何燈人影。
「師姐~~我肚子啦~~~」我沖西邊的院落遠遠的大聲喊。
我張得聲音有點兒抖,掏出手機來看,居然一格信號都沒有。
完蛋了,這是什麼妖魔鬼怪跑到我們家來了?我師兄師姐們不會有危險吧?
「師兄、家裡停電了嗎?」我沖著東邊喊。
說是喊,可是聲音小得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害怕得聲音都變了。
這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今天我在家門口猛然後背發涼,那就是徵兆!
怎麼辦?我師兄師姐們去哪裡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出院門,在這種恐懼的心態下,人本能的想要往自己房間跑,寧願蒙在被子裡當鴕鳥、也不想主去面對未知的恐懼。
可我家裡這麼多人,難道都憑空消失了不?
我後退了幾步,轉朝向我的小樓。
小樓門口一團淡淡的影黑霧,一襲暗紅的擺出現在黑霧之中,我順著擺往上看去,一雙戴滿了手飾的雙手握下垂,小、段玲瓏。
整張臉只出慘白的下和。
又是你這傢夥搞的鬼嗎!
我握著小桃木劍,指著忍不住說道:「又是你!欺人太甚了吧。」
對方的角帶著詭異的笑,不言不語,就這麼站在我的小樓門口,被一團淡淡的黑霧氣包圍。
桃木劍沒有鋒芒,但桃木有鎮鬼伐邪的功效。
僧道俗三類,在道家和民俗之中,桃木一直都是帶著特殊的文化信仰,從桃木的別名就可見一斑——降龍木、鬼怖木。
還是辟邪伐祟的第一材料,最原始的春聯就是桃木所做,那時候不春聯、桃符。
這把小桃木劍是君師兄所藏,不知道是哪個盛名法師給他的,掛在我房間裡這些日子,鬼就沒敢完完整整的冒出來過。
此時桃木劍所指,那鬼的形如同被漣漪晃,黯淡了許多。
「你到底想幹嘛?死了就該早點兒往生,老這麼出來嚇唬我,有意思嗎?就算嚇唬我你也活不過來了。」我低聲說道。
鬼不言不語,只是角微微勾了起來,笑得瘮人。
我忍不住抬手揮劍,纏繞的那團黑霧被劈得零零碎碎,也沒有任何還手的意思,只有殘破的影像飄飄忽忽。
「鐺——」一聲炸耳朵的梆子響,驚得我一抖。
這聲音怎麼這麼近?!
院子的牆角,突然冒出來一個戴著尖尖帽子、拖著紅舌頭的白人。
他有一張慘白的臉,眼尾往下耷拉,角往上裂開,一副苦大仇深、卻獰笑張狂的模樣。
「啊——!!」我頭皮一炸,嚇得得差點站不住。
「噫嘻嘻嘻嘻……」他發出一陣怪笑:「我是奉命來收魂的,小丫頭,不要一驚一乍,你能看見我,說明你不是一般人——若是自己嚇死了,可不關我的事啊。」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你、你要收什麼魂!」我後退一步,一屁跌坐在院子裡。
我邊臺階上那個不言不語的鬼迅速消失,也害怕這個尖尖帽子、紅舌頭的白人?
「收到跑……或者、壽終之人的魂呀……」白人苦笑猙獰著朝我飄過來。
他手中打更的東西看起來輕飄飄的,薄得像一張紙,可是他一敲,我耳邊就傳出炸耳朵的梆子聲。
「……我家沒有跑的魂,剛才那個鬼跑了,你趕去抓啊。」我抖著聲音說道。
「噫嘻嘻嘻嘻……鬼……剛才那個只是一點怨靈,本算不上鬼……我還是乾正事吧……」他一邊說、一邊往院門外「飄」出去。
我愣了愣,頭皮一陣發麻,也不知道哪裡竄上來的勇氣,大吼一聲道:「你滾出去!別在我家裡晃!我家沒你的事——」
「沒有?」他出一個邪惡的笑,紅的舌頭微微了。
「你家裡,好多口人吶……拘了魂,好差……」
我、我快嚇哭了——這是勾魂的鬼差?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鬼呢,他到底想幹嘛!
「你別來啦!生死有命,我家裡人好好的,怎麼可能壽終!你是什麼邪魔外道!別想糊弄我!」我用桃木劍砍過去。
他輕飄飄的往外一跳,飄飄忽忽的落在我爹研修房的房頂上。
「噫嘻嘻嘻嘻……我需要添補送出去的壽數,剛好你家這麼多人,真是天賜良機……看在你是『異人』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吧……」
機會?
他在屋頂上,張牙舞爪的獰笑:「用你自己,來救這一宅子的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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