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把事代完,離開工作室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今天一整個下午云布,卻始終沒有下雨,晚上氣溫涼颼颼的,警告人們現在還在寒冬。韓覺打了個冷,裹住從大理一路穿過來的薄外套,立馬鉆進車里。
“老板,現在是回家還是直接去大理?”小周問。
韓覺把額頭著冰涼的窗戶,懶洋洋答:“先去弄點吃的。”
他晚飯吃的是快餐,現在放松下來,覺跟什麼也沒吃過一樣。
韓覺看了看手機,章依曼已經發來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說已經比完了賽,接下來要等投票結果。第二條是問他是不是要在魔都多待幾天理事,慢慢理,不要急,會在回家里照看人節的。
韓覺笑了笑,回復完信息后收起手機。小周剛才說錯了,應該問,現在是去魔都的房子,還是去家里——有章依曼和人節在的地方,對韓覺來說才作家。
“訂機票吧,今晚就走。”韓覺跟關溢說。
小周聽到了不免有些驚訝解決問題的效率:“這就可以走了?”
韓覺說:“只是方向定好了,接下來你關師父負責后面的事。”
小周連忙問起商討結果。
關溢在訂機票,不太想理會小周,韓覺就大致講了講。
……
下午和章依曼打完電話之后,韓覺回到會議室,把方才的決定跟大家說了出來。
首先拒絕黑客,不付贖金。之后是主公開素材,讓人免費下載,未公開曲目混著提前發,名義是給章依曼《歌手》提供選擇。
大家聽完之后馬上展開討論,很快列出以下幾點宣傳方向:《暗網》和黑客、慈善、韓覺章依曼秀恩、韓覺強的個……再偏一點的話,還可以把這樣的作聯系到《I AM A SINGER》時期,順勢曝出【韓覺和顧安是同一個人】這樣的消息掩人耳目。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次的危機到這里也就結束了。但誰讓他們有個悲觀主義老板呢,耳濡目染下,在沒能想出最糟糕況時的解決方案前,大家誰都沒想過下班。
大家吞云吐霧地思考起最壞的況出現時該怎麼辦。假如網友還是眼尖,還是發現了歌詞里的不對勁,并在有心人的推下順利形聲勢,那他們最終還是要面對兩個問題:品牌代言和翁楠希。
張近山此時終于肯把事先想好的對策說出來了。他的計劃里有一部分和韓覺的一樣,“把素材公開供人免費下載。如果有用戶選擇正常付費,那這些收益將用作慈善”,但其他不同的部分是,“如果事發展偏離方向,我們可以借機把這些年的慈善記錄公開。一是可以轉移注意力,二可以扭轉負面印象,之后假如跟翁楠希撕起來,我們占優。”
嚴詡表示贊同,說大眾遇到公眾人吵架的時候,并不一定選擇支持有理的一邊,他們只會支持對他們來說更悉的人的一邊。他們覺得你是好人了,你之后只要不犯大錯不被抓到證據,你就會一直是好人。
韓覺不是一定要匿名才能做慈善,之前默默行事,只是不愿聲張,但公開了也有公開行善的好,至能號召更多的人把兒問題注意起來,這樣的話,韓覺也不介意“沽名釣譽”一回。
但他現在只是疑:“問題是我以前可沒那麼好啊。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我以前節目里打人的視頻現在還有人在傳,大家對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壞人,之后說做慈善去了,只會讓人覺得在洗白吧?”
“不要。你再怎麼‘壞’都沒關系,關鍵是比翁楠希‘好’就行。”嚴詡說:“這跟【熊追人】一樣,你不用跑得比熊快,你只要跑得比邊上的人快就行。翁楠希以前在網上風評也不好,各種傳聞到現在都還沒停,我們到時候隨便炒幾個就可以……”
“千萬別那樣做。”韓覺打斷了嚴詡的發言。
大家紛紛看向韓覺。
韓覺說:“和這個人無關,我只是覺得用【.婦辱】攻擊,實在太下作,也太低級了。”
張近山言又止,最后想說什麼卻沒說。
秦曉彤和關溢則十分平靜,仿佛對韓覺的話毫不意外。
嚴詡盯著韓覺那雙認真無比的眼睛,想了想,還是沒說,輿論戰不是請客吃飯,事涉及到兩方利益,是戰爭,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他只是毫無異地點了點頭,就仿佛他剛才作為一個盡職的服務員,問客人要不要香菜,而客人說不要而已。
作為娛樂圈的公關人員,嚴詡各種臟毒手段和人的暗都見識過不,韓覺可以說是他負責過的客戶里,最干凈單純的一個了。韓覺的堅持雖然有些天真,但他并不討厭。更何況公關作為服務行業,他的工作就是按照甲方的要求,盡量把事做到最好。
嚴詡說:“行,你做過的慈善里有很多文章可以做。而且到時候也不一定就會開戰,未公開曲目如果沒有被抓出來的話,翁楠希就沒有理由跟我們吵了。”
大家點頭,祈禱最好不要到那一步。就算到了那一步,有代表【艾都】的章依曼主涉,涉不也是二打一,勝算大得很。
最后一個問題是代言問題,順利的話也很好解決。
當嚴詡知道韓覺每年用于慈善的金額、已經修建的兒福利院、已經修建的希小學、以及【免費午餐】慈善活后,表示這些宣傳出去后,品牌代言那邊也不用擔心了,如果作得當的話,甚至可以和方合作。
對策定好,大家終于可以下班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各自進行準備和員,分階段開始進行預防。大家各司其職,該干什麼一點都不陌生,畢竟去年十月份有過一次次預演。
……
“我呢?那我呢?”小周熱切地向關溢討要工作,也想在這件事里出一份力。
“你好好開車就行了。”關溢說。
小周覺到了侮辱,大為不滿,說:“我現在難道開得不夠好嗎?看我來個漂移!”說完就出手去。
在小周手的同時,關溢也出了手。
“贏了!”小周著手心的,欣喜若狂,覺得自己這兩年的司機沒白當,手速竟然超越了關師父。
但下一秒,小周到自己的右邊耳朵似乎長了個什麼東西。
“慢慢地把兩只手放在方向盤上。”關溢手指微。
小周心灰意冷,膽氣全無,只能老老實實開車,再也不敢提什麼漂移,什麼排水渠過彎。
關溢轉頭跟韓覺說機票的況:“最近的一趟在十二點左右,距離現在的話……還有三個小時,買嗎?”
韓覺點頭:“買吧。”
小周說去機場一個小時不到,問韓覺剩下的兩個小時怎麼辦?
韓覺想了想,說去【火種】看看。
小周跟車夫似的吆喝了聲“好嘞!”,隨后方向盤一打,輕車路地把車開往【火種】。
電視劇《黑鏡》已經殺
青了,現在正在后期階段。由于和【祥云】說好是以一星期一集的形式播出,所以時間上倒也不算太急。整個拍攝的過程中,韓覺一邊把所學的導演技整合梳理,一邊帶新人。新人是那利堅帶過來的十六個青年導演。他們一半時間在電影學院聽課學習,一半時間在劇組里工作,空余的時候,則看電影或者看書,花銷都由公司負責。
他們在劇組時工作職位一般很固定,有時在燈組,有時在導演組。這不單單是為了悉每個環節的運作,同時也為了切會,當自己作為攝像師/燈師/道師的時候,自己在這個位置是怎麼閱讀電影的。最后能固定在副導演職位的,都是那些底子比較好的。
妮可作為電影演員出道,雖然馬上轉行話劇,但劇場經驗富,為人世也很有一套,當其他剛畢業不久的同伴還在因為各種原因而不敢過多流時,就不管不顧,抓住組長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就帶上禮問,很快就全組通關,固定到了副導演職位,參與拍攝了《黑鏡》其中一集的某些片段,為了同行中的佼佼者。
大家對此沒什麼怨言。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妮可學習刻苦,知道很多個凌晨四點的魔都是什麼樣。除了照看孩子,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當韓覺他們到公司的時候,妮可正在錄音室里觀看音效師工作,學習怎麼運用聲音講故事或者富故事。
韓覺進來看到妮可,驚訝地問怎麼這個時間在這里,這麼晚了,不用照看孩子嗎?
妮可難為地笑了笑,說是等孩子睡了才過來的。
小周在一旁暗暗皺眉,覺得妮可這個刻苦學習的程度幾乎要趕上他了。萬一被老板看上收作徒弟了怎麼辦?
韓覺戴著耳機聽了聽幾段音效,跟音效組組長聊了聊,就準備出去別的地方。
結果妮可接著也跟了出來。
跟韓覺說:“老板,你有沒有認識的劇組正在招人?我想過去學習。”
韓覺看了看妮可,知道妮可求學心切,勸說,不是只有在劇組才算能學到東西,“你可以嘗試寫寫劇本,把你那個短片擴充一下。”
妮可正道:“我已經寫好了。”
“寫好了……”韓覺愣了一會兒,才問:“很有效率啊,劇本帶在上嗎?”
妮可刷地一下從包里掏出了一本有涂改痕跡的劇本,似乎時刻都在為這一刻準備著。
韓覺認真地接過來,不敢敷衍,在休息區找了個沙發坐下,直接看了起來。
妮可在一旁悄悄坐下,開始到張。
小周安:“不用張,劇本都是一遍遍改出來的,全部重寫都是常有的事,你要習慣它。”說完還拿自己舉例,說《調音師》的劇本就是修改了幾十遍,不然也不可能拿【金牛獎】。“一會兒老板批判的時候,千萬不要難過傷心,這都是為了你好……”
“不錯。”韓覺點了點頭。
小周一臉【我就說吧】的表。
“寫得不錯。再改個幾遍,結構調整一下,一些細節再完善起來,就差不多可以去向夏監制要錢了。”韓覺把劇本合上。
“什麼!”“什麼!”小周和妮可同時出聲,只不過一個驚一個喜。
“只不過好好的生活流婚姻故事,怎麼畫風突然變得……懸疑了?”韓覺記得妮可的短片講夫妻分開的故事,十分生活化。但他現在手上拿著的長片版,盡管同樣聚焦于婚姻狀況,但整個故事節的展開完全不同,范圍更大,程度更狠。“一對無比恩的夫妻,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日漸平淡。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的早上,丈夫回到家,突然發現妻子不見了蹤影……”韓覺看了看劇本的封面,作《失蹤》。韓覺在心里贊嘆了一聲。
妮可解釋:“我是看了《網絡謎蹤》之后,跟孫導聊過幾次,才想試試看加懸疑元素。”
“好的。”韓覺在心里慨他們公司懸疑片也太多了吧。
“老板,你覺得要調整的結構在哪個部分?”妮可開心地拉過椅子,坐到韓覺邊上,似乎想和韓覺仔細聊聊劇本。
韓覺也很想聊,但時間不允許。
他跟妮可說,今天的話,就先回去在網上把劇本作個備份,然后留取一些能夠證明是自己先把劇本創作出來的證據,等一切做完了之后,再把劇本電子版傳一份給他,他在大理的時候有空可以幫改改。
妮可聽完自然是連連點頭,全散發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