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知了沒完沒了地。
“穿西服?”
“可以,什麼時候拍?”
姜家臥室里,姜宜一邊著頭發,聽著手機里應卓翰說的話, 他帶著點遲疑道:“要去游上拍?”
電話那頭的應卓翰急匆匆道:“對, 這組照片得去游上拍。”
說罷,他似乎有點張問道:“怎麼, 你過幾天不方便嗎?”
“還是說沒時間?”
姜宜撐著下顎, 枕在窗臺上,遙遙地著遠模糊的燈, 他笑起來, 纖長濃的卷翹睫像是盛了一水的月, 投下淺淺影。
他嗓音清朗道:“有時間的。”
電話另一頭, 幾個大氣都不敢出的人對視一眼, 長舒了一口氣, 把提到嚨的心又給放了下去。
夜風浮, 穿過樹梢傳來梔子花的幽香,撐在窗臺上的姜宜又聽到電話那頭應卓翰對他道:“好, 過幾天我就把服帶給你。”
“拍的那天我去接你。”
姜宜笑著道:“好。”
似乎是想到什麼, 他又遲疑道:“這次的服……”
上次的破和破牛仔不止讓陸黎記憶深刻,也讓他記憶格外深刻。
拍照的時候應卓翰還期待地問他能不能把牛仔上的撕得再大一點。
姜宜拍照的時候覺得上涼颼颼,猶豫了一下還是地說別撕了。
再撕下去別說回家給他看不習慣,他也要看不習慣了。
應卓翰只好憾作罷。
聽到姜宜的話,電話那頭的應卓翰仿佛生怕姜宜不答應一樣,像是拍著膛連聲保證道:“你放心……”
“這次肯定不會像上次一樣, 西裝肯定都是好好的。”
姜宜松了口氣,他笑起來道:“好。”
掛斷電話后, 姜宜隨手將手機放在書桌旁,著頭發,遙遙著遠陸宅模糊的燈,夜風浮起他的漉發梢。
與此同時,某間包廂里,隨著放在桌子中間的電話“嘟”地一聲掛斷,幾個聚會神盯著手機的人立馬發出一陣喝彩,氣氛沸騰起來。
鐘茂興地一拍旁人的肩膀:“靠,你小子可以啊!”
“毫無破綻啊!”
應卓翰吹了個口哨,他靠在椅子上,瘋狂抖著,像個大爺一樣深沉道:“那是……”
“你們也不看我看姜宜的關系……”
“他從小就怕我沒書讀拿不了畢業證,我一說拍照作品上去能加平時分,他肯定同意……”
更何況上次他還找了姜宜正兒八經地拍過照片,這次說是假期作業,希姜宜能夠跟他一起去游上拍照片,姜宜就不會起疑心。
秦斕也顯得有幾分興,跟鐘茂熱火朝天地開始談游上的安排,甚至連同一向最穩重的程晁都靠在椅子上,著煙笑罵了一聲面前幾個鬧騰的人。
一群人鬧騰了一會,才發現本來應該最激的人卻格外鎮定。
穿著西裝的金發男生坐在椅子上,一不,桀驁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平靜。
看上去就不像是準備過幾天在游上求婚的人。
應卓翰狐疑道:“我說姓陸的,你不會溜我們玩吧?”
這玩意正常得太不對勁了。
連姜宜塞給這玩意幾千塊錢,他都要塞枕頭低下,一天一個電話朝別人炫耀姜宜對他有多好。
如今求婚這種大事,陸家大爺不應該不得告訴全天下嗎?
這麼平靜著實有點不對勁。
應卓翰越想越不對勁,徒然警惕起來。
陸黎剛開始把他們一群人約出來,矜持地告訴他們過幾天得向姜宜求婚,讓他們幫忙打掩護。
一行人震驚了大半個小時,反反復復追問陸黎到底是不是來真的,陸黎的回答都是真的。
甚至連訂婚的戒指都準備好了。
鐘茂震驚地問:“為什麼那麼著急?”
陸黎坐在椅子上,矜持地整理了一下領子對他們道:“因為我快把我爸給踹下來了。”
他這兩三年可不是白忙活。
已經準備可以隨時隨地把他爸踹下來了。
也有能力完完整整地給他未來岳父一個好代了。
但如今看起來卻平靜地不像話。
應卓翰警惕道重復:“你不會真的在溜我們吧?”
椅子上的金發男生看上去很沉穩,他輕描淡寫道:“溜你們什麼?”
他沉穩地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一邊點煙一邊輕描淡寫道:“求個婚而已。”
應卓翰:“……”
他神復雜地著在包廂里摁著打火機,卻手抖得死活摁不下去的陸黎。
人死了尸涼了就還是的對吧?
全包廂的人都沉默地著椅子上的金發男生一邊手抖摁著打火機,一邊輕描淡寫道:“我們那麼好。”
“走到求婚這一步不是水到渠天合之作上天安排嗎?”
“這很正常……”
“誰他媽的破打火機,打出不了火擺桌上干什麼?”
全部人:“……”
程晁了一口煙,平靜道:“我的。”
陸黎:“……”
程晁繼續平靜道:“我頭一次聽說G家最新款的打火機打出不了火。”
這他媽還沒到求婚的時候。
陸家大爺手就抖這樣。
真到了那天得什麼樣?
陸家的大爺靠在椅子上,抓了一把金發,深呼吸一口喃喃道:“我他媽也是頭一次求婚……”
明明知道姜宜會答應他。
明明知道他們會一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步。
可如今一想到還是手抖得厲害。
沒人能夠在里戰無不勝。
但如果那個人是姜宜的話。
陸黎覺得可以。
至在他的世界里,是絕對的可以。
———
自從那晚跟應卓翰通完話后,姜宜發現陸黎開始變得很忙,在他邊神出鬼沒。
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有時候他會在市中心那套房子等著陸黎,等到他在客廳睡著后,都沒能等到陸黎。
藍眼睛的旺旺和水缸里的小烏也在放假的時候跟著他們從A市來到S市。
姜宜有一次特地開了電視等著陸黎,以為能靠著電視聲等到陸黎下班,但是等他醒來后,發現又是同往常一樣,陸黎已經把他抱到臥室里給他蓋好被子。
他著眼睛,打了哈欠,了一聲“旺旺”。
結果旺旺沒來,來了洗完澡的陸黎。
他穿著睡,著頭發,來到床頭前,低頭親了親姜宜:“怎麼了?”
姜宜在床上,臉龐陷在的被子里,他睜著眼,手去陸黎的眼睛,歪著腦袋道:“最近很忙嗎?”
陸黎抓著他的手,偏頭吻了吻,不知中怎麼就笑起來低聲嗯了一聲。
他說:“很忙。”
“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姜宜手指被親得有點,他笑起來:“好。”
他想了想道:“很重要的話,那得好好努力哦。”
陸黎低頭著他,然后笑著低聲道:“好。”
說完,他又俯親了親姜宜的,如同前幾天一樣,跟姜宜十指相扣輕聲道:“乖乖。”
“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嗎?”
姜宜鼻尖被蹭得有點,額發也被蹭得有點,他歪著腦袋彎著眸子:“會的。”
這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睡前或者起床,陸黎總會著他,一不凝視著他,然后倏然輕聲問他:“乖乖,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姜宜的回答總是那一句。
他總是彎著眸子,頰邊抿出一個小梨渦對面前說:“會的。”
“Arno,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在出發去游拍照的那天早上。
姜宜如同往常一樣在清晨醒來,陸黎已經做好早餐,姜宜在浴室洗漱的時候,后忽然被一個人攬住。
著臉的姜宜看著鏡子里的金發男生,他將下顎枕在他的肩膀上,湛藍的眸子像一片海一樣溫,倏然笑起來偏頭吻了吻他的臉龐,然后問他:“乖乖,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姜宜笑起來,回答道:“會的。”
他們在鏡子前換了一個薄荷味牙膏的吻。
拍照這天的天氣很好,亮如水,天空蔚藍得如同一塊鑲嵌好的藍寶石。
姜宜拿到拍照的西服時,發現是一套白西裝。
西裝很繁復,腰掐得剛剛好,布料和做工一看便知十分昂貴。
姜宜極會穿正裝。
但每一次穿都極其出挑,無論是束的領口還是收的腰,又或被西包裹著的長,每一樣都是頂頂地出挑。
他生得漂亮,穿起白西裝更為顯眼,就連袖扣的寶石都沒他五奪目,但卻偏偏眉眼是沉靜的,并不招搖。
應卓翰帶他去做了一個頭發。
在做頭發的時候,應卓翰把發型師拉到一邊,絞盡腦地向發型師形容。
“你得把他搞得像個王子一樣。”
“你懂嗎?”
“你懂我想要的那種覺嗎?”
應卓翰也有點心虛。
誰那姓陸的是這樣跟他說的。
他也只能這樣向發型師形容。
發型師:“……”
他扭頭了一樣椅子上坐著玩消消樂的黑發青年,看著青年穿著白西裝往店里一坐,好像整個店里都蓬蓽生輝。
發型師立馬點頭:“好的,我明白明白。”
應卓翰欣地拍了拍發型師的肩膀,大手一揮辦了一張會員卡充了八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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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辣來辣,太多了一次寫不完,所以應該就是明天正文完結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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