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經歷過兩次外派之后,已經習慣了那種用工作填滿自己全部生活的高強度節奏,使館的其他同事放假時都會跟國的親人聯系,借助網線難得的家庭溫馨時,而他,除了偶爾給爺爺打一通電話,給父母發幾條問候短信,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他本就不是那種有著旺盛分的人,而且聊幾句扯到催婚的話題上,他也不太高興。
他對婚姻沒有任何期待和,也不覺得這是一件他必須要完的事。
“該休的假還是要休的,不然傳出去還以為非洲司待年輕干部呢。”王司在沈星河這次任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特地找他談話,“也該考慮考慮你的個人問題了,家才能更好地立業。”
沈星河點點頭,很清楚王司的弦外之音,在部里,到一定的位置,家庭是否和諧滿也會被列考察范圍,這關乎著晉升。
然而他并不在乎晉升,盡管這幾年,他一直以坐火箭的速度往上升。事實上,摒除掉雜念,盡善盡無愧于心地去做好每一件事,結果都是順其自然的事。
他難以想象,和一個陌生人從相親走到結婚是怎樣一個過程,似乎周圍也有不人吃幾次飯看幾次電影就訂了終,但是他做不到,他不需要一個所謂的后勤賢助來助力自己的職業發展。
正猶豫著到底訂不訂機票回國的時候,微信里在線文檔更新的提示跳了出來,下意識地點進去,看到悉的名字和后面那一欄參加校慶與否的【是】,沈星河毫不猶豫地就付款買了機票,隨后給負責組織的同學劉曦留了言,表示他也會參加。
最后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雖然他前幾次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似乎他的“最后”總會為破例,就好像戒不了毒的癮君子,好了傷疤就會忘了疼,最后最后,還是有下一次。
如果不是單,那麼他就灑放手。
不,結了婚,他才會真誠祝福。
不,也許他要看到幸福,才會真正釋懷。
底線一再突破,定好的不打擾條件也一再更改。
然而,直到聽到和所謂的相親男友打電話爭吵,以及坐的車時和那男友正式會過一次面過一次鋒后,沈星河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為什麼要把的幸福給一個未知的別人?
“怎麼會和那樣的人往?”
即便不合時宜,他仍舊忍不住要問這句話,一個他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人,竟然會放低條件去和這種不流的男人往?而且那個男人的行為沒有表現出任何尊重!
他極力克制住自己,不想讓自己的不悅和心底的怒火表現得太明顯。
然后便是心積慮地騙和自己結婚,水滿則溢,為了怕心理負擔大,他不敢表自己的任何意,只敢用曾經被他鄙夷的世俗理由來一步步導。
我們都有催婚力。
我們有老同學的基礎。
我們很合適。
我們不能隨意離婚。
就這樣,慢慢的,“騙”功了。
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小心理每一個細節,生怕節外生枝,直到結婚證拿到手里,直到葉晚意住進了外部宿舍,他才有了夢想真夙愿得償的真實。
從此,回到宿舍,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一日三餐,也可以不用全部在食堂解決……宿舍,不再是單純休息睡覺的地方,而是變了屬于他們的家,一個工作再累都可以停靠放松的港灣。
被王司找去談話說組織有意向讓他下一個任期去多尼亞的時候,沈星河第一次有了一猶豫。
他開始家了。
和葉晚意結婚領證的事,沈星河獲得了爺爺的認可,與此同時,他也給遠在異國的父母發了信息。盡管兒子結婚,事先沒有任何預兆和通,就這樣先斬后奏通知父母,顯得有些生分和任,但是一直以來,他們之間親子關系就是這樣糟糕的。就算沈星河長大后理解了父母的苦衷和無奈,但是生疏的關系也無法在一夕之間改變。
沈星河打了很長一段文字,刪刪改改,字斟句酌,為的就是告知父母葉晚意在他這里的重要程度,他不希父母對這個新員表現出一丁點的不善,相反,他誠懇地請求父母像爺爺那樣給予葉晚意肯定和歡迎。
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萬無一失,但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母親回國的那一天,恰逢他被實名舉報,然后被單位紀委約談,事雖然沒有造什麼實質影響,但是當沈母得知舉報人正是他妻子的親戚時,還是忍無可忍,沒和他打一聲招呼就殺去了宿舍找葉晚意興師問罪。
為此,一向和母親保持禮貌的他事后罕見地發了火。
“請你不要對我選擇的家人指手畫腳。我缺的關心和,你給不了就算了,難道還要毀掉嗎?”
沈母聽到兒子的這句份量極重的指責時,幾乎站不住:“你選擇的家人?你的意思是父母你選不了你怨恨是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請你不要曲解和過度解讀。”
“的家人實名舉報你,你覺得這像話嗎?婚姻對你來說不僅僅是,更是前途你明白嗎?選錯了人,就是萬劫不復,背后的那些不良家庭關系會拖你進萬丈深淵!”
“那是我的事。”
萬丈深淵也好,刀山火海也罷,都是他的甘愿。
什麼不良的家庭關系?那是曾經吃過的苦,過的罪。
“我的家庭關系又有多良好呢?”沈星河沒有克制自己,而是繼續頂撞了母親,“請你以后,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說話,不然……”
“不然怎麼?”沈母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就不點明講了。”
……
葉晚意的叔叔徐龍,有恃無恐地威脅了這個侄,以為能從上榨取最后的價值,畢竟,嫁的人家,無論從財富還是權力上,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高度。
沈星河出面理了這件事,原因很簡單,他不喜歡看到葉晚意因為這些糟心事和爛人緒失控的樣子。
從前小的時候,這些人可以欺負,而現在,有他在,沒有人可以再這麼猖狂和囂張。
徐龍一開始以為沈星河主找來,是被舉報的事嚇到了,所以妥協求和,這樣一來,正中他的下懷,他不僅可以通過沈星河,搭上中遠集團的關系,甚至還能夠利用他在政界的影響,博得更大的利益,隨著關系越綁越深,他以后就算是想下這條船,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了。
“我現在是不是得你一聲侄婿了?”徐龍笑得一臉褶子,語氣中滿是篤定。
哪知道沈星河本沒有按套路出牌。
“謝你的舉報,這次我經住了組織的檢查,也更加勉勵我之后要在工作中要堅守初心。”
“舉報的事,是個誤會,我嘛,也是怕你年紀輕,誤歧途,所以敲打敲打你。”徐龍說道。
“咱們開門見山吧。”沈星河看了眼手表,似乎不愿意在這里多待,“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繼續做葉晚意的叔叔,一個保持安全距離的老家親戚,逢年過節送個禮問候你一聲,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其他時候,還請不要隨意來打擾。”
徐龍皺了皺眉,繼續聽這個年輕人的下文。
“第二,和我魚死網破。那麼后果的話,我來幫你預設一下,大概率你的公司會破產,你不會東山再起,因為不管你做什麼,都會被定點打擊、絞殺,之前承接的一些工程,無論是質量安全還是消防問題,我勸你最好去做好復查和維修,不然,牢獄之災也不是沒可能。”
“你威脅我?”徐龍臉巨變。
“不,是善意的提醒。”沈星河起離開,撂下一句話,“你可以試試看,挑戰一下也見識一下你想利用的沈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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