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很快投了婚禮的籌備中。
他早就選好了婚禮的場館,就是那個海棠館。
那里空了這麼多年,就是他一直留著的想給江發揮設計靈的地方。
江對那個地方還算滿意,畢竟還算靜雅,并不想舉辦多麼盛大的婚禮。
再加上剛剛申請到T大的博士,導師是梁淑萍推薦的一位青年教授,教授著急拿業績,對這樣新學的博士要求十分嚴格,每天忙事業都忙得團團轉。
所以等婚禮場館的設計稿剛剛拿出來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的好親戚,好像延遲一個多月了……
跟經驗富的林花好探討了一下,林花好趕教怎麼用驗孕棒,又怎麼去醫院掛號檢查。
結果不出所料,一個小生命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的肚子里。
終于要有一個真正的家庭了!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沒告訴陸北,而是跑去了陵園,把那張化驗單燒給了爸爸。
激的掩面而泣,對爸爸說著:“爸爸,你開不開心呀?寶要有自己的寶寶了!我已經跟陸北商量好了,這個寶寶會姓你的姓氏,會是你的孫子!”
爸爸一生太孤苦,生來就是孤兒,年后好不容易有了家庭,最的兒又不是他的脈,唯一的親生兒又早早過世了。
不能讓爸爸在這世間沒有一牽連和牽掛。
所以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陸北也很理解的同意了。
幸好他現在也基本上離了陸家,孩子姓甚名誰,沒什麼約束。
“我就猜你會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陸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一點也不意外。
他們之間已經越來越了解彼此,有時候彼此的呼吸變化了,都會察覺到對方在想什麼。
這或許就是人間的默契,這讓江覺得相起來很舒服。
“要不婚禮推遲吧?我聽老三說了,上半年他們辦婚禮,把小雅累得都半夜發燒了,當時還不知道自己懷了二胎,差點流產……你這麼弱,我會心疼的。”
江笑了下,臉頰微微泛著紅。
還是不太習慣陸北說這麼麻的話。
但確實越來越嗜睡了,也確實沒那麼多力應付一場致的婚禮。
所以婚禮就理所當然的推遲了,反正不過是一場儀式。
十月懷胎,說來辛苦,可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也會慨原來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陸東珉早早給安排好了單獨的產房,連助產士都請來了三個,惹得林花好不住地吐槽:“當年我生悄悄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張!”
悄悄是他們的小兒,也認了江當干媽,江還天天許愿自己能生個像悄悄這麼文靜可的小乖。
陸東珉摟著自己的寶貝兒,干笑著有些心虛的回:“當年,我是對我自己太自信了。”
他自以為他當年就是整個醫院最年輕的產科主任,有什麼生產意外是他應付不了的?
所以當時他覺得他來陪產,林花好肯定順順利利就生完了。
結果他自信昂頭的笑著進去,過了十四個小時,是崩潰大哭的抱著襁褓被兩個護士攙著出來的。
他見過那麼多產婦臨產時疼痛難忍的慘狀,卻沒想到聽到林花好宮口開到三指便哭喊的那一刻,眼里竟會冒出淚來。
他已經讓疼過太多次了,可這五級的疼痛,要為他疼第二次了。
這番心態,他誰都沒提起過。
但是今天,面對即將進去陪產的大哥陸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到了一旁,悄悄遞給他一包紙巾。
“哭了就及時,別讓人看笑話。”
陸北滿臉困。
江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留級生,過了41周還遲遲沒靜,最后選在今天打催產針。
吊針打到第三個鐘頭,江忽然覺肚皮一,一聲痛呼便發了出來。
陸北如臨大敵,連忙讓大夫過來了。
接下來幾個小時便是兵荒馬的生產過程。
原本宮口開到第三指就該打無痛了,這樣可以減疼痛,可江宮口開指的速度遠超了大夫的想象,等麻醉師從上一個手床下來趕到邊的時候,竟然已經開完七指了!
“快!助產士!來教用力!很快就生了!”
等在一旁的陸北登時震驚了。
他本來都做好十幾個小時的戰斗準備了,怎麼突然就要生了?
他急的團團轉,陸東珉代給他的那些能幫忙的小妙招此時全被他拋到了腦后。
他就只會抓著江的手,一遍一遍的喊著:“寶,別怕,我在!”
關鍵時刻,還是江自己靠譜。
提前練習過凱格爾呼吸法,按照助產士說的用力技巧,沒過多久,便聽見了好消息:“頭出來了!再深呼吸!馬上就出來子了!”
“對,就這樣,聽我的節奏,用力!”
“出來了!肩膀出來了!沒撕裂!”
“生出來了!恭喜!是個千金!”
“嗚哇——”
隨著助產士的恭賀聲,一聲嘹亮的啼哭應景而生。
陸北站在一旁,呆若木的任由這些嘈雜的聲音沖擊著耳,直到這聲啼哭徹底沖破了耳,他才如醍醐灌頂,瞬間整個人的都沸騰起來。
仿佛被賦予新生命的不是這個新生兒,而是他。
他眼里的淚也瞬間噴涌而出,沒來由的,串串的掉到了江的手背上。
他子一,半跪在產床的一側,用自己的臉在的手背上,抖著,帶著哭腔說:“江,我你。”
江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覺自己狀態還好,不算太虛弱。
側過頭,看著那張掛滿淚痕的臉,笑了笑說:“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你!”陸北看著蒼白的小臉掛滿了因用力過度而冒出的汗,輕輕幫拭著,滿目心疼地說,“很長時間我覺得人生沒有意思,對什麼都不興趣,是你,你的出現,讓我覺察到了世間的好。你的存在就是所有意義。”
“我越來越確定,我走了那麼多路,都是為了去見你,為了能上你。”
燈火會亮也會熄,朝會升也會落,萬如此生長。
唯有,他對獨一無二的,不會隨萬之變而變。
于是他更用力地抱住的胳膊,孩般依賴的蹭了蹭。
為這一刻的停留,不長存,卻是永恒。
何其有幸,不管世事如何滄海桑田,有生之年他們仍然相,并將一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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