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全都是？”

衛燃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帶著倆小混混特意挑出來的那滿滿一大箱子醫療檔案，這特麼說不得有七八十份兒？一個醫生問診過一兩百個病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一個醫生殺了七八十個找自己問診過的病人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全都是了。”

尼古拉回憶道，“安瓿的工作效率很高，而且他手里也有一些單線聯系的幫手，當然，不排除這里面摻雜了些混淆視聽的假信息。”

“說不定這些醫療檔案就是突破口...”衛燃打量著那滿滿兩大箱子舊址陷了沉思。

“最早我也是這麼想的”

尼古拉拿起一份檔案解釋道，“我們曾經對比了已經完的任務名單，和這些醫療檔案上記錄的全都相互吻合。只是不清楚他為什麼不但沒把這些東西銷毀，反而冒險保留了下來，而且還從西柏林不遠千里的帶到了波恩。”

“這能看出來什麼？”

衛燃拿起一張帶著大量墨漬的檔案，上面除了頁碼和量幾塊零碎的單詞還能看清，其他部分全都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一樣的醫療檔案KGB也做了備案，等下我給你找出來一起帶走，只要對比還能看清的字跡，基本上就能據這些找到對應的目標人。

這些被功刺殺的大部分都是僥幸活過紐倫堡審判的那脆，他們在戰后得到了國人的支持，有相當一部分在西柏林重新爬上了領導位置。

為了避免那脆德國死灰復燃，當時我們在德國除了應對那些國佬，獵殺他們也是主要任務之一。”

聽著尼古拉的介紹，衛燃卻越發懷疑這些無意中找出來的醫療檔案有問題。不過好在，自己或許并不用真的按照這條線索查下去，所以也就暫時下心中的疑，將手中的檔案丟進箱子里說道，“既然這樣就讓我都帶走吧，尼古拉先生，這麼多的資料我恐怕需要消化很長一端時間，尤其在我還不會德語的況下。”

“需不需要給你找個德語翻譯？”尼古拉想了想，“卡爾普怎麼樣？”

“先不用”衛燃趕拒絕，笑話，他費盡心思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研究，為的可就是躲開他們兩個。

“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可以隨時提出來。”

“還真有”衛燃看向正準備轉離開的老頭兒，“尼古拉先生，能不能給找幾件防的武？”

“防武？”尼古拉上下打量了一番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要什麼樣的防武？”

“KGB用的防武”衛燃故意出一副期待的表，“托您的推薦，再有幾天我就要去紅旗林場和卡爾普先生學習了，所以我想...”

尼古拉神古怪的看著衛燃打量了許久，隨后痛快的擺擺手，“跟我來吧！”

衛燃聞言趕將手中的東西丟到桌子上，隨后招呼窗外在一樓等著的小混混上來繼續搬東西，這才屁顛屁顛的跟著尼古拉走到了樓道另一頭兒一個上鎖的房間。

“自己隨便拿吧”尼古拉用鑰匙打開防盜門，隨后轉走向了另一個房間，“我去把備份檔案送到卡車里。”

沒管自行離去的尼古拉，衛燃的注意力全都被這個仍舊擺放著會議桌的寬敞房間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放眼去，四面墻上固定的鐵架子上掛滿了包括水下手槍各種型號的長短槍支。而在那張長條桌子上，一半的位置整齊的擺放著諸如夜視儀之類的科技裝備，另一半則放著一捆捆的元、盧布、歐元，甚至連人民幣都有！

這老頭兒這麼富？！

衛燃呆滯的看著桌子上的現金，抬頭又看了看固定在墻上的老式攝像頭，隨后仰著脖子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武上。

他找尼古拉要防的武，可并非是為了去卡爾普那里學習做準備的，而是為了回到冷戰年代用的！

如今筆記本里還剩一個裝著刺刀的漩渦，這次如果能借著那臺無線電回到80年代，自然不能浪費了那個位置，甚至就連已經裝上手槍的漩渦，都有必要換個更好的武。

來來回回的轉了四五圈，衛燃最終從墻上取下來一支和尼古拉同款的PSS微聲手槍以及一支放在這支手槍正上方的VSS微聲狙擊步槍。

按照他的理解以及看過的諜戰電影影響，這特工也好，KGB也好，這種戰線用的肯定無聲武為主。

還不等他找到配用的子彈，尼古拉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你這年輕人倒是有眼，不像季馬那個沒見識的混蛋，只想著哪種槍的子彈便宜適合打獵。”

“額...”衛燃舉起手里剛剛選中的武，“您不會打算讓我自己去采購子彈吧？”

“就算給你錢恐怕你都不知道哪能買到，尤其你還不是個俄羅斯人。”

尼古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墻角打開上鎖的鐵皮柜子，從里面拿出兩個裝著空彈匣的紙盒子，以及兩大盒塑封的子彈擺在了桌子上。

衛燃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探手從紙盒子里拿出一排用彈夾固定在一起的子彈，練的將其進空彈匣。

與此同時，尼古拉也在解釋道，“這些槍和子彈大部分都是五年前我從烏克蘭買的蘇聯庫存產品，就算你拿去殺人都沒關系。”

“我可沒那個膽子”衛燃趕擺著手否認道。

“看來以后我要讓卡爾普重點教教你怎麼說謊”

尼古拉意有所指的調侃了一句衛燃，手從另一個紙盒子里拿出一枚20發容彈量的VSS微聲狙擊步槍的彈匣，干脆利落的將子彈全部進去之后，順手在桌沿磕了磕這才丟給衛燃，“用這種20發容量的吧，這種槍可以連發的。這樣就算你準頭不行，至也有機會靠火力制殺死對方。”

“我真就是防用”衛燃語氣蒼白的混淆著話題，他是發現了，想在這個馬上快90歲的老家伙面前撒謊功，恐怕比波蘭人賭贏了戰爭還難。

尼古拉將第二個滿子彈的彈匣丟給衛燃，“既然有了開槍的準備，就不要再為扣扳機找借口。”

“你對，你說的都對。”

衛燃懶得和對方解釋，將四個滿子彈的彈匣胡揣進兜里，拿上選中的武就要往外走，“我要先睡一覺，晚上還要回伏爾加格勒了。”

“手槍拿走，步槍留下。”尼古拉拿起一個彈匣，往里面隨意的了幾發子彈，“我去幫你校槍，這些東西從買回來之后就沒用過呢。”

“那你買它們干嘛？”衛燃痛快的將手中的武遞給了對方。

“防用”尼古拉把衛燃剛剛的借口又還了回去。

“你說的都對”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一溜煙跑出了房門。而在他的后，尼古拉作干脆利落的舉起剛剛裝好彈匣的步槍，瞄準窗外場上的籃球架子便扣了扳機。

直等到日落西山，補夠了覺的季馬重新變的生龍活虎，拉著徹底醒酒的衛燃鉆進了卡車的駕駛室。

在尼古拉的注視下，這輛臟兮兮的卡車披著夕離開了藏在森林里的廢棄學校，沿著河畔的公路開往了伏爾加格勒的方向。

煙霧繚繞的駕駛室里，叼著煙頭兒的季馬突兀的說道，“維克多，雖然不知道你在幫尼古拉校長做些什麼，但一定別讓他失。”

“放心吧，我肯定盡全力。”

衛燃雖然上信誓旦旦，實則心卻一點兒底氣都沒有。后車廂里那臺帶有彈孔的無線電臺能不能把他送回冷戰時代還要打個問號。

就算真的能送回去，自己除了會一句“我從盒北來”，可是連德語字母都不知道該怎麼念，真把自己送到八十年代的西德，再加上自己亞洲人的長相，恐怕一點兒不比二戰的戰場安全。

但比這些更危險的，是在當年那個大環境下調查一個負責刺殺那脆的KGB，這難度幾乎可以預料到完全是地獄級的。

要不要拖延一段時間？

衛燃心泛起了嘀咕，別的不說，至得先跟著卡爾普學一些保命的手藝，或者至把德語學會了才行。但這兩樣無論哪個可都不是短時間之就能見到效的，而尼古拉顯然等不了那麼久。

在衛燃的糾結中，第二天中午，季馬再一次將車開到了已經更名為“時工作室”的門前空地上。

“卸車的事你來想辦法，我要去睡一會兒。”

季馬熄滅了發機，自來的從兜里出當初衛燃給他的工作室鑰匙，打開卷簾門之后門路的從冰箱里拿了一盒牛，隨后直接鉆進了衛燃的臥室。

“還不把自己當外人”

睡了一路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跳下駕駛室之后，從隔壁的旅行社里喊來了一眾男，把車廂里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各種雜全都搬進了工作室。

如今這工作室里可不是這些不遠千里帶回來的東西，就連尼古拉的那輛老哈雷都暫時放在里面，以至于原本寬敞的空間頓時變的連下腳的地方都不多了。

用路上買的一大盒餡餅打發走了過來幫忙的子們，衛燃拉上卷簾門打開照明燈，隨后將那臺格外關注的無線電臺抱到了工作臺上。

對照著面板上的型號一番查找，衛燃驚訝的發現，手里這臺帶著彈孔的AEGSE-6861型短波電臺在當時可是西德的高科技產品，不但西德自己的特種部隊裝配了這種電臺，就連國、英國以及荷蘭軍方也是它的忠誠客戶。

而另一方面，這臺20瓦功率的無線電設備，通聯距離可以輕易達到1500公里，這個距離別說傳到東柏林，就算是直接傳到當時蘇聯的國土范圍之都不是什麼問題。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臺并不算大的小機，竟然還可以離線準備消息。簡單的說，就像提前在斷網斷信號的手機上編輯好短信，然后連網發送，發送完了立刻斷網。

這在今天看起來并不算什麼，畢竟隨便一臺手機都能做到，但在當時卻大大的降低了被無線電側向暴位置的風險。

也正是這諸多在當時堪稱高科技的功能，這款電臺雖然并不算間諜裝備，但在冷戰時代，卻被大量應用在了兩大陣營的諜報對抗活里。

但由此卻產生了另一個疑問，這設備是當時北約陣營的東西，那麼那位安瓿又是怎麼得到它的？是KGB提供的，還是他找到了新的老板？

沒在這件事上浪費腦細胞，衛燃直接撥通了尼古拉的電話，他相信，對方肯定會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在電話里，兩人一番通之后，衛燃掛掉電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臺無線電臺上。據尼古拉所說，當時在德國進行活的報人員使用的發報設備可謂魚龍混雜。

從當時蘇聯才剛剛投使用不久的阿爾泰通訊系統（蘇聯發明的移電話），到通過各種渠道弄來的英間諜設備，甚至連二戰時德軍使用的無線電系統乃至最古老的信鴿都仍在發揮重要的作用。

而安瓿使用的這款無線電臺，恰恰是他在屢次刺殺西德聯邦報局里的那脆后繳獲，當時他甚至還往東柏林的尼古拉那里送了一臺用于地下聯系。

但尼古拉的這個解釋不但沒有解開衛燃的疑問，反而讓他心里的懷疑越來越多。

如果尼古拉當時使用的電臺設備都是安瓿提供的，那麼一旦這位安瓿有了其他的小心思，他從西柏林傳回來的報，說不定接收的人本不止尼古拉，甚至連他傳回去的報真假都要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