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如何，第一次，直面一只完整的怨靈。”

在一陣陣，幾乎不能抑制的反胃與暈眩中，白杰的聲音從姜生的背后傳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沁人心脾的涼意。

這一清涼，恰到好地化解了姜生卡在嚨里的唾，驅散了本已經布在它顱腔的粘膩知覺。

便好似，于某個炎炎夏日生吞了一口豬油之后，又痛快地暢飲了一杯冰水那般。

人覺得如獲新生，又忍不住后怕連連。

“很不好，我覺很不好。”

完全是下意識地，姜生給了白杰一個回答。

此刻的它，雖然已經從那種被油脂包裹籠罩，乃至無法呼吸的驗中掙了出來。

但是它的四肢卻依舊麻木，軀干也依舊僵，瞳孔亦仍在抖。

全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表達著不適，催促著讓它趕離開這個地方。

“是嗎，放心吧，這很正常。我第一次見到怨靈的時候，表現得比你還要不堪呢。”

一邊說著，白杰一邊將手搭在了黑貓的頭頂。

“靈越強的生命，在面對那個世界的恐怖時，就越會難以自拔。你得經常使用你的靈力，驅散災厄帶來影響，就像這樣……”

話音落下，白杰便用自己的靈力，引導著姜生的靈能，開始在黑貓的中游走。

漸漸的，姜生的軀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接著，年又取出了兩張憑靈試紙。

并在一陣簡單的施法過后，將它們分別塞了自己與黑貓的里。

“把它們墊在舌頭的下面，如此怨靈就無法看清我們的靈了。接下來我們要深東湖沿岸，這也算是一點保險措施。”

“該死，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害得我差點，咬斷了你的手指。”

狀態略微有些好轉的姜生，強忍著口中的異，跳下了路邊的護欄。

事實上，剛剛如果不是白杰及時阻止，它很有可能會主躍水中，自己把自己給溺死。

怨靈的強大可見一斑，哪怕只是其逸散出來的氣息，也足以使大部分沒有防備的靈能力者深陷迷途。

“我這不也是，想讓你留下一個盡量深刻的記憶嗎。唯有親經歷過的風險，才會更懂得如何去應對。”

大致查閱了一下手機上的地圖，白杰努力裝一個普通路人的模樣，低頭對著仍站在腳邊的姜生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說話了，也不要表現出什麼太過異常的舉。”

“記住，怨靈是備完整的自我意識和個智慧的。想要追蹤他藏的源，便不能讓他察覺到異常。因此曼，哦，也就是昨天辦公室里的那個人，你應該還記得他吧，才只能用清理河床的借口來安排打撈隊。”

“喵（我清楚了）。”

有關于曼的報，昨天在詢問案的時候，姜生就已經了解了個大概，并和對方做了點自我介紹。

它的記憶力雖然不好，但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

耷拉著眼睛了一聲，黑貓便繼續用剛才被白杰引導出來的靈力，舒活著上不適的筋骨。

也正是此刻它才發現，自己的這居然已經可以凝聚和使用靈力了。

只不過，從前都沒有人教導過它。

所以直到現在，它才得以切的會這種神奇的力量。

嗯，原來是從細胞中，汲取的一種能量形式嗎。但好像又不太一樣，里，貌似有些別的東西在為之悸。

還真是，相當奇妙的覺。

回想著方才，白杰替自己提取靈力的步驟，姜生照貓畫虎地嘗試了一番。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竟然真的用這樣撇腳的辦法，提取到了一淺藍的靈能。

如果讓白杰知道，姜生居然在從未經過系統學習的況下，自己索并凝聚出了靈力，他一定會十分驚訝。

畢竟，那已經不是用才能之類的詞匯，可以輕易形容的范疇了。

仔細想想，黑貓幾乎是靈能天生的使用者。作為當今世上，唯一一件活咒。它的，可以通過吸收靈力來自我增強。同時它的靈能，又會隨著魄的強壯而愈發強壯。

不過眼下的年，顯然還意識不到這點。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姜生作為靈能管理的保級咒，必定已經學過一些通靈的技巧。

而它的靈能八也沒法供養自己。

否則又何必去吸收楊默默的呢。

所以，當白杰注意到黑貓仍在提取靈力之后，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只是繼續跟隨著地圖，走向了畔區慈湖南路，第28路公車站的位置。

這里，便是近幾年間，那則都市怪談的起點。

當年的第28路首發站。

慈湖南路站。

又稱，人皮雨站……

……

“喵。”

隨著一聲怪，黑貓跳上了公站的金屬座椅，四張了一番。

繼而，又茫然地回過頭來，對著白杰歪了歪腦袋。

它的意思并不難猜，無非就是這地方，看起來未免也太正常了一點。

沒錯。

與靈能視野中，發臭到令人作嘔的東湖湖水相比。

當下的公站臺，簡直可以說是干凈得令人詫異。

沒有半點災厄的殘留，也沒有靈存在過的痕跡。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仿佛都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公車站。

怪不得曼沒有來調查的想法，反而把人手都聚集在了東湖之中。

擺著一副早有預料的表，白杰淡定地聳了聳肩膀，隨后便坐在了姜生的近旁，低頭等起了公車。

他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因為按照故事的敘述思路，發怪談的條件大致有幾點。

其一是雨天，其二是深夜，其三是車上恰好只有四個人，其四是高跟鞋走路的聲響。

毫無疑問，在沒有外力影響的況下，期同時達這四個條件是非常不容易的。

所以白杰一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次需要保持耐心的行。

同時，為了防止錯過時機。

亦或者是錯過，某些發生外力干擾的突發狀況。

他會全天候無休止地，在幾輛28路車之間換乘。

目的很明確。

即，是為了發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