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軍直接搬來了一框的汽水。

　看得吳遠當時就想罵他，人大憨馬大愣的。

　話到邊，又忍住了。

　結果，就是這框汽水，反而幫了大忙了。

　吳遠給溫士，把中式豪裝和歐式豪裝的理念說了，結果溫士反而犯了選擇困難癥。

　這就是選擇太多的壞。

　但吳遠看得出來，這個溫士一開口就財大氣的，指定是想在裝修上，左鄰右舍一頭。

　所以裝修風格的確定，謹慎一點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溫士臨走前，頗為滿意地下了保證：“吳師傅，你放心。我家房子裝修認定你了，不為別的，就為你會的花樣多。等回去我就這樣給你宣傳，別謝我，不用謝……”

　“噯，噯……”

　吳遠張了張，終究沒攔住溫士的熱。

　算了，讓去宣傳吧。

　下一位上海小媳婦已經坐下來了：“吳師傅，溫姐都說你花樣多，你究竟會哪些花樣？”

　吳遠著腦袋，【頭大.jpg】。

　“這位士貴姓？”

　“免貴姓陶，你快說你會哪些花樣。”

　“陶士，你先別管我會哪些，你先說說你家房子的況，以及你想要裝什麼樣？”

　“也就是說，吳師傅，我想要什麼花樣，你都會滿足？”

　【生無可.jpg】

　……

　直到夕西下，燥熱褪去，店里的客人就剩下最后一個。

　低著頭，一看就不像是之前潑辣的小媳婦，什麼話都敢說，攪得吳遠很頭疼。

　是大頭。

　“士貴姓？你家房子哪一棟，打算裝什麼樣？”

　吳遠問完了一圈例行的問題，握著筆就準備往本子上記。

　今天下午，雖然總有花樣多與的問題，但除此之外，也記了半拉手抄本了。

　這些都是重要的信息。

　等下回客戶再來，直接就能對上。

　省去不通的本不說，也能讓客戶到專業和重視。

　結果這最后一位客戶，問了半天都沒回應。

　吳遠抬起頭來一看，正上對方也鼓起勇氣抬起頭來。

　“吳老板。”

　“范冰……冰？”

　“怎麼是你？”吳遠愕然間，看著這張不復往日鮮亮的臉龐，喃喃道：“你這是吃了多苦啊？”

　聽到吳遠用鄉音說出這話，范冰冰頓時失聲痛哭。

　這一哭，弄得吳遠手忙腳的。

　想安又不會。

　想抱抱又不能。

　花樣再多，又有什麼用！

　本用不上。

　直到吳遠大手一揮，“范冰冰，你快別哭了。究竟了什麼委屈，你跟我說。沖著老鄉的面子，我也得幫你出出氣。”

　一聽這話，范冰冰立刻干眼淚道：“其實也沒多大委屈。”

　“我上個月才過來的，找了家飯館打工。每天從早到晚地刷碗洗盤子，工資三塊錢一天。錢活多，這些我都能忍。”

　“關鍵最近兩天，老板眼神開始怪怪的，老板娘不僅不說他，反而怨我，把氣都出我頭上。我實在不了才走了，連工資都沒給我結。”

　吳遠一拍桌子，“哪家飯店？工資必須要回來，一分都不能。還有沒有王法了？”

　范冰冰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吳老板，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其實我是來應聘前臺的，雖然我距離20歲還差幾個月，但我真的會好好干，你相信我。”

　吳遠一揮手：“我道是多大事呢，正巧我這兒缺人。但工資也得要，咱北崗人在外，不能白欺負！”

　定下這事，吳遠轉而問起道：“對了，你爹怎麼樣？”

　說起這事，范冰冰又是一臉哀怨。

　但很快，就故作輕松，生怕吳遠看著這樣子不喜。

　“我媽花了家里的積蓄，給我爹通門路。這才把刑期減到一年以，估計年底該能放出來。”

　吳遠搖搖頭。

　這事確實給老范弄得大條了。

　當初要是識相點，早點配合，承認錯誤，該罰的罰，該的。

　起碼家里積蓄能余點。

　也不至于得寶貝閨到這大城市來委屈。

　當然，這些話吳遠就不提了。

　正唏噓間。

　喬五爺等人回來了，一推開門，瞧見吳遠面前坐著個大姑娘，那段，那臉蛋，嘖嘖。

　頓時都有些懵。

　好在吳遠問心無愧，直接招手讓眾人進來，把范冰冰的況一說。

　隨后點了馬明軍、趙寶俊、朱六標仨徒弟，陪范冰冰走上一趟。

　不許手，但得把工資一分不地要回來。

　順便敲點神損失費。

　畢竟咱北崗的姑娘，不能在外白白任人欺負。

　估計那妻管嚴的飯館老板，也沒那膽子報警。

　聽著吳遠再三強調不能手，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原則，喬五爺道：“這事哪能了二刀呢？他也跟著去，保管你事半功倍。”

　被委以重任，周二刀一時不知道該喜還是該哭。

　反倒朱六標躍躍試的。

　這徒弟，見著漂亮姑娘就激。

　不過有寶俊跟著，應該問題不大。

　把五人送出門，臨了吳遠還提醒道：“你們幾個吃完飯再回來，這邊就不留你們飯了。”

　送走五個人，喬五爺吩咐鄭前進去買了盒飯。

　眾人就在店里吃了。

　桌椅板凳不夠，但都不是問題。

　都是農村來的，只要有飯吃，還在乎怎麼吃麼？

　蹲在墻下，照樣吃得噴香噴香的。

　池師傅蹲在陳師傅邊上，問：“老陳，今天你那邊給了什麼煙？”

　“兩包紅雙喜，比不上老翟那邊的華子。”

　“紅雙喜不錯啦，我這是兩包紅塔山。”

　“差個幾錢而已，咱倆彼此彼此。但至都比在北崗強多了。”

　“說得也是。對了，老板設計的吊頂，你琢磨了沒？”

　陳師傅頓了頓，沉道：“確實巧妙，但掌握了竅門，就不難做。”

　“那一會你教教我。”

　“你怎麼不問老板？”

　池師傅一脖子道：“不敢問。在老板面前，我就跟個傻子似的。”

　陳師傅啞然失笑，隨即又點了點頭。

　吳遠跟著喬五爺，蹲在店外頭。

　偶爾跟路過的黃家巷小區的面孔，點頭致意，打個招呼。

　吃完了盒飯，池師傅專門過來收了垃圾，弄得吳遠很是意外。

　等到他拿著圖紙湊過來，吳遠立刻就明白了。

　上說著不敢問，實際上還得相信。

　老板出的設計方案，老板有唯一的解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