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雨知道跟蔣盛和領證，不用再回出租屋住。

今天是到銳普醫療的第十二天，依舊清閑。不過下周就要忙起來，賀栩帶去拜訪大客戶負責人。

琪每天睡到七點半才起，保證九點前到公司即可，去早了也沒事干。

蔣盛和今天上午有簽約，起得比平時早，他拿著西裝和領帶從帽間出來。

“醒了？”

“嗯。”

琪裹著被子，打算再躺會兒。

蔣盛和走到床頭，把領帶給，“幫我系上，你不用起來。”

他俯，讓躺著幫他系。

琪撐著坐起來，“第一次給你系領帶，不能這麼糊弄。”

赤腳下床，踩在地毯上。

琪還記得金融峰會那早，他在車里給整理證件帶子，也學著他，把他襯衫領立起來時，指尖格外小心，不到他的脖子。

時間久了忘記怎麼系領帶，作停頓幾秒。

蔣盛和垂眸，告訴該怎麼系。

很順利，琪給他系好。

“我最近有空，給你研究點新的系法。”

蔣盛和親的臉頰，“謝謝。”

琪沒再睡回籠覺，蔣盛和離開后也起床。

平時卡在八點五十五分左右到公司，比晚到的寥寥無幾。

路銳已經心梗。

今天提前了二十分鐘，跟池心在樓下等電梯時遇到。

“總，早。”

“早。”

池心約察覺出，新老板跟凌加資本的崔芃有過節，昨天老板下班就走了，崔芃五點二十左右來了公司。

上周剛走，這周又來。

“總，崔芃又來北京出差，今天應該還會到公司來。”

“好，我知道了。”

琪不是怕見到，只是惡心見到。

然而避之不及，對方找上門來。

琪正在看賀栩給傳來的資料，池心敲門，說崔芃在門口。

“轉告，我沒閑空。讓找誰找誰去。”

“崔芃說要跟您聊聊九百二十萬的事，借條在那。”

琪翻資料的手頓住，九百二十萬是們家還欠大伯家的數目，借條怎麼就到了崔芃手里？

不見都不行。

崔芃踩著細高跟不不慢進來，隨手帶上門。

“又見面了。”

琪眼皮都沒掀，發消息給父親：【爸爸，大伯母把借條怎麼理了？你知道嗎？】

大伯母那麼謹慎的人，不會輕易把九百萬借條給誰。崔芃能拿到借條，只有一種況，大伯母把債權轉移給了崔芃。

致丘很快回兒：【你這麼快就知道了啊，你大伯母早上才跟我說，在上海給父母買了套房子，靠醫院商場都很近，全款買的，認識賣家，付了一部分現金，其他的拿借條抵了。】

他讓兒不用擔心：【以后按月還款，三年還清。欠你大伯家的不如欠陌生人的，到時每月打款就行。】

還真是想的那樣，崔芃了的債權人。

琪：【好的，我知道了，爸爸你忙吧。】

父親不知道崔芃是誰，沒必要讓父親再跟著一起犯惡心。

崔芃在對面椅子坐下，往后一靠，神挑釁，“不用我說，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這段時間忙著過戶房子，沒空來銳普，手上還有其他項目，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

房子過戶了，昨天拿到琪父親之前寫的借條。

是主找到琪大伯母，想為琪的質權人，但又沒那麼多現金，問大伯母愿不愿買房。

早就想賣掉現在住的房子，想到在樓下被雨打過，每次回家心里都翻江倒海，賣了換套小一點的品質更好一點的。

巧了，琪大伯母也有買房子的想法，既能提前收回借款，又能把之前的委屈還回去。

于是合作一拍即。

那套三居室的房子是父母在上小學時買的，那會便宜。

賣了后，全款買了一套品公寓，手里還有余錢，以后每個月還能收到琪的還款。

大伯母也不虧，要的價格不高，房子里的家保養得好，全送了，拎包即住。

崔芃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復印件，下半頁是琪父親借條的復印件，還有大伯母手寫的轉移債權說明。

從桌上往琪跟前一推：“這是我的賬號，以后每月十五號轉到上面就行。”

微笑：“當然，你要是一次還清，也行。”

每個月都要轉賬給，不信琪不憋屈。

雨那天怎麼對的，加倍還給琪。

“你如果忙，我以后每月十五號來你辦公室提醒你。”

崔芃站起來，“不打擾了。”

琪下憤怒，“你以為我辦公室是你想來就來的？”

崔芃笑，“我不是說了嘛，你要一次還清，也行。”知道琪沒錢還，也拉不下臉問新男友借。

對方樂不樂意借，還兩說。

每月還錢，憋屈。

張口問男人借，丟了自尊。

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琪放下手里的資料，從沒這麼惡心過。

“錢我一次還，拿著錢滾遠點，十二月份之前別出現在我跟前。今天這筆賬我記下了，會讓你悔不當初。”

崔芃不懼威脅，又坐下，“那我就拭目以待。”

看琪能奈何。

借條就在包里，“錢還了，借條就給你。”

琪打電話給父親，又打給大伯，再次確認債權轉讓事宜，大伯一直在消息里致歉，他知道的時候妻子已經簽了購房合同。

琪收到崔芃的相關證件資料，確認無誤后，發消息給蔣盛和：【在忙嗎？】

事已至此，只能找蔣盛和借錢。

讓每月轉賬給崔芃，做不到。

五分鐘過去，蔣盛和也沒回。

琪突然想起，他今天有重要簽約，這會兒手機應該不在邊。

崔芃自帶水杯，打開杯子喝水，“我不著急，你慢慢湊錢。”看琪被這樣，心里痛快許多。

無意間瞄到琪手指的鉆戒，莫名刺眼。

琪看時間，再等幾分鐘等不到的話，先問簡杭借，回頭再讓蔣盛和把錢轉給簡杭。

剛過了兩分鐘，蔣盛和回過來：【剛接了一個電話。現在不忙。】

琪以為自己開口借錢時會很難，打出來時也沒想得那麼難。

【借我九百萬還錢，現在就急用。】

蔣盛和的電話直接打進來，“我馬上轉給你。”又擔心道：“大伯母是不是又說難聽話了？”

“沒。只是把債權轉移了。”

從總裁辦調離，在大伯母看來，已經遠離遠維權利中心，沒有關系再給那個‘白總’借用，‘白總’自然也不會再無條件幫威脅大伯母。

大伯母失算，當初不是白總本人，是蔣盛和在電話里威脅了。

蔣盛和道：“白總現在還是你大伯母家的最大客戶，我一句話的事。”

“不用了。一直都欺怕，沒用，再教訓也改不過來的。等以后我慢慢收拾。”

生意上還得兼顧堂哥，不讓白總再摻和。

琪拿出錢包找卡，看到他的一張黑卡和工資卡，笑說：“你現金卡在我這，你那還有現金卡嗎。”

蔣盛和也笑，“有。我有小金庫。”

琪開玩笑道：“攢私房錢，等回家我要查你賬。”

“好。我把所有消費明細都給你看。”

崔芃冷嗤一聲，還秀起恩來了。

看著琪手里的黑卡，比那枚鉆戒還要刺眼。不知道電話那端的男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直接把黑卡和儲.蓄卡給琪。

琪把自己卡號報給蔣盛和，“你要不方便記，我拍下來發給你。”

“方便，已經記下來。”蔣盛和對著手機道：“琪，謝謝。”愿意開口跟他提錢的事，遇到事第一時間就想到他。

他不知道債主就在辦公室，沒著急掛電話，“剛才在跟媽打電話，媽說，有空讓你帶我回家吃飯。”

琪聽得稀里糊涂，“你媽媽怎麼會讓我帶你回去吃飯？”

就算回去，也是他帶呀。

蔣盛和解釋：“不是梁教授。”

琪：“......”

原來他口中的媽媽，是指媽媽。

“我媽跟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臺設計方案，媽也要兼顧我的喜好。”

蔣盛和追問：“什麼時候帶我回去？”

“等休息的。到家里你可不能直接改口喊媽。”

“知道，還稱呼姜阿姨。”

但剛才聽他稱呼媽，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跟他那麼近過。

顧著聊天，忘了還有人在辦公室。

“你先轉賬給我，晚上回家聊。”

蔣盛和讓稍等兩分鐘，他很久沒轉賬，碼記不清，還得再一個個試。

跟蔣盛和通過電話，之前堵得要命的心口，突然舒暢明朗。

等轉賬期間，琪倒了一杯溫水，邊喝邊看資料。

崔芃不了這種故作姿態的模樣，“還看得下去？”

“你以為我是你。”

“呵。”

崔芃好笑，“你在銳普一天，你就不會痛快一天。想痛快也行，做個易，你配合路銳的工作，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用這麼深，路銳知道嗎？”

“我的事，不用你心。”

“這話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我的事還不用你心，你有那閑工夫不如多替自己打算。”琪抬頭喝水，順便覷一眼，“希你運氣好，能在十二月份之前搞定路銳。”

稍頓，話鋒一轉：“不過路銳看不上你。”

崔芃：“......”

欠還又毒。

臉變了又變，最后無所謂道：“路銳知道我跟你還有裴時霄的事，你以為你能挑撥得了？”

琪輕抿一口水，“你多大的臉，能讓我花時間去挑撥。”

崔芃真想把水杯里的水潑出去，但還要追路銳，只好忍著。

琪手機振，蔣盛和把錢轉了過來。

把錢順手轉給崔芃，輸賬號和名字時都覺得晦氣。

錢還上，借條回來。

琪把借條碎，“下次我再跟你講話的時候，就是我親自收拾你，讓你從凌加資本滾蛋的時候。最多兩個月，你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