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正東。”顧正東自報家門。

“是你？”陶局長一句話，暴了他知道顧正東，和發生了什麼事。

畢竟李廠長是他的下屬，出那麼大的事兒，他肯定要知道來龍去脈的。

關于這個案子，顧正東也是做了功課的。

查李廠長底細時，他就打聽明白了。

那天抱著小小去看所長，也為了這事兒。

所長的胳膊還沒拆石膏，但是可以回家休養了，這就給所長夫人減輕了很多負擔，他們家是樓房，雖然面積不大，可是五臟俱全，生活還是很方便的。

顧正東敲開門，走廊里昏暗，所長夫人瞇著眼睛看了一下，先看到小小了。

“哎呀，我寶兒來了！”馬上手要過小小。

小小從小就缺母，現在被閔蘭打開了心扉，會表達了，這些喜歡的阿姨姥姥，都會主示好。

小小在所長夫人的臉上猛親兩口，又抱的脖子，當時就不了了。

“哎呀呀！我寶兒，死我了！”

所長聽到聲音也從里屋出來。

“快進來坐，你又拎這麼多東西干嘛，上次買的還沒吃完！”所長一看顧正東手里的網兜就埋怨。

“在家好好養，下個月就要上班了吧，又要忙了。先補好。”顧正東笑嘻嘻地說。

“你還說這個！我之前還抱怨他傷。現在才發現，難得喲，這麼多天回家就見到他在，托了你們的福，我總算天天知道自己男人在哪兒了。”所長夫人這話不是反話，說的時候了，眼圈還紅了一下。

顧正東知道警嫂的辛苦，但沒想到能到這程度，能看到人都讓這麼開心。

“嫂子，等我哥開始忙了，家里有啥活兒你就喊我，我那里什麼人才都有。”

“以后麻煩不了你。”所長夫人笑著領小小到一邊坐下，給洗瓜吃。

“哥，我打聽個人，你聽說過繡品廠的李廠長嗎？”

“知道啊，這家伙原來混道兒上的，手黑著呢。怎麼了？”所長擔心地問。

“我跟他結梁子了，壞了他的好事，他要辦我。”

“那你可得小心，那家伙不是東西。之前有個案子，是個出租車司機，因為修車費五百多元，就被他們活活打死。唉！”

“都出人命了，他們還沒事兒？”

“沒辦法，證據不足，沒有致命傷，也不知道哪一下是誰打的，還有個出來頂罪的，回頭又跑了，所以這案子就拖下來。”

“可憐見兒的，連補償都沒有，那司機家的孩子才三個月，我們還湊錢給買了。”所長夫人也嘆道，人最理解人，有多苦們最懂。

“這也太猖狂了。”顧正東萬沒想到，當今社會有這樣的不法之徒。

“所以現在國家加大力度掃黑，打這些團伙。但是他們結網多年，你一定要當心。”所長不放心，叮囑道。

“好，既然有國家管了，那就沒事了，我會當心的，不弄拉倒，弄就把他弄死，讓他沒得翻！”

顧正東是做好了死磕的準備了。

所以那邊李廠長一進去，所有資料都跟進，他還沒有判，但是想全而退，已經不能。

現在就是不知道陶局長對事態明了到什麼程度。

顧正東猜測，陶局長是一個公職人員，對李廠長的事，未必全知道。這些坐機關的大半輩子的人，有一種單純和天真，就是教條主義嚴重，對社會的黑暗明顯估計不足。

很可能他是被李廠長給畫了大餅，或是哄騙的，現在李廠長出事，他應該多擔心自己影響，對其他的事，還考慮不到。

“現在李廠長都進去了，你來找我有什麼用？”陶局長從顧正東的臉上找不到答案，懊惱地說。

“李廠長說了，繡品廠的事繞不過二輕局，我不找您找誰？”

“你可不要講話，我們做什麼決定，都是班子統一開會研究的，不是我一言堂！”陶局長嚇得把眼睛瞪大了。

“我也沒說您一言堂。但是，繡品廠的事，總要有個了斷吧。”

“咳，一般這樣的問題企業，還出了大的紕，就要先冷理，擱置一下，等等再說吧，我們會派個調查組進廠，仔細查。”

這就是顧正東最怕的，這一個拖字訣，沒幾年完事兒不了，扯皮都扯不過來，到時真把廠子給熬完了，工人們怎麼辦？出路呢？

顧正東只覺得氣向上涌，他真想把陶局長拉過來打一頓，讓他也冷靜一下。

可是現在不是的時候，他把握的拳頭又松開了。

“陶局長，您這天天三點就過來做理療，算公事，還是私事啊？”

“我這算公算私，也到你問了？”陶局長已經把子穿好了，底氣又足了一點，聽顧正東這麼說，馬上惱怒。

“我可聽說你們是人民的公仆，人民都有權問責吧？”顧正東微微笑道。

“別拿當令箭！我不好，出來做一下理療，沒影響工作，也是請假的，怎麼了吧？”陶局長開始耍賴了。

“是沒什麼。就是說出去，也沒什麼。我一沒相機，二沒錄音。也沒證據。”顧正東依然微笑著。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陶局長越心虛。

他突然發現，好像安全沒了，他太大意了，落了把柄在別人手里。

還有這家伙，說沒有時的樣子，明明就是在說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這樣辦事，一向喜歡共贏，不像陶局長，都是魚死網破。李廠長也跟陶局長一樣想法，所以進去了，希不要走前人的老路。”顧正東這是明著在威脅。

陶局長的汗下來了。

“你說你一個私企的小老板，正式工作都沒有，就想要繡品廠，你拿什麼要？”陶局長換了個辦法打顧正東。

“李廠長一個混社會的都能進去當廠長，我家清白，為什麼不能？我不懂啊。”

“他！他混社會，可是他有工作，他是二輕系統的人！”

陶局長已經快要技窮了。

“我可聽說，之前他也不是二輕的人，是調進來的，這去查檔案就能看到吧。是誰調的？嗯？”